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新还珠穿越之娘娘吉祥》作者:锦宫韶华 文案: 一觉醒来,她赶了潮流,成了穿越大军的一员。 她姓乌喇那拉,却不叫宜修,也没有一个叫柔则的姐姐…… 她的丈夫也是黄带子,也排行第四,却不叫胤禛…… 她的心腹嬷嬷姓容…… 靠,她成了渣龙的侧福晋。 那个不得宠,虽是皇后,但最后被渣龙因为一个青楼女子废掉的悲催女子。 好在有空间作 弊 器在,没事修修仙,冷宫就冷宫吧,方便跑路…… 渣龙你丫的抽了吧,跟我说什么情深意重,抱你小老婆去! 好在鸟儿花儿较为正常······ 啥主角外挂统统给本宫退撒! 标签: 穿越 同人 影视同人   ☆、【壹】穿越   轻轻睁开眼睛,景岚长舒一口气,终于成功引气入体了。   三天前,她还在人才市场,挤得满头大汗投简历,今日,她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新身体,乌那拉那景岚。   现在,是雍正十一年,离着宝亲王继承大统已经不远了,自己一个侧福晋,只需要安分守己,伺候好宝亲王和嫡福晋富察氏就好了。   这三天来,从未见宝亲王来过,想来这个乌喇那拉氏并不得宠。   从菩提树下站起身,环顾四周。   这个空间,是由一个青玉镯子而生的,隐在景岚左手腕上。   走进竹林小筑,芊芊细指翻开那本供在案桌上的《心法》。   说是《心法》,其实就是集炼器,炼丹,修真等一体的一本书,根据书上的描述,修真分为剑修,魂修,体修三大类,而景岚,也许是因为有皇后命的原因,身上带着比较薄弱的凤魄,适合魂修。   而无论是剑修,还是魂修或者是体修,都分为八大阶段:练气,筑基,炼虚,金丹,元婴,化神,渡劫,飞升。每个阶段都有十层,自元婴开始每个阶段都要经历天劫,修为越高天劫越强,而且每突破一定阶段都会增加一定寿元。另外,到了一定修为,还可以开辟空间自带的灵园。   引气入体后,即为练气一层,景岚喝了一口灵气满满的灵泉,只觉体内灵气在经脉中运动的更加顺畅。   回到房间,天色不早了,景岚忙躺下装睡,不久容嬷嬷就来叫起了。   话说刚来到这儿的那日,听了自己贴身嬷嬷的姓氏,景岚好一阵子没缓过劲儿来,自己就长了张反派脸吗?之前看过镜子,标致秀美,符合满洲第一美人的称号啊。   不过,花圣母那少说也是乾隆十几年才出现的啦,自己还有时间修炼准备跑路。   三千青丝梳起盘好一个二把头,戴了副点翠头面,配了淡蓝色的旗袍,在这暑夏看上去也是清爽。   略用了些点心,便搭了容嬷嬷的手,往嫡福晋主院去了。   走到嫡福晋主院,王府的几位格格都赶忙起身请安。   抬眼扫去,富察氏,金佳氏,陈氏,黄氏,珂里叶特氏等几位格格都到了,景岚嘴角轻轻勾出一个弧度,叫了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这几天,宝亲王都歇在高氏那里,高氏借着宝亲王,几日来的请安都姗姗来迟,景岚自是不会傻到去挑刺,只是啜着浅笑看着那金佳氏和高氏对掐。   “奴婢给侧福晋,几位格格请安,福晋已经起身了,请侧福晋和几位格格准备下吧。”嫡福晋的贴身侍女春喜从内侍走出来,向景岚福了福身。   “有劳了。”景岚颔首,春喜便退了回去。   待嫡福晋出来,高氏还没有到,景岚便领着众格格向嫡福晋请安。   “妹妹们都起来吧。”嫡福晋富察氏扶着丫鬟的手坐在主位上,端庄一笑,扫视一圈后问景岚道,“高氏还没有来吗?”   “回福晋,是。”景岚点了点头。   “嗯,妹妹们都坐吧,春喜,上茶。”富察氏淡淡一笑,道。   待众人谢恩落座后好一会儿,高侧福晋才翩翩而来。   “妾身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高氏扶着丫鬟慢慢蹭了进来,没错的确是用蹭的,然后仪态万千的小小蹲了一下,不等福晋叫起,就自己站了起来,拿着帕子掩嘴轻轻咳了两声,“福晋恕罪,妾身身子不适,王爷本要妾身不必来请安的,但礼不可废,妾身来的晚了些,望福晋恕罪。”   如此一来,富察氏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让人赐了座赐了茶,不一会儿就叫散了。   景岚也扶了容嬷嬷的手往回走,好在这乌喇那拉原主也是个干净安静的,景岚万事除了自保以外,装个柱子就行了。   “姐姐。”   景岚回头一看,是高氏,便也颔一颔首:“高妹妹。”   “前些日子听说姐姐着了风寒,如今可好了。”高侧福晋浅浅一笑,只是这笑,却是不达心。   “有劳妹妹挂念,如今已经好全了。”自引气入体后,景岚对众人的点滴变化都十分敏感,她清楚感觉到高氏的试探,想来,自己的穿越,大半可能是因为她了。   “那妹妹要恭喜姐姐了,不过……呵呵,只怕若是没有福气,还是不能承宠吧。”高氏掩嘴娇娇笑一声,嘲讽道。   “妹妹说的是,这王府上下,便是数着妹妹福气深厚了。”景岚顺坡下,却不接招,她自认不是多聪明的人,所以对于这些斗争,她能躲多远躲多远。   “姐姐真是说笑了,妹妹体力不支,先回去了,姐姐自便。”高氏见景岚并不像以前一样,掐上来,那自己也没什么意思,轻哼一声,转身离去。   景岚轻轻一笑,转身也搭着容嬷嬷的手回到了自己小院。   “主子,那高氏也太没规矩了,仗着得王爷眼,都要爬到您头上作威作福了,您怎么还……”容嬷嬷伺候景岚换上简便的衣服,看着自家主子悠闲地靠在软榻上,有些急。   “嬷嬷,”景岚出声喝止,“这等浑话,今后不可再说。”   “是。”容嬷嬷虽是诧异,但还是应了下来,给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的景岚揉腿。   自己是主子的奶嬷嬷,看着主子从小长大,自己没有孩子,是把主子当亲生女儿来看待的,尤还记得,在乌喇那拉府上,主子是嫡出小姐中最出色的,也是最受宠的,满家大姑奶奶气势最让人称赞,如今进了亲王府后,处处受委屈,又不太得宠,自上次那场大病后,却是锋利的锐角都消失了,整个人儿都柔和了好些,这虽说是对主子将来好,但看主子受那么多委屈才成了这样,自己心疼的了不得,恨不得将那些欺负主子的人碎尸万段。   此时景岚则在试着运转体内的灵气修补这具身体,这个乌喇那拉氏的身体,可以算是处处都是破损,看来被下的毒真真是不少,自己从乌喇那拉氏的记忆里竟然还找不出一丝破绽,想来那原本的乌喇那拉氏,连自己是死在谁手里怕是都不知道。   不知不觉,天色就暗了下来,景岚也收了功,听闻小太监回报说宝亲王在高氏那用晚膳,便抬手示意容嬷嬷传上膳来。   净了手,坐在桌旁,容嬷嬷便舀了补汤放在景岚跟前儿,景岚用神识一扫,没事,才放心用下。   这晚膳都不干净,有两道菜式景岚动都没动,要说毒倒是没有,只是相克,有损人五脏功效。   闷闷不乐的吃完了晚膳,景岚便用空间灵泉泡了一壶养身的红茶,独自坐在桌边棋盘前思考残局。   虽是全心都在残局上,但景岚还是分着一分神识罩在屋内,所以门一开景岚就发现了,抬头看去,心下一惊,他怎么来了。   “妾身参见王爷,王爷金安。”景岚赶紧起身行礼,却摸不清宝亲王此时来的目的。   “免。”宝亲王抬手虚扶一下,看着眼前的人儿,双颊红润,唇红齿白,“气色不错,病好了?”   “回王爷,妾身已经好全了。”景岚微微一笑,颔首答道。   “哦,那可能承宠了?”宝亲王看着景岚没了以前的娇惯傲气,反而柔和恬然起来,不觉满意,看着美人儿闻言颊上飞起的红晕,不由得心猿意马,但还是忍住了,自坐在椅子上。   景岚见他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得给他斟了一杯茶,奉上。   宝亲王接过品了一口,满口茶香,除去一身疲惫:“茶泡得好。”   景岚暗自翻白眼,这是灵泉水泡的,能不好吗。   宝亲王弘历品茶之余也抬头打量景岚,要是说之前景岚是华贵妖治如金,那现在景岚便是温润谦和如玉,玉虽输金一份华贵,金亦逊玉几分柔婉,此时的景岚在宝亲王眼中,是万般娇美,一时间后院无论大气庄重如富察氏,还是柔弱娇羞如高氏,都瞬间失了颜色,只恨不得立即搂了眼前的倩人在怀中好好疼爱。   景岚只觉得眼前一花,反应过来便已经在弘历怀中了,弘历看着那灵动的双眸中的吃惊不由得一阵开心,对着那粉嫩的双唇狠狠吻了下去。   此时丫鬟太监早就极有眼色地退了下去,床帐放下,掩住一室春色。   弘历一大清早,便被自己已经既定的生物钟叫醒了,睁开朦胧的睡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安详的睡颜,那小巧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头瀑布似的黑发散落在枕头上,白玉一般的小手紧紧挽着自己的胳膊,整个人缩成一团儿蜷在自己身边。   景岚这无意的动作让弘历心下一阵感动,自己身边的女人,向来都是一张床对半分,连高氏也从不敢越雷池半步,哪里有过一个女人连睡梦中也一副这样对自己万般依赖的样子,弘历那大男子主义的心被很好地满足了,不忍心叫醒景岚,便轻轻把自己从她怀中解放出来,见她颦紧了的眉头表示她睡得很不安稳,弘历心下更是一阵柔软,将一个软枕放到她的怀里,看着她紧紧将软枕揽在怀中,再度睡去。   叫了高吴庸进来服侍自己穿好朝服,看了那人儿一眼,吩咐高吴庸道:“去跟福晋说一声,岚侧福晋身子不适,今日爷免了她的请安。”   高吴庸还未曾答言,一声轻柔的唤声响起:“爷……”   弘历抬眼看去,景岚正要撑起身子,便走了过去,坐在床沿上:“你醒了?”   景岚理了理耳边的碎发,看着眼前的人,思及昨夜,不禁面上羞红,低头道:“妾身给福晋请安是妾身的本分,妾身不敢坏了规矩。再说前几日妾身实在起不来床,福晋开恩已经免了妾身的请安好几日了,才请了几日安,妾身不敢再……”   弘历也知道景岚重规矩,不禁对她越发满意,便道:“不可勉强,平日要多歇息才是。”   景岚颔首笑道:“妾身谢爷关怀,时辰不早了,爷快去罢,莫误了时辰。”   抬眼看了看天色,是不早了,弘历拍了拍景岚的小手:“那爷走了,注意身子。”言毕,便起身上朝去了。   景岚见弘历走了,才松了一口气,唤了容嬷嬷来服侍自己起身,见容嬷嬷面上掩都掩不住的喜色,景岚心下一阵温暖,这个老嬷嬷是真心待自己好的。   喝了盏加了灵泉水的茶,除去一身疲惫,景岚才起身向福晋正院走去。   路上碰见了珂里叶特氏,景岚才想起来不对,按着历史,乾隆登基时本应只有三位阿哥,即富察氏族妹小富察氏所出的大阿哥永璜,嫡福晋富察氏所出的二阿哥永琏,以及苏氏所出的三阿哥永璋,可是现在不仅有这三位阿哥,除了金佳氏的四阿哥永珹,就连珂里叶特氏所出的五阿哥永琪都有了!   景岚暗中掐指算了算,不禁瞪大了眼,按着这年岁,却是贴合了著名琼瑶剧还珠格格里五阿哥的年岁,瞟一眼身边安安静静的珂里叶特氏,景岚不禁心下暗叹,有这么一个儿子,也是珂里叶特氏的不幸啊,蛮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奇葩来拖后腿伤她心,自己和珂里叶特氏还算是交往得不错,想来以后也要多注意一下了。   景岚思考着,那不就表示苏氏的六阿哥等等乃至自己的十二阿哥和十三阿哥都要大大提前?如果自己没有记错,自己还有个五公主要生呢!景岚各种汗颜,真是压力山大啊!   请过安,景岚便依旧缩在了屋子里,昨日在修炼上有些困难,想来是心绪不静,唤了容嬷嬷去取了文房四宝和一本佛经,平心静气开始抄录。   景岚并不信佛,但不得不说,佛经中确实有不少蛮有哲理的句子,这般抄录,心思便也沉寂了很多,一时兴致上来,竟一直抄录到日薄西山,天边现出余晖。   弘历走进小院,便是这般的情景,玉手持笔,全神贯注的抄录着,笔迹纤婉动人,自成一家,灵秀小巧,眸光柔和,沁了水儿一般清明,耳边散落一丝碎发,自然地垂着,身子前倾,露出一段极美的雪白颈子,夕阳透过窗子映在佳人身上,暖暖的颜色让这似是嫡仙般的人儿有着人间的和暖,不似画上的仙子一般冷艳。   ☆、【贰】登基   这一幕看得弘历极为暖心,而景岚则一心感受着体内灵气的不稳,不知为何,灵气在经脉中涨涨的,有些沸闹,景岚只得注意正在抄写的佛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突然,灵气好似突破了一道阻碍一般,顿时间神清气爽,经脉愈发顺畅,精神清明,景岚进入了炼气二层,增加了三百年寿元。   因为景岚的突破,整个院子都被她散发出的灵气所感染,门口的弘历也接收到了一丝灵气,一天的疲惫尽无,全身上下舒畅了许多,而弘历则只觉得是看到景岚的缘故,因此,这个院子成了他的常来之处,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景岚抚和了体内灵气,放下毛笔,抬头便看到弘历面带微笑地站在门口,忙忙起身行礼:“妾身见过爷,爷怎么不叫人通报一声呢?”   弘历赶忙走过来将景岚扶起,轻笑道:“见你抄录佛经专注,便没让她们打扰你,岚儿安静时真是动人。”   “爷过奖了,感情爷是专门来看妾身笑话了。”景岚娇嗔,转身唤容嬷嬷上茶。   这天的晚膳不干净,景岚颦紧了眉头,身体作出了不适的反应,腹内绞痛不已,见弘历紧张地问,心中闪过一念头,闭眼装作昏了过去。   “回禀王爷,侧福晋是误服了相克的食物,再加上前些日子身体的亏空并未完全补上,才会至于昏倒。”太医的声音传到帐内,景岚静静想着刚刚所服的东西,并无相克……   凤眸轻轻闭起,感受着体内的变化,并且将神识渐渐舒展开来,笼住整个亲王府,密切注意着任何一点风吹草动。   容嬷嬷紧张地侍奉在床前,脑中不停闪过几日前下午太医所说的那个词……   绝育……   幸亏主子没吃多少,要不然……   “主子,一定是有人在咱们院子里安插了人,要不要奴婢去查一查,然后交给王爷过目……”容嬷嬷终是忍不住,开口道。   在神识的监视下,一个人影从景岚院子后门闪了出去,直奔正院。   景岚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将神识收回,看着身边蓄势待发的容嬷嬷,不禁摇了摇头,容嬷嬷虽说忠心不二,但却是经历的太少,马上要进宫了,自己要好好培养一下容嬷嬷才是。   “主子,您……”容嬷嬷见到景岚摇头,不禁揪紧了心,摸不清楚景岚的意思。   “嬷嬷,查是一定要查的,但就不用交给王爷了,反正出去一批还得再进来一批,就调到院子里,不要近身伺候,咱还要让他们给咱演戏呢。”景岚接过容嬷嬷递来的一个茶盏,轻抿了一口,心里已经打起了小算盘。   “是,主子,奴婢这就去办。”容嬷嬷开心于主子的冷静,但心里还是闪过一丝落寂,她知道,主子在这争斗中已经失了本心了,可是她不知道,景岚早就换了芯儿,现在的景岚,是个懒的,更爱好于看人家演戏。   “主子,珂里叶特格格来了。”墨兰上前欠身禀道。   “恩,请她进来罢。”景岚点点头,墨兰,文兰,雁兰都是自己的心腹,这次调整,把这三兰放在了自己身边近身伺候。   “姐姐身子可大好了?”珂里叶特氏海林一身浅蓝色旗装,梳一个小二把头,上面只别了两朵绢花,浅笑嫣嫣,显得娇美可人。   “已经好多了,妹妹怎么样?”景岚浅笑着拉上海林的手,海林心思纯净,性子极好,是亲王府里景岚交往最多的。   “还不是老样子,我安分些,想来福晋也会对永琪好一些。”海林强笑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悲凉,她本是无名无分的侍妾,生了五阿哥才得以晋封为格格,但是因为身份不够,五阿哥养在福晋身边,海林明白,福晋是在以此要挟她,若是她不安安分分的,想来永琪是不好过的。   “妹妹也要看开些,福晋毕竟是要顾着字迹贤德的名声,定不会少了五阿哥的,再说妹妹成日里送的那些绣品,姐姐打眼看着真真儿是精致的,只怕是熬了妹妹好几个晚上罢。”景岚安抚道,不过思及将来永琪做的那些事,景岚也为海林不值,只是毕竟是海林的骨肉,海林焉能不痛。   “左不过闲着无事,也是为了打发时光罢了,王爷也不常来我这,还得每日亮着灯做样子,也只是听得王爷在哪里歇下了,也就睡了。”海林笑了笑,她看得出来,这个乌喇那拉侧福晋是真心待她的,而且她也明白景岚也是不喜争宠的,万事唯求自保而已,想来跟她交往也是能放心的。   这边二人其乐融融唠着闲嗑,另一边的嫡福晋正院和高侧福晋的院子可没有那么悠闲。   “嬷嬷,赶紧叫他们撤手,这次是我们太心急了,没有想到乌喇那拉氏身子不好容易发作的问题,一定要撤得干干净净,千万不能惊动王爷。”嫡福晋富察氏强作镇定,吩咐身边的心腹吴嬷嬷。   “是,福晋。”吴嬷嬷应下。   富察氏想了想,复又问道:“乌喇那拉氏那儿的眼线有没有什么消息?”   “回福晋,前些日子彩儿来报,说乌喇那拉氏只以为是厨房的厨子搭配错了吃食,才将厨房的奴才交与福晋的。”吴嬷嬷顿了顿,道,“还有,彩儿说这几天她被暂调到外院了,暂时摸不到里面的消息,福晋,是不是乌喇那拉氏有所发觉?”   “不会,按着乌喇那拉氏的性子,绝不会就此息事宁人,想来只是无意罢,对了,叫彩儿找机会透露给乌喇那拉氏一下她们院子里的凌子是高氏的人,乌喇那拉氏这性子可好利用的很。”想到这些日子高氏频频向自己示威,富察氏不由得恨得咬牙,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是。”   而景岚这边,刚刚接待过乌喇那拉氏原主的额娘,景岚就开始打算了。   若是按照历史的轨迹,如果她会是继皇后,那么她就得给自己弄出一些人脉来,要不然……景岚想了想内务府世家高氏以及后来的魏氏令妃……不行不行,那样岂不是把自己扔到了蛇坑里?   三兰倒是家里培养了送来的,墨兰擅长医理,文兰擅长膳食,雁兰擅长搭配衣饰,再加上容嬷嬷,却还是不够的。   家里嘛……乌喇那拉氏是满洲的大族,女儿还是雍正的皇后(虽然已经死翘了),人脉是有的,而且继承了这位圣孝宪皇后的传统,都十分低调,恩恩,树大招风,这样最好,家里还有一个嫡亲哥哥……看来要叫家里人继续低调,有不成器的都扔去军营……   景岚对清朝的八旗制度是灰常反感的,怪不得国库老是空虚,这么一大堆人光吃饭不干活还如此奢靡,国库能充盈就怪了。   不过自己有空间作弊器,为何不用一下,来培养自己的势力呢?   穿越者还是很有福利的,景岚知道一些比较著名的贪官,也知道十年清知县几万雪花银之说,咱就劫富济贫呗,不劫多,咱就专劫那内务府册子上没记载的,让那些人告都没地方告去,你想告我?呵呵,你不怕最恨贪官污吏的雍正爷抄你的家?   一想到这里,景岚干劲十足,不过,劫富济贫还要再往后拖拖,毕竟……没人手啊……   接下来两年内宝亲王府里很热闹,高氏正在和富察氏打擂台,金佳氏正在和陈氏争宠,富察氏正在想尽办法弄掉雍正十二年有孕的苏氏的孩子,而珂里叶特氏正在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以为永琪争取福利,景岚在思考自己身边那些脏东西的用处和去留……   不知不觉,雍正十三年就到了。   一天夜里,宝亲王被急召进宫,当时宝亲王正宿在景岚这里,景岚算算日子,心道不妙,连忙起身服侍宝亲王更衣,并迅速打理好了自己,跟随宝亲王到了一样被惊醒的嫡福晋那里。   宝亲王只是叮嘱福晋:“压制好下人,素服闭门,等钟声。”   这钟声,自然便是指丧钟。   听闻此言,二人俱是一惊,待宝亲王离去,嫡福晋就遣退了景岚,自回去准备,景岚也迅速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容嬷嬷捧出一件月白色鹤纹旗装,伺候景岚换下了身上的衣服,给她重新梳了发髻,在髻上攒上雪白的珠花和银饰。   景岚褪下手上的翡翠镯子,将一套掐丝银镯戴在手上,天还未亮,对着暖暖的灯光,银器发出刺眼的寒光,冷冷的,就如外面的凛冽寒风一般。   戴着雪白的兔毛围脖,景岚扶着墨兰的手出了院门,来到嫡福晋正院里。   嫡福晋也换好了素服,听见景岚的问安也不吭声,只是示意赐坐,便复又闭上了眼睛,轻轻转动手上的佛珠。   陆陆续续的,高氏和几位格格侍妾也都到齐了,皆是一身素服,怯怯的各自不再说话,众人就在寂静中等待着。   一声哀沉的钟声划破黎明的寂静,一声接一声,挥之不去,仿若云雷闷闷盘旋在头顶,叫人滞闷而惊惧。   国有大丧,天下知。   按着位序,景岚低眉顺眼地跪在嫡福晋之后,手中一个雪色香囊悄悄凑近鼻翼,眼泪便汹涌而出。   景岚表示很无力,连哭好几天,没这个真不行。   灵堂上一片哀戚之声,除了苏氏刚生下的几个月的六阿哥,连不满三岁的五阿哥也摇摇晃晃跪在奶娘身边,珂里叶特氏在其身后不远,一边抹着泪水,一边担心地瞧着五阿哥。   哭丧是沉闷的,尤其九月的紫禁城已经是瑟瑟寒风四起,这些天,也是沥沥地下着小雨,更是让景岚苦不堪言。   最后一日的哭丧结束,景岚暗暗活动着自己酸麻的双腿,扶着墨兰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出了灵堂。   苏氏只是一个格格,两个孩子生下来都不养在身边,身子不好,也胆小怕事,见到景岚这个侧福晋离开,也连忙扶着婢女的手跟上来。   景岚急着回自己的院子,连软轿都忘记了,脚下一步快过一步,墨兰轻唤道:“小主跪了这么久,小主还是坐软轿罢。”   景岚才停下来,轻轻喘了口气,才复感觉到腿上的酸麻,回头却看到苏氏鬓发微蓬,娇喘不已,才猛然想起苏氏与自己住在一个宫殿,论理她应跟着自己,忙道:“你生下六阿哥才多长时间,这样跟着我疾走,岂不伤了身子?”景岚见她孱孱的样子,更觉歉意,“是我太大意了,忘记你得跟着我来了。”   苏氏缓过气来,强笑道:“侧福晋言重了,我的身子不碍事的。”   景岚看她的样子愈发不忍:“我传了软轿,咱们坐软轿回去。”   此时,宝亲王哦不,现在是皇上了,皇上和刚刚升级太后的熹贵妃正在争论后宫嫔妃的位分。   “皇额娘不必再说了,朕一定要给高氏贵妃的位分。”这位年轻的帝王语气不容争论。   “皇帝!”太后的声音带着怒气,“高氏只是一个包衣。”   “那朕就给她抬旗,抬入……镶黄旗!”皇帝毫不退让。   太后见皇帝如此,更是气血上涌,好在她也了解自己这个儿子,硬的是绝对不会吃的,便缓和了语气,岔开高氏的话题:“高氏伺候皇帝尽心,哀家也知道,说起功劳,苏氏刚产下一个阿哥,功劳自是不小,还有金佳氏,还有珂里叶特氏,都有子嗣,她们的位分,是要提一提的。”   “皇额娘说的极是,朕也想着,苏氏连产两个阿哥,是该高一些,贵人太过委屈,金佳氏虽然是高丽血统,但她养着永珹,也该提一提,珂里叶特氏嘛,虽然出身低了些,永琪也自小不养在她身边,朕也怜惜她本本分分,不如就封个贵人罢。”皇帝想到子嗣,便理智多了,缓缓道来,有理有据。   太后见皇帝理智恢复,满意点了点头:“那乌喇那拉氏呢?”   “乌喇那拉氏……”皇帝沉吟了,是啊,高氏封贵妃,那他的岚儿呢?也封贵妃?这样一下贵妃位倒是满了,妃位却是一个人也没有,可是他却不忍心那个人儿屈居妃位,这几日高氏总在自己身边挑逗着,倒是一直没有见到她。   “乌喇那拉氏和高氏都封妃罢。”皇帝做出了决定。   太后虽然还有不满,乌喇那拉氏出身满洲贵族,也懂理听话,而且很顺从自己,她想要乌喇那拉氏做贵妃,不想高氏做贵妃,但她也知道不能贪心,在皇帝面前急不得,便点了头。      ☆、【叁】得子   新皇登基之后,便是册立妃嫔的时候了。   嫡福晋富察氏是不容置疑的元后,居长春宫,长春长春,皇帝春恩常在,倒也是个好意头。   侧福晋高氏封了慧妃,住在咸福宫;格格苏氏新添阿哥,封了纯嫔,住在钟粹宫;格格金佳氏封了嘉嫔,住在启祥宫;格格黄氏封了怡贵人,住在景阳宫;格格陈氏封了婉答应,也住在景阳宫。   景岚则是封了娴妃,住在承乾宫,珂里叶特氏封了海贵人,也住在承乾宫里。其他的格格侍妾,就都是答应常在一类了,没有封号。   接过那金黄的布帛,景岚轻笑,高氏没有了贵妃的位子,海林也不是从常在开始了。   其实阿哥们的年岁早就有了天差地别,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不一样了。   永琏早殇,没了端慧皇太子之名,大阿哥到如今六阿哥以及两位公主的生辰都大不相同,大阿哥十岁,三阿哥五岁,四阿哥四岁,五阿哥不到三岁,六阿哥不满周岁,大公主还是早殇,二公主即富察氏所出实际上的大公主,现在是八岁。   那么……自己的孩子在哪里呢?景岚无奈一笑,接下来的历史怕更是一团糟,自己的孩子,还会不会是永璂永璟五公主呢?   那个令妃,还会不会宠冠后宫,将乾隆牢牢把握在手心里,将乾隆的孩子们一个个剔除,让乾隆到最后选择继承人时,除了她的孩子,别无他选……   不行!   景岚紧紧握着手,眼里闪过一丝厉色,她不允许,她不允许自己流落到那个地步!   “姐姐。”海林浅笑着走了进来,盈盈一福,“臣妾贵人珂里叶特氏请娴妃娘娘安。”   景岚这才从思索中回到现实,连忙扶起了海林:“咱们姐妹怎么还在乎这些个虚礼,快快免了罢。”   海林嫣然笑道:“蒙皇上恩德,咱们姐妹终是住在一个宫里了,妹妹人微言轻,也只有姐姐肯真心待我,若是到了别人的宫里,还不知道要被欺负到哪儿去。”   见海林戚戚然说着便要落下泪来,景岚忙拦住了:“可别掉金豆子了,如今咱们住在一块儿,是该高兴的,你怎么还哭起来了?”   看着海林破涕为笑,景岚才放下心来。   宫里的日子,还很长……   太后的寿康宫里,妃嫔们和乐融融,大家都明白,在太后面前斗,是最不明智的。   “太后,阿哥们来请安了。”太后身边的老嬷嬷从外面进来,规规矩矩向太后禀报。   此言一出,嘉嫔纯嫔海贵人包括皇后都伸长了脖子,毕竟现在有四个阿哥是养在皇后名下的。   几位阿哥走进暖阁来,懂事的一个个小大人样行礼问安,小的如永琪永瑢便由乳母抱着让乳母代替行礼。   太后看见孙子便笑得合不拢嘴,抱过六阿哥眯眼笑道:“几日不见,六阿哥又胖了许多,小摸样愈发招人爱了。”   剩下几位阿哥除了四阿哥站在了自己亲母身后,其他都各自站在了自己的养母身后,只有大阿哥踌躇着,不知站到哪儿去。   这时,一声皇上驾到响了起来。   大阿哥长舒一口气,退至一边行礼。   皇帝大步走进来,先向太后行礼问安,众妃嫔也都跟着皇后问安,皇后做足了孝顺儿媳的样子,立刻从自己的位子走下来,让皇帝坐在太后身边,然后皇后就坐在了景岚的位子上,后面的妃嫔挨个儿往下轮一个位子。   各自坐定,皇帝又提问了几个阿哥一些问题,叫他们退下,才将话题引到重点上来。   “皇额娘,朕今日到阿哥所去看看阿哥们的学问,查问永璜功课时,却看见他瘦了好多,而且写字时候翻出袖口来,手臂上竟带了伤,仔细问了,才道是在御花园磕的。”皇帝脸色沉了沉,“可是伺候永璜的十几个奴才,竟没有一个是知道的。”   慧妃“哟”一声,便道:“那奴才们也太不小心了,既替永璜换衣裳,又怎会看不见伤痕?要么是太粗心,要么,那衣裳根本就不是他们给永璜换的。”   慧妃言毕,皇帝也颔了颔首道:“可不是,朕还见着,那外衣里面的夹衣,又是油渍又是污痕,一看就是穿了好些天的,那外衣,根本就是临时套上的。”   太后一听便黑了脸:“岂有此理,主子都让奴才欺负了去,皇后,你这是怎么管的?”   皇后赶紧起身请罪:“都是臣妾无能,都说永璜是没了额娘的孩子,臣妾格外心疼他,多拨了一些人手去照料,没想到人多手杂,反而不好了,皇额娘放心,等下臣妾自去阿哥所好好责罚那些奴才,以儆效尤。”   皇帝冷笑一声道:“那些奴才朕自会发落,你也不是没用心,是底下人欺负永璜是没额娘的孩子罢了,所以朕想来想去,还是得给永璜寻个能照顾他的额娘吧。”   皇后一怔,尚未反应过来,慧妃已经满面含笑起身向皇帝行礼道:“皇上,臣妾膝下无子,长日寂寞,还请皇上成全臣妾一片盼子之心,将永璜交给臣妾抚养吧,臣妾一定恪尽为母之责,尽心照料大阿哥的。”   当皇帝说要给永璜找养母的时候,低位嫔妃就明白了,其实,皇帝只是要太后帮忙在皇后,慧妃,娴妃之间选一个罢了,根本没她们什么事情。   皇帝看了眼景岚,问道:“娴妃可有这样的心思?”   景岚微微一寻思,便放下了手上的茶盏,起身含笑道:“皇上太后若是放心,臣妾万分欣喜。”   皇后赶忙道:“既然慧妃和娴妃都喜欢永璜,那皇上的意思是……”皇后沉静一笑,“说起来臣妾好歹生养过,若皇上放心的话……”   皇帝挥挥手:“皇后除了管理宫务,还有永璋,永琪,永瑢,还有和敬,皇后已经很忙碌了,永璜这孩子顽得很,皇后不必再费心了,养好身子给朕生个嫡子才是正经。”   太后也明白了:“那就是慧妃和娴妃了。”   皇帝点点头,太后立刻道:“慧妃身子不好,经不起孩子的折腾,何况慧妃常陪着皇帝,哀家看着娴妃倒是好的,清闲一些,皇帝看呢?”   其实皇帝本想把永璜给慧妃养的,但想一想的确,昨日还不舒服晕倒呢,这要再加上个孩子,那怎么得了?还是岚儿好,岚儿心思沉静,是能静下心来好好教导孩子的,朕刚刚怎么没想到呢?而且岚儿精通古史书画,对永璜来说更是好的熏陶。不过说到清闲,是啊,最近光顾着慧妃了,好久没去岚儿那里了呢。   “就这么定了,以后大阿哥就由娴妃抚养好了。”皇帝做了定论。   听皇帝这么一说慧妃险些咬碎一口银牙,她也不敢辩什么,毕竟昨日是自己装病去请的皇上,自己也不能打自己耳光啊。慧妃悻悻坐下,低头喝茶。   只是景岚被这一节惊了一下,她本以为皇帝一定会把永璜给慧妃抚养,自己只是走个过场,没想到自己一不小心就拎了个包子回宫……好吧其实大阿哥的年龄算不上包子了……   “恭喜娴妃娘娘了,喜得贵子。”嘉嫔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景岚这才缓过神来,方笑道:“皇上太后若是放心将孩子交给臣妾抚养,就是臣妾的福气了。”   慧妃出了寿康宫,才露出沮丧的神情,道:“求了皇上这么多次,终于眼见要成事了,谁想便宜了娴妃。”   她的贴身婢女鹮儿忙劝道:“小主别气了,那是大阿哥没福气。”   慧妃搅了搅手中的帕子,哼道:“那就是个没福气的孩子。”   鹮儿忙附和道:“可不是,就是个没福气妨碍着额娘的孩子,克死了生母,如今就克着娴妃去吧,小主急什么,您自会生下高贵的孩子,连皇后娘娘也比不上。”   慧妃无限期盼地轻轻抚摸自己平坦的小腹,露出几分期许的笑容,放慢了步伐。   ☆、【肆】有孕   皇后回到宫里,一双翡翠缠丝镯敲在黄梨木桌子上发出响声,吴嬷嬷忙忙捧上来一碗燕窝:“娘娘,这燕窝平肝气的,您喝一点吧。“   皇后接过燕窝欲要掼在地上,吴嬷嬷忙拦着喊道:“娘娘仔细烫了手。”   皇后冷冷笑一声,由着吴嬷嬷端走燕窝,也不顾燕窝的汤汁沥沥滴在手上,狠狠道:“去阿哥所狠狠掌那帮奴才们的嘴!本宫的事情没一件做得好的,还惹出这般事端白白便宜了别人!”   吴嬷嬷忙忙赔笑道:“是,他们没照顾好大阿哥,娘娘气恼也是有的,只是娘娘莫要伤了身子,奴婢知道,那些照顾大阿哥的人不是没用心思,只是不敢太过冒进,谁也没想到大阿哥身子竟然那么好,能够熬过那两场风寒,本想着……”   皇后目光冷厉,似乎含了化不开的冰霜:“哼,伺候大阿哥的人是裁了一批,但要紧的的奶娘嬷嬷还是要跟过去的……吴嬷嬷,你知道怎么做的。”   景岚回到承乾宫,还是有些缓不过劲来,容嬷嬷忙忙向景岚行礼:“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无奈挥了挥手,景岚道:“容嬷嬷,要喜钱自己去包,本宫的银子可都在你那里管着呢。”   容嬷嬷笑着给景岚放上一杯茶:“娘娘就会拿老奴开玩笑。”   这时,永璜到了,景岚忙叫人传他进来。   永璜行了礼,尤是有些怯怯的,景岚只留了容嬷嬷在身边,拉了永璜去换了一件干净暖和的新衣,又打了温水亲自来给他仔细擦了脸和手,才温声轻轻道:“永璜,你已经到了承乾宫,就不用害怕了。”   永璜点点头:“只要不在阿哥所,我就不怕了,娴娘娘……额娘……我……”   景岚一笑:“你若是叫不惯我额娘,还是叫我娴娘娘,反正都一样,你亲额娘是哲妃,但我会像待亲孩子一样对你好。”   永璜笑了笑:“永璜明白。”   抬手轻轻摸摸永璜的辫子,景岚也笑了,这时,墨兰黑着脸进了暖阁,福身道:“娘娘,原先伺候大阿哥的人都被皇上打发了,只是大阿哥从小的乳母于嬷嬷,所以留下了在承乾宫跟着照顾大阿哥。”   旁人听着倒没什么,永璜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往景岚身后缩了缩。   景岚立刻明白了,轻轻搂着永璜,柔柔道:“她是你的乳母,但待你不好,对不对?”   永璜低头片刻,眼睛红红地道:“我想不明白,别的奴才也就罢了,于嬷嬷她跟着我那么长时间,为什么也这么待我,饿着我,冻着我。”   景岚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低低道:“人会为了利益而变。”拉起永璜的小手,景岚起身向前殿走去,“走,我也要看看,你乳母是个什么人物。”   牵着永璜在前殿坐下,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嬷嬷打扮的妇人从人群后走了出来,见到永璜便喜笑颜开,笑得一脸褶子,伸手扑过来:“我的好阿哥,原来你先来了,叫嬷嬷我好找呢。”   墨兰颦眉呵斥道:“你是什么人,当这儿是什么地方,见了娴妃娘娘竟然这般没礼数!”   那乳母吓了一跳,打量景岚两眼,才抬着掐媚的笑:“娴妃娘娘万福,奴婢是永璜的乳母于嬷嬷。”   景岚当下皱眉道:“好个没规矩的奴才,永璜这个名字也是你叫得的吗?没上没下的。”   那乳母怔了怔,不情不愿改口道:“是,是大阿哥。”   景岚见她改口快,也就罢了,淡淡道:“你照顾大阿哥多年,以后还是辛苦你的。”   于嬷嬷满口答应:“大阿哥自幼是奴婢奶大的,最听奴婢的话,日后娴妃娘娘要管教大阿哥,一切就跟奴婢说就好。”   景岚本就知道这个于嬷嬷是皇后的人,想着她到底奶大大阿哥,若她老实便放过她,如今见她这般居功恃傲,倚老卖老,不觉满胸怒气:“你若能够管教大阿哥,就不会连大阿哥衣食不周受了伤都不知道,你老实告诉本宫,前一阵子大阿哥着了两次风寒,是为什么?又为什么绵延两月都未痊愈?若不是你们这帮奴才懈怠,大阿哥怎会如此!”   于嬷嬷倚仗自己劳苦功高,倔强道:“大阿哥着了风寒是他自己贪玩,不爱多穿衣裳,又不肯好好吃药,奴婢虽然贴身照顾,但那里能够时时刻刻照顾得到?”   永璜偎在景岚身边,往景岚怀里靠了靠:“不是的……娴娘娘,不是这样的……”   景岚搂了搂永璜,于嬷嬷嚷了起来:“大阿哥,您虽然是主子,可说话不能这么没良心,您可是喝着奴婢的血吃着奴婢的肉长大的,您可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您……”   景岚心中怒火腾的一下上来了,啪地一声重重拍在桌子上,瞬间就后悔了……靠……入戏太深了,疼死我了……   景岚指着于嬷嬷,厉声喝道:“墨兰!把这个藐视主上的刁奴拖出去,立刻给本宫狠狠杖打三十,打完立刻赶出宫去!不许她再伺候大阿哥!”   墨兰立刻带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嬷嬷将于嬷嬷拖了出去,景岚这次学乖了,拿茶盏往桌上狠狠一顿,道:“行刑的时候,让承乾宫所有宫人,包括刚跟着大阿哥来的宫人都到院子里给本宫看着!看看背叛主上欺凌主上是什么后果!”   那于嬷嬷被拖出去是口中还尤自骂骂咧咧乱嚷,几板子下去,就只剩下了呜呜的讨饶声。景岚拉着永璜站在殿门口,看着血红的板子一下下用力落在肉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景岚拍了拍有些发抖的永璜,沉沉道:“别怕,你就看着,一个人做了什么因,就要承担什么果,他们欺负你的时候,就该知道这个,所以哪怕他们受不住打死了,那也是他们自己的恶果,懂了吗?”   永璜点点头,还不成熟的脸上满是坚毅,乌黑细长的眸中闪过一丝沉稳,默默靠着景岚,一直到行刑完毕。   景岚看着他们拖着于嬷嬷出去,留下一道暗红血迹,才朗声道:“你们都记好了,大阿哥从此是本宫的养子,也是本宫唯一的儿子,谁要是敢轻慢大阿哥,就是轻慢本宫,于嬷嬷,就是个例子。”   众人响亮地应了一声,各自散去,只听得一声喜悦的“姐姐做得好”,景岚抬头看去,海林满脸笑意地迎过来。   海林走到景岚跟前,满含笑意道:“我最爱看姐姐这个样子,看着姐姐,我就什么都不怕。”   永璜懂事地唤了一声:“海娘娘好。”   “哎,”海林开心地应了一声,拍了拍永璜的肩膀,笑着对景岚道,“我没什么好的东西,拿了两匹缎子来给大阿哥裁衣裳。”   景岚笑一笑,示意墨兰收下,永璜懂事地道:“谢谢海娘娘。”   晚膳后,景岚哄了永璜睡下,走到自己的寝殿里,翻着从库房里拿出来的一匹匹缎子,雁兰笑呵呵道:“小主对自己都没有这么仔细。”   景岚翻过一匹锦缎,无奈一笑,对一边的墨兰,文兰道:“永璜自那两次风寒后,身子就一直不好,还要你们多费些心思,好好调养才是正经。”   容嬷嬷接过景岚选好的缎子,笑道:“小主就放心好了,她们省得的,说起来,小主也算是有个傍身的阿哥了,这宫里膝下有孩子的,不就三个,小主好好教养大阿哥,将来升位不愁啊。”   “升位?”景岚冷冷一笑,“你当本宫就是为了这个?呵,在这宫里,我倒是把这给忘了,能够好好地服侍皇上太后,把大阿哥养大,让他将来能够帮助皇上做好朝廷上的事,我就知足了。”升到皇后,最后还不是落一个那般无奈的下场?   就这样,平平静静地,这一年就过去了,慧妃身体每况愈下,景岚已经不惊讶了,让景岚大吃一惊的是:她怀孕了。   那日,皇帝到景岚这里用晚膳,景岚不知怎么回事,这几天本就没什么胃口,皇帝见景岚眼见的就瘦了下去,焦急不已,就连永璜也急急地去让文兰做些景岚平时喜爱的小吃,景岚看着永璜对她担心,心里热热的,但也只能勉强吃两口,实在提不起食欲。   皇帝来用膳,这膳食就多了好些道,一碗鸡汤捧到景岚面前,景岚再也撑不住,跑到门口干呕不已,墨兰赶忙偷偷给景岚把了脉,墨兰的脸瞬间亮了起来,低低在景岚耳边说了两句,景岚立刻就愣在了那里,待皇帝传的太医来了,景岚已经躺在了床上,落下了帘子。   将一只手伸出帐子,景岚感觉到一张锦帕落在自己手腕上,被人按着诊脉。另一只手放在小腹上,轻轻运转灵气,仔细感受,她清楚地感受到一条她从未发现的经脉,自己身上的灵气在源源不断地输送到经脉的另一端,而经脉的端点,是一团小小的,有着生命迹象的东西,那是一个还未成型的孩子,她的孩子。   听到太医的回禀,皇帝大喜过望,转手就赏了承乾宫上下。   听到皇帝奢侈地将赏赐源源不断地送到承乾宫,景岚的嘴角抽了抽,如果有可能,她一定要把乾隆这败家属性扭转过来!   当然,这一夜,注定宫中有要有太多太多粗手粗脚的宫人打碎瓷器。   “岚儿,咱们有孩子了!”   景岚看着傻呆傻呆的皇帝含情脉脉的抚摸她的小腹,胳膊下起了三重的鸡皮疙瘩,景岚无力45°角忧郁望天:本宫实在无法理解这货是怎么被老康四四看上的啊!这个纠结啊!   皇帝可没有景岚那番心思,毕竟,他也看不到自己的傻样,他高兴得快疯了,本就很喜爱这个任劳任怨倾心为己,温雅可人的小人儿了,在知道景岚以前在亲王府时还被自己冤枉后,更是对她又怜又爱,恨不得把她贴在心口带着,这次知道她怀孕,竟有一种初为人父的喜悦,比前几个月富察氏怀上嫡子还高兴,他好像有些理解为什么顺治帝在董鄂妃生下孩子后说那是他的第一子,自己心爱的人生的孩子,能一样吗?   圈着景岚在怀里,轻轻抚摸着景岚的小腹,脸蹭着景岚软软小小的耳朵,心里美滋滋的设想这个孩子会是个什么样。   景岚可没皇帝那么空闲设想孩子的未来,她知道,自己如今就处在宫中的风头浪尖上,皇后,慧妃,这两位估计都要恨死自己了,要是这两位联起手来,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很快就要选秀了,皇后也要忙碌起来了,景岚要把好自己身边的东西,高氏在内务府有关联,这是最骇人的,恩,为了防止她们联手,不如,咱也来玩一玩吧。   “容嬷嬷,找机会让人透露给鹮儿,她们院子里的霖梅,是皇后的人,将钰玢是慧妃的人透露给吴嬷嬷,还有,那个彩儿动的那些手,想办法透露给悦心,高氏把悦心插到咱这儿来这么长时间,咱也没给悦心什么立功的机会,本宫就怕高氏再换个人,咱们再查起来,又要费一番功夫。”   “小主是……想要陷害什么吗?”   “陷害?呵,嬷嬷,你以为,本宫要用苦肉计配合高氏吗?哼,本宫还没这个闲情雅致,只有鹮儿知道了霖梅是皇后的人,才能从她那里探听到皇后给慧妃下药的事,不是吗?”景岚冷笑一声,低头把玩手上的护甲。   “小主要给慧妃示警!小主,这可使不得啊,这些年小主虽然掩饰极好,可老奴却也能看得清楚,皇上如今对小主的宠爱也只有慧妃还能和您争一争,如今借着皇后的手除掉高氏,娘娘的地位就更加稳固了啊!”   “嬷嬷这话就错了,嬷嬷,你可知本宫为何要掩饰皇上对我的宠爱?”景岚拨弄着发髻上的一根姬柳然慧心累丝珠钗,缓缓道,“皇上的宠爱,是一把双刃剑,能够防御,将别人打落尘埃,也能将自己暴露在别人的剑下,本宫如今怀有身孕,正需要那个高氏在前面帮本宫遮风挡雨,这样,本宫才不至于被淋湿,若是高氏死了,那么暴露出来的就是本宫,所以,就算要死,本宫也要她将富察氏那个皇后也带下去,她们两个,可没一个是省油的灯,手上的人命数都数不清,本宫犯不着与她们硬碰硬。”   容嬷嬷敬佩的看着把玩皇帝前些日子送来的霁蓝票口六棱底瓷杯的景岚,道:“小主说的极是,还是小主思虑周全,老奴这就去办。”   看着容嬷嬷退出去,景岚慵懒的歪在黄花梨透雕鸾纹玫瑰椅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呵呵,我的戏还没有看完,怎么可能会断了你的盒饭?高氏,你尽管放心,只要一日我不坐上皇后的位子,你的小命,就不会丢掉,不过,你要让我保持对你的兴趣才好哦。   咸福宫里,一片瓷器哗啦啦被狠狠摔在地上,成了碎片,高氏银牙紧咬,心里恨得要命,怪不得自己身体每况愈下,先是让自己生不出孩子,现在,还想要自己的命!富察氏!你好毒的心!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先死!   “秦嬷嬷!”   秦嬷嬷听着高氏充满怒气的喝声,忙迅速小心翼翼地走到高氏身边:“小主。”   “咱们安排在长春宫的那些个钉子,是该起用了。”   “娘娘是想?”   “听说今年新上贡的雨花锦很是不错,本宫想向皇上讨要来添置些衣物,皇上不是最喜欢雨花锦的手感了吗?”   “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办。”      ☆、【伍】皇后甍   长春宫发现一个钉子又怎会平静,皇后冷冷笑道:“呵,她倒是乖觉,这就惦记着那批雨花锦了,嬷嬷,去宣太医,本宫不舒服,让太医来瞧瞧,还有,派人去请皇上过来。”   很快,就听见了皇帝的声音:“皇后怎样了?朕听你不舒服,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舒爽了?”   皇后惨白着脸摇摇晃晃地给皇帝行礼,皇帝忙忙扶住了:“皇后不必多礼,你怀着朕的嫡子,要万事小心才是。”看到皇后隆起的小腹,皇帝又走神了,岚儿也怀了,哎呦太好了。   看着皇帝傻傻笑着,皇后脑补以为他是关心自己,心里一阵乐呵,柔柔道:“臣妾哪有什么事,都是这些奴才小题大做,为这么点小事惊扰了皇上,真是该死。”   “这怎么是小事,皇后不舒服要赶紧宣太医来看看,怎么这么任性。”接过皇后奉上的茶,皇帝砸了一口暗暗撇嘴,真难喝,还是岚儿的茶好,一会儿去看看岚儿吧。   太医诊断不出什么,但也明白皇后的意图,便就说皇后劳累,导致胎动不安,喝几副安胎药就好了。   送走太医,皇后略有些委屈道:“皇上,臣妾这次怀上不知什么的,特别敏感,身上的衣服,被褥的料子总觉得扎得慌,晚上也睡不好。”   “有这等事?皇后怀的嫡子想来是个身子尊贵的,这等布料用不惯,来人,将新上贡的雨花锦赐给皇后添置衣服被褥。   “谢皇上体恤。”皇后低头谢恩,嘴角的冷笑很好地掩饰了去。   此时,景岚正在选着库房里的一堆散乱的丝线,好染了用来绣花。   这是个非常好的打发时间的方法,对于正等着看戏的景岚来说,是最佳的选择。   将一把丝线梳理开来,每种丝线分门别类,浸在拧了各色鲜花汁子的沸水里煮过。玫瑰汁子配玫瑰红,杜鹃花汁配杜鹃红,芙蓉花汁配芙蓉粉,飞燕花汁滚沸了多煮一会儿是淡淡的明蓝色,栀子花汁配了淡淡的有着类似杏黄的白色,香蜂花汁兑上薄荷汁是蓝紫色,都费尽了心思,从色香两处都要顾全,就连黄色的用来绣花蕊的丝线,也都挑出来用柠草汁子和番红花汁一起滚过,有了一种清清爽爽的香气,而绿色更加麻烦,将藿香,杜衡,薛荔,菌桂,迷迭香,百里香,山桃草等十几种各色香草配了滚过,再房上丝线煮成芬芳的浓浓翠色。   看一看身边急着禀报的容嬷嬷,景岚会心一笑,容嬷嬷性子就是有些急,需要好好磨一磨,笑吟吟递了一把松石绿的丝线给她:“嬷嬷细闻闻这个,本宫放了芳芷,木根这些子香料,是不是有一种草木特有的清香?”   容嬷嬷接过丝线,却不去嗅,只是苦笑道:“娘娘心思娴雅。”   “嬷嬷和雁兰去把这些子本宫分好的丝线拿到太阳底下去晒过,务必要多翻晒几次,等太阳落山后再拿回来煮,得煮好些次呢。”看着容嬷嬷颇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景岚噗嗤一笑,道,“说罢。”   容嬷嬷得了景岚允许,忙道:“小主,老奴刚刚收到消息,皇后娘娘的胎儿没了,听说还是个已经成了型的男胎,皇后也因这次流产伤了根基,以后都生不出来了。”   “嗯哼,皇上和太后知道这事吗?”将手中一把滚过的各色红色色丝线放在白绫缎上,将珊瑚红、洋红、砖红、水红、霜叶红、绯红、玛瑙红等一些红色分开,景岚头也不抬得问道。   “都知道了,如今还商量着要谁代理宫务呢,小主,您不准备准备?这可是个好机会,不能错过啊。”   “呵,不准备,你以为富察氏会轻易把宫务交出来吗?”   “那,小主的意思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景岚冷冷一笑,放下手中的丝线,端着胭脂红山水票口茶杯啜了一口灵泉水,“当然是让咱们院子里的元兰和去和彩儿联络感情啊,皇后娘娘丧子之痛,要是没个发泄的地方对身子可不太好啊。”   “是,老奴明白。”不等景岚应声,容嬷嬷已经兴高采烈地跑出去了,等景岚抬头时,只看到了容嬷嬷的背影。   元兰的任务完成的很好,很快皇后就知道是高氏给她下的绊子,通过其自己宫中的势力和宫外富察家的帮助很快查到了线索,而此时乾隆皇帝也开始动用粘杆处查宫中一些不为人知的阴私。   乾隆帝是历史上下江南次数最多的皇帝,这一次南行,皇帝带上了因为丧子而一直郁郁寡欢的皇后,想要让皇后散散心,而有孕的景岚则留在了宫里。   景岚此时已经开始注意胎教了,每日要留出两个时辰来弹琴,练字,偶尔侍弄一下花草,反正她又没事情干,凤印被太后收走了,呵呵,她就知道,这个在雍正朝的后宫里的最后赢家怎么会是个仁慈简单的呢?   看着一个娇俏的身影悄悄绕到了嘉嫔的寝宫,听了一会儿她们的对话,景岚收回了神识,转身进了空间,看着菩提树旁边的一棵五行神树,如今已经开放了五行花。   呵呵,原来令仙子是金佳氏的人啊,跟高氏长得那么相像,金佳氏难道是拿她去膈应皇后的吗?呵,这下可热闹了,看来这令仙子就要出场了,慧妃,嘉嫔,魏氏,还有那又怀上了的苏氏,这下又有戏看了,可惜帝后都不在京中,谁来演戏呢?   景岚表示,为了看戏,她不介意跑趟腿。   此时景岚已经练气七层,御剑飞行还是可以滴,练气五层时,空间开放的第一个灵园,里面净是些各种仙草药,在灵园中央,五个小灵泉围绕着一柄灵剑,这把剑叫凌霄,好吧,这名字很平常,但凌霄被这五口灵泉浸灌了上千年,灵气十足,五层的景岚竟控制不了它,直到升为七层,才可以御剑飞行。   使了一个法术,让任何一个进入寝殿的人都会看到她好好地躺在床上,然后使了一个隐身法,御剑出了紫禁城,飞往山东,济南。   说实话,当景岚发现帝后的所在地的时候,她的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   待皇帝离开皇后的寝殿,景岚看到皇帝好像要离开行宫,便赶紧下去,打出一个指法,满意的看到皇后晕了过去,皇帝往皇后寝殿这边赶了回来,转身就往紫禁城飞回去。   不过,如果她知道皇帝离开行宫是要干什么,她就绝对不会来这一手了,皇帝便服,正是要去悄悄接回夏雨荷……   皇后病危,皇帝宣布回銮,这速度倒是快得很。   景岚歪在樱桃木雕花围炕上,炕上铺着一色月蓝色银镶边万福缎子,炕中设一张黄梨木刻金丝云腿细牙桌,上头除了一方豆青釉清花五福祝寿大盘中扣了些同款式的茶碗,还有一个竹编筐子,里面是各种丝线和几块布料。景岚只简单绾了个髻,簪了小朵的攒珠花朵压鬓,并几只小巧的白玉孔雀簪,身上一件玫瑰金芍药万福纹长衣,盖了条墨水兰锦地博古毯,被暖阁里的地龙热气一烘,倒是面容微红,此时她似是在绣着宝宝的肚兜,但其实她的神识则罩住了长春宫。   皇帝回来就收到了粘杆处放上来的奏折,他看着桌上的东西心都凉了,之前景岚被下绝育药,他就着人去查,结果相关的人都死了,线索也断了,这就更让他觉得事态严重,下令,不管有多困难一定要查,没想到这一查就查了这么多年,要不是因着这回高氏和富察氏的争夺让原本沉寂下来的一些人又浮出了水面,可能还是查不出啊,呵呵,皇后,慧妃,没想到自己宠了这么多年的人和敬了这么多年的人都是一副蛇蝎黑心肠啊,朕的子嗣,不知道被你们折了多少,大公主,二阿哥,和那些数不清的满妃夭折的孩子,那些个宫女太监,还有最令人震惊和难以置信的,那吃斋念佛慈眉善目的皇额娘,竟然手是最不净的!乾隆毕竟是个皇帝,也见惯了皇家的斗争,很快就接受了这些现实,筛选下来,发现除了景岚海林和地位分的刚进宫的答应,没一个干净的,稍好一点的便是那些刚进宫的,自己最近比较宠的舒贵人,婉贵人,颖贵人,庆嫔,自己也知道,她们没这些根本就活不到现在,便也姑且放过了。看到那些个高位,错综复杂的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闭目长叹,召来粘杆处的首领,命他在各宫中安排几个人手,监视其一举一动,若有异常迅速向自己禀报,然后忍着恶心去了长春宫,没办法,谁叫今儿是初一呢。   一路上,皇帝将这些年的事想了又想,高氏是如何使计成为自己的第一个女人的,又是如何一次次在自己面前上眼药,使自己对其他的后妃不喜,和自己额娘心生嫌隙。富察氏又是如何在自己面前表现大度,在自己那些无缘的孩子夭折时表现出痛心,怜惜的,那些虚伪的表情,梨花带雨却恶毒万分的面容让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可乾隆毕竟是帝王,不管心中怎么想的面上却不露分毫,走进这长春宫就见皇后病容的俯身行礼,皇帝扶起她关切的问道:“皇后可是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苍白,可宣太医了?”   “臣妾只是老毛病又犯了,没什么大事,皇上不用担心,只是恐怕今日不能伺候皇上了,今日又是初一,不好要皇上去其他妹妹那里呢,不如就在臣妾这长春宫休息吧。”说着遣来了魏氏,吩咐道:“好生伺候着皇上。”皇帝抬眼一看,这活脱脱有一个高氏啊!只是比高氏年轻,且更娇弱,秀美,眉宇间似有说不尽的哀愁。顷刻间皇帝就明白了,这是要找人分高氏的宠啊!哼,若不是早知道了你的真面目还以为你是真的大度贤惠呢!既然你们要斗,那就让你们斗个够!   皇帝点了头,便与魏氏进了寝殿,皇后虽是找了个自家包衣来分高氏的宠,可是看着皇帝在自己面前这么毫不掩饰的而自己却只能大度贤惠,呕的要死!猛的一阵咳嗽,竟咳出了血丝!   收回神识,景岚叹了口气,这些人再狠再毒,到底也是后宫可悲的女子,不过,景岚也不是善茬,叹两口气,便放下床帐,进空间修炼去了。   最近凤魄越来越稳定,也渐渐的快要成型了,景岚想,大概是因为乌喇那拉氏快要登上后位了吧。   次日,宫中便传出皇上对皇后不喜因此虽是初一宿在了长春宫却宠幸了皇后身边一个洗脚宫女,还将此宫女封了贵人。自此,魏贵人一时风头无二。   不久后新晋封的魏贵人伺候皇后喝茶时不小心将水洒在了皇后的身上,跪在宫门前请罪时,正好被前来的乾隆看见,扶起摇摇欲坠的魏氏对皇后大发脾气,斥责皇后不贤。转身又进了魏氏为嫔,赐令字。而皇后也终于病倒了。   不久,皇后甍,带着不甘和怨恨走了,没有斗过高氏,甚至到最后她都不知道害她至深的魏氏是谁的人。   拉着刚满了十二岁的永璜,二人一身素服慢慢走向灵堂,景岚知道,历史上,大阿哥和三阿哥因为给孝贤哭灵不够悲伤,被乾隆斥责不孝,终生背负着这个罪名,抑郁而终。   看着时刻关心着自己身子的孩子,景岚轻轻一笑,拍拍他的肩膀,和他一起走进了灵堂,临分开,景岚悄悄塞给他一个香囊和一个帕子,叮嘱几句,才走到灵堂前方跪下。   哭灵时,背叛了皇后的令嫔在皇后灵前哭的肝肠寸断,景岚压住嘴角的冷笑,也哀哀哭起来,她已经用灵泉稳住了胎儿,她决定,今儿,就跟令嫔好好斗一斗!   很快,景岚抓住了令嫔换气的气门,在令嫔换一口气准备继续痛哭时,一声哀戚至极的“皇后娘娘!”将她的哭音生生摁在了嗓子里,呛得她差点憋过去。   只见景岚扑在皇后的棺身上,哀哀放声哭道:“皇后娘娘!您怎么忍心!您怎么忍心丢下姐妹们而去啊!自在王府,您就对臣妾关怀备至!臣妾病中,是您关切询问,您不是说,您最喜欢臣妾的性子,若是臣妾生一个孩子,那性子一定是最讨喜的,现在臣妾有喜了啊,可是您怎么不等着看他一眼啊!”景岚的声音本就柔美,一哭起来愈加清婉悠亮,颇有一唱三叹之效,十分哀戚,再加上悲凉的言辞,听得众人亦不觉心酸起来。哭一声要打好几个弯,也让人满身鸡皮疙瘩。   景岚一边放声举哀,一边将空间的的一般泉水悄悄引到她拭泪的帕子上,擦得满脸是“泪”,罢了,将那帕子随手一扔,发出一声响亮的“啪叽”,众人不禁心中一哆嗦:看人家,是真伤心,看这泪,将那帕子整个儿都湿透了啊,就跟从水里捞过一般啊。   扔掉帕子,景岚嗖的又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然后接着哭。   令嫔现在才反应过来,马上酝酿感情要继续哭灵,但是她发现,听着景岚这么一哭,她那向来十分发达的泪腺,竟然不给力了,继续酝酿感情……但是到底没有刚才那一般的肝肠寸断了。   景岚余光瞄着令嫔,心中得意,哼哼,本宫可是被现代的小白花泪包月林妹妹侵染过的,论哭,你还差远了。   永璜本来哭不出来的,看着自己额娘哭得天地失色,心中却是心疼酸涩不已,看着那帕子以弧线飞了出去,“啪叽”摔在地上,自己虽然觉得有点好笑,但看着额娘哭得那么伤心,拿着额娘给的帕子就要上前,可是又看到额娘利索地抽出另一张帕子接着哭,就真心HOLD不住了。连忙用手中帕子掩住上扬的嘴角,可是帕子一到鼻翼边,眼泪哗的就出来了。   那香囊里是催泪秘药,那帕子……则是在洋葱汁子里浸泡过的。   ☆、【陆】立后   没了皇后,后宫无主,皇帝和太后商议后,做出了决定,除了立后,还大封后宫。   乌喇那拉氏娴妃为皇后,高氏慧妃为慧贵妃,金佳氏嘉嫔为嘉妃,苏氏纯嫔为纯妃,魏氏令嫔为令妃,叶赫那拉氏舒贵人为舒嫔,珂里叶特氏海贵人为愉嫔,其它的一些低位的妃嫔,都是晋一级。   这样一来妃位就差不多满了,嘉妃纯妃令妃庆妃,景岚点头,让她们和高氏斗去吧。   高氏邀宠,不过就是惯用的那些扮柔弱装贤惠,一幅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的样子。可是有了一个年轻版的令妃做对比这高氏的影响力显然就不这么大了,不知道有多少次,令妃用着高氏惯用的招数从她这里请走皇帝,气得高氏在自己宫里拿瓷器练投掷……   富察氏走后,后宫倒是喜讯频出,纯妃生下了四格格,嘉妃紧接着就怀上了,然后就晋了嘉贵妃,景岚也被诊出了双胎,这让景岚惊讶不已。   她这是抢了谁的儿子啊,五格格还是五格格,可现在就是出生也只是七阿哥了啊,,十二跑哪儿去了?   不过,对于宫中的事情,景岚还是看得太过容易了,即便富察氏不知道是谁害的她,但后院后宫几十年,怎会轻易就去了?临死前,富察氏动用了慧贵妃宫里的钉子,将慧贵妃的身子彻底掏了个精光,如今,只是参汤药汁地吊着命罢了。   而嘉妃也不是个傻的,利用魏氏斗死了皇后,在把魏氏竖起来做挡箭牌和高氏斗,但是这令妃也不笨啊,她又怎么会让嘉妃白白的看好戏呢。便找了个机会,把自己是嘉妃的人透露给了高氏,还经常和嘉贵妃一幅姐俩好的形象出现在高氏眼前。   这次有孕,更让令妃有了个机会,她在宫中散播谣言,传些什么:同为贵妃一个多年没一点音讯,另一个却是一个接一个的生。   这慧贵妃本就怀疑是嘉妃对她的身子做的手脚,从此,就算是彻底对上了。但这就给了令妃一个很好的成长空间,嘉妃这一胎怀的是险之又险,她虽小心谨慎却还是着了道,不久流了产,也伤了身子,只一个,她晋为了嘉贵妃。   慧贵妃也很苦恼,色衰爱弛不是说说的,如今令妃就是最好的证据,她也明白要有子嗣才行,可是现在,纯妃已经把六阿哥三阿哥带回去了,无奈便想选母妃懦弱无能的五阿哥,可是太后喜欢五阿哥,皇帝也不愿自己的孩子落入那蛇蝎妇人手中,就一直没有答应,太后自此发现这慧贵妃好似是彻底失了皇帝宠信,便放心大胆下了最后一招。   高氏这一病就再也没有好起来,而皇帝也没有去看过她,只差人传了句话,说“朕的儿女们想是都念着你呢。”听到这句话高氏当时就昏死过去了,之后一直就没醒过来,人迷迷糊糊的一直说着胡话,高烧不退。没过两天就去了。   慧贵妃的丧礼很是凄凉,皇上没到,传旨皇后有孕一切事宜交由嘉贵妃处理,帝后都不到,哪还有人演戏,大家都是走个过场。   慧贤皇贵妃的荣耀,高氏再也得不到了。   丧礼没过多久,慧贵妃这个原本已经快被人遗忘的名字又重新在整个皇宫沸腾起来,各处都在传慧贵妃是因受宠造人记恨被毒死的,而下毒的人,却都传是正在养胎的景岚。   迁居坤宁宫养胎的景岚表示很是无语,这就是传说中的躺枪啊,自个儿老老实实窝在坤宁宫养胎还能摊上这事。   容嬷嬷看着淡定的抄着经书的景岚急得想要跳脚:“娘娘,如今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您可要管啊,把那些乱嚼舌根子的狗奴才都杖毙了,看谁还敢乱传,要是这些话传到皇上耳中,娘娘您岂不是冤枉。”   看着虽然忠心耿耿但馊主意一堆的容嬷嬷,景岚确定要未雨绸缪培养一下容嬷嬷:“嬷嬷可知道外面都传了什么?”   “回娘娘,那帮狗奴才竟然说是娘娘毒死了慧贵妃,说娘娘嫉妒慧贵妃得宠,在给咸福宫的补品里下了毒,毒死了慧贵妃,这才得了宠。他们都是瞎了狗眼,明明我们娘娘更得宠,即使那个慧贵妃不死又怎样,娘娘是什么身份,怎会与她一般见识!”   “呵,那本宫就一定不能处置他们。”景岚放下笔,轻轻一笑。   “为何不能,娘娘身为后宫之主,处置没规矩的奴才不是应该的么?”   “既然传言说是本宫毒死她的那如今本宫在因此事杖毙这些个宫女太监别人要怎么想,皇上又会怎么想?”   “这……那娘娘就什么也不做?万一皇上怀疑娘娘……那娘娘为何不彻查,还自己一个公道?”   “公道?什么是公道,嬷嬷想想,为什么他们别人都不传偏偏传是本宫毒死的,又为什么传是在补品里下的毒?想必现在本宫要查那所有的证据都会指向本宫。”   “娘娘是说,不管娘娘管与不管,查与不查都是脱不了干系的!是谁这么恶毒!”   还有谁?呵呵,宫里的事情,怎么能躲得过景岚的神识?她可是比乾隆的粘杆处还厉害,自己不用去查,想知道什么只要用神识罩着就行了。   这件事表面上看来是嘉贵妃最有可能,自己倒下了就属她分位最高,她还有儿子傍身,到时子凭母贵,母凭子贵,即使因着身份做不了皇后,后宫大权掌握在手,又有什么区别。可景岚知道,不会是嘉贵妃,高氏受宠这么多年,她知道自己要死了,怎么会不拼着最后一搏呢,这一点倒是与富察氏如出一辙,只是高氏更加狠毒,死前高氏就启用了几个高位嫔妃宫中的钉子,其中就有景岚和嘉贵妃,景岚当然不会着了她的道,可嘉贵妃就没这么好运了,她自己年纪大,抵抗力还强些,可是永珹却没这么好运了,如今看着却是都练不了武了。   那些证据自己也查过了,送补品的宫女死了,补品的盒子上有自己的印,表面上一切证据都指向自己,可要是仔细查看又隐隐有嘉贵妃的影子。相信即使是乾隆的粘杆处也只能查到嘉贵妃和自己,而且还不能确证。这样自己和嘉贵妃都会受到乾隆的猜忌,这样——令妃!这个真正的幕后黑手就能一举掀掉压在她头上的两座大山,得宠于乾隆了。哼!真是好心机,好手段!   景岚不禁手心里出了一层冷汗,怪不得,令妃以这么低微的出身都能做到最后的万人之上,若不是自己有空间作弊器,只怕与那乌喇那拉氏的结果也差不了多少了。   景岚轻轻抚摸着已经明显隆起的小腹,自己将近临产,肯定不会去做什么动作,皇帝会怎么处理这次的事件呢?好期待哦。   要解决这件事也不难,可是自从怀孕后景岚每次看见皇帝就会有一种这是我孩子的爸爸的想法,这种想法真心让景岚吓了一跳,所以景岚想看看皇帝对这件事的处理,除此之外景岚也不想把令妃推出去,令妃还有其他用处,嘉贵妃身体不好,肯定留不了多长时间,倒不如让她物尽其用,令妃是她用来留着给自己挡箭的,不过目前风口浪尖下手不太明智,只能等皇帝的处理,自己在伺机而动。   宫中的风言风语越演越烈,终于引起了上面的关注,景岚一听说,就挺着大肚子带着容嬷嬷和墨兰文兰赶赴太后的寿康宫。   “臣媳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吉祥。”景岚得到太后许可,被传进殿中,福身一礼。   “皇后快起来,赐坐,你身子金贵,不必拘礼。”太后眼看着景岚带着那个大肚子一福,心肝儿肉直跳,哎呦喂小心点里面可是两个啊!   “多谢皇额娘。”景岚起身,在容嬷嬷的搀扶下慢慢坐在了一边。   “皇后这个时辰来给哀家请安,可是有事。”太后不愧是老滑头,端着茶似笑不笑,淡淡道。   “回皇额娘,臣媳近日听到一些疯言疯语,待要惩处,却发现这些流言与臣媳有关,臣媳恐有处理不当之处,特来请皇额娘做主。”景岚在心里翻个白眼,但也明白这母子俩都是顺毛捋的货,太后么,在意的不就是她那地位和权利吗,自己又不揽权,听话点就好。   “皇后是后宫之主,有事自己拿主意就好,况且哀家也相信你,定不会作出有失身份体统的事来。”太后还是很满意景岚这个皇后的,比富察氏好多了,又听话又孝顺。   “臣媳惶恐,能得到皇额娘的信任是臣媳的福分,但臣媳还年轻有些事还是要皇额娘帮衬的,臣媳知道皇额娘礼佛喜静,打扰皇额娘的清静是臣媳的罪过,臣媳实在不孝啊!”   “皇后说的哪里话,来到哀家身边坐,给哀家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此时太后的声音才恢复了往日的亲近。   景岚摸得没错,对于高氏的死太后功不可没,她虽然不知道除了自己还有没有人另外给她下毒,但她心里,高氏该死,所以给她下毒也没什么罪过,所以,她并不在乎此事是不是景岚做的,她关心的是自己的权利和位置,景岚处处做低伏小,一句句话说得她熨帖极了。   在太后的主导下,还在传谣言的宫女太监很快就被带到了寿康宫,正在批阅奏折的皇帝闻言也赶了过来。   皇帝其实一早就听说了,况且自上次启用粘杆处,他就在宫里布下了很多人。这次他急急忙忙赶去寿康宫,倒不是为了真相,而是想着景岚的脾气,会不会得罪太后,吃亏。   不得不说,皇帝确实越来越信任和宠爱景岚了,这才使得景岚会无意中认可他是孩子的父亲,但景岚分不清,那种信任和宠爱会持续多久,帝王爱向来是飘渺不定的。   对于高氏这事皇帝和太后一样不在意,不过皇帝心里肯定不会是景岚所为,觉得景岚的脾气做不来这些个阴私,况且要真要做为什么在王府时不做。皇帝倒怀疑过嘉贵妃,也怀疑过令妃,更是怀疑过太后。除了嘉贵妃被刻意制作出来的证据外,令妃这个消息的最早传播者也是有嫌疑的,粘杆处的人早就把延禧宫中人散布流言的折子呈上来了,而太后为了巩固自身在后宫中的势力,打击怀有身孕的皇后也是有可能的。   嘉贵妃紧跟着也来了,景岚心里叫了一句好,脸上却毫无变化,只是一本正经的给皇帝叙述了一遍案情,没有辩驳,没有偏私,一副认定上边一定会给自己做主的样子,景岚知道,这个样子,两个对权利都十分看中的人肯定都吃这一口。   果然,皇帝一边听一边想,看吧看吧,这个傻女人就是这么耿直,觉得自己没做就什么都不怕了,她不知道这世上有个词叫陷害吗!亏得朕来看看!   其实景岚认为,审讯也是没有什么意思的,一般审讯都审不出什么真东西来,这次的人证,一个是这些宫女太监招认流言的传出者柏儿,是嘉贵妃宫里的杂使宫女。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了,太后娘娘饶命。”一个太监拖上来一个发髻散乱的小宫女,她穿着最普通的宫女的宫装,看来地位不高。   皇帝一看就皱了眉,一看就是动过刑的。   “那些话是从你那里传出来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那小宫女怯怯的看了看坐在上面的三位,像是下定决心般回到。“回太后娘娘,奴婢与皇后宫中的宫女铭铭是同乡,那天皇后要铭铭给慧贵妃娘娘送补品奴婢见过她,那天她精神恍惚总是和奴婢说些要是她死了,麻烦奴婢照顾她的家人什么的,奴婢听了担心就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是她怎么也不肯说。奴婢看她桌上放着补品以为是上面赏赐给她的,就想尝尝,结果还没碰到她就很紧张的抢了回去,还喊了声有毒。奴婢一听就愣在那里,结果她就抱着补品跑了出去,等奴婢再找她就听说她奉皇后娘娘的命送补品给慧贵妃娘娘,没过多久就传出铭铭溺水身亡的消息。”说到这像是再也说不下去了般,伏在地上嘤嘤的哭了起来。   那个叫柏儿的宫女自从嘉贵妃进来就一直偷偷的眇她,她的眼神早就让坐在上面那三位看见了,意味深长的看了嘉贵妃一眼。嘉贵妃当然也发现了,恨恨的瞪了一眼那个给她惹事的小宫女。那小宫女似是被吓到了,咬了咬唇不敢再言语。   景岚险些笑出来,赶紧摆出一副审讯的样子,问道:“柏儿,本宫问你,那日你瞧见铭铭桌上的补品想要尝尝,才知道有毒,是吗?”   “是……”柏儿听到景岚玩味的笑,有些怯怯地答道。   “呵呵,皇额娘,儿媳倒是头一回知道,宫里倒是卧虎藏龙,有好些个高手呢。”景岚捻了帕子呵呵笑道。   “皇后所言是何意?”太后颦了颦眉。   景岚起身福一福:“回皇额娘,臣媳往外宫送东西向来用锦盒装了贴上封印才会交到办差宫女手上,而且,那些锦盒都是内务府送来的各不相同的,这柏儿一见就知道是补品还贪嘴要尝一尝,岂不是有透视的功能?”   “不……不是,奴婢是问了铭铭那是什么,铭铭告诉奴婢是上好的山参……”   “哦,上好的山参不切不煮你拿起来就吃吗?”   景岚玩味的审问让皇帝噗嗤一声笑出来,岚儿越来越可爱了。   这么漏洞百出的言辞,让太后怒从中来,在寿康宫也敢这么不老实:“大胆贱(要不要和谐?)婢,还敢隐瞒,快快招来!”   那柏儿本就及其惊惧,听得这一声,狠了狠心,猛的在地上重重磕起头来,哭喊着“太后,皇上,奴婢自知罪该万死,但奴婢实在不忍小姐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啊,请太后,皇上做主啊。”说完抬头看了嘉贵妃一眼,猛的把头撞到地上,死了。   景岚装着激动地站起来,极其愤怒地手颤巍巍的指了指地上已死的小宫女,又指了指嘉贵妃,大声嚷道“混账!简直混账!你们陷害本宫,本宫送的补品根本没有毒!我没有下毒!你们……你们……嘉贵妃,本宫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本宫!你别以为你和那小宫女眉来眼去的本宫没有看见!你们……”还没说完便激动得晕了过去。   皇帝看到景岚软趴趴的倒下去脑袋嗡的一声,冲过去抱起景岚连声唤道:“皇后!皇后!太医!快宣太医!”   慈宁宫的事就以皇后晕倒而落下了帷幕,事情到最后也没有查清楚,就不了了之,后宫中就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只是太后下旨,皇后怀有身孕,嘉贵妃身体不好,宫务暂由纯妃和令妃处理,舒妃庆妃协助。   而此后皇上一次也没去过嘉贵妃那,多半是宿在延禧宫,偶尔去看看怀有身孕的皇后却从不在那过夜。   不久,嘉贵妃甍。   ☆、【柒】临产   嘉贵妃的葬礼办得不比慧贵妃的凄凉好多少,景岚临产没去,皇帝也推说政务繁忙没到场。   自从景岚上次的事情后,皇帝发现,景岚脾气耿直但并不傻,只要不踩到她的底线,她是会乐于和你玩笑玩闹。   他发现,景岚喜欢练字,但总喜欢缺胳膊少腿(简体字撒),景岚喜欢弹琴,常常自己哼一些不知名的调儿,还有就是景岚喜欢睡觉,一有空就会拉起床帐“睡”一会儿,但怀孕以来说是为了生产时避免难产,景岚就牺牲了许多“睡觉”的时间用在院子里散步。   他发现,景岚看他,眼里依旧没有索求,依旧是淡淡的,最起码,她一定不爱他。   是的,他爱她,他一开始还不敢确定,这是不是爱,他没爱过,对富察氏,对高氏,那都不是爱,爱新觉罗家代代出情种,可却没有一个能如愿的,太祖的东哥,太宗的海兰珠,世祖的董鄂氏,自己在圣祖跟前儿长大,别人光看到圣祖的妃子多,可自己知道,圣祖的妃子都长得像一个人,那个如茉莉一般清雅的女子,圣祖常常对着那张画像发呆流泪,就连皇阿玛也常对一个刻着玉兰花的琉璃茶盏露出如同圣祖当年脸上的表情,那么自己呢?皇帝不想像先祖们一样,只有思念的煎熬,他要留住那个好像随时会离开的人儿,他要护她周全。   那一日,景岚一起身,就觉得肚子疼得厉害,她赶紧将灵识探过去,立刻就接收到两个小家伙强烈的要出来的回应。   她知道这疼痛便是阵痛了,她冷静的掐算了一下疼痛的频率,觉得离生产还要一点时间,便命人熬了鸡汤,下了一缕银丝细面,切了些芫荽之类的滚熟了,给她端上来。景岚自有孕后,经常这样加餐,这些小厨房里都常备着。忍着疼痛吃了两碗,将碗里的汤喝的一点儿不剩,确定自己生孩子的时候有力气用,景岚这才满意的放下筷子,淡定的表示自己要生了。   坤宁宫里瞬间忙乱了起来。小厨房里开始大桶大桶的烧热水,雁兰盯着把已经用艾草熏过的产房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无碍,才让容嬷嬷文兰扶着皇后进来躺好。墨兰负责盯着那些产婆,要她们沐浴后换上早就用沸水烫过又用烈酒熏蒸过的干净衣服,又将她们从头到脚,连指甲缝都检查过来,确定这些婆子们身上没带害人的东西。   另外的柯兰蔼兰这些个新提上来的景岚的亲信,迅速的去做好自己的事情了,几个亲信亲自将可能用到的器具一一用沸水滚过,只怕留有什么会伤到景岚。刚解决完进宫手续问题的容嬷嬷手捧一盒参片站在晓薇身边,随时准备把这救命的东西塞到晓薇嘴里。墨兰正亲自招呼着太医们,顺便看着可能会用到的药材,免得有人动手脚。早有小太监飞奔去给各宫报信,通知大家赶紧的赶紧的,皇后要生了,要围观的赶紧来!   景岚镇定的躺在床上,按照她以前了解到的孕妇生产呼吸方法呼吸,以减轻疼痛。她生产前的各种消毒措施,都早已定好了方案,甚至还要求全宫上下简单的演练过几次。几位绝对向着她的宫人也都分配好了任务,景岚细细想来,觉得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几天前她去了一趟小厨房,以检查卫生的名义转了好几圈,趁机把储水罐里面的水都换成了灵泉。也就是说,现在烧着用着的,甚至一会儿用来煎汤药、给孩子清洗的水,都是她的空间水!   这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一阵剧痛袭来,景岚银牙紧咬,闷哼了一声,尼玛生孩子真的好疼!俩熊孩子你们还不赶紧的出来!   一知道景岚可能要生了,急忙往坤宁宫赶,刚踏进殿中就听里屋传来景岚压抑的痛苦的呼痛声,皇帝心里一揪,疾走两步到门口,听着里面越来越清晰的痛叫声皇帝心里都乱得不行,忙叫自己镇定下来,此刻他不能乱。“来人,叫太医过来见朕。”不一会太医就跑来了。皇帝不等他请安就先吩咐道“太医,你给朕想办法,看看怎样能减轻皇后的痛苦,协助产婆更快更好的让皇后产下龙子。朕重重有赏!”   “是,奴才切些参片,让产婆给娘娘服下,保住娘娘元气,再让产婆帮娘娘按摩合谷穴减轻疼痛。奴才再去开些补药。”太医早就知道皇帝极为宠爱皇后,自己也知道此时若是皇后有个三长两短那整个太医院陪葬都不为过。   这时,墨兰怒喝着揪出来一个产婆,左右看看瞅到皇帝,冲过去就跪下了,哭道:“皇上,您要为娘娘做主啊!有人要害娘娘!”   听得这一句,皇帝脸哗就黑了,只见墨兰拽过稳婆,从她的袖兜子里抢出一个纸包,丢在地上:“这个贱奴带着这么害人的脏东西就要进产房,她要害娘娘啊!”   得到皇帝示意,太医院院判捡起纸包检查了下里面的东西:“启禀皇上,这里面是平日妇人家安胎的佳品,只是若在此时用,却可以使打开的产道闭合,让胎儿活活闷死在母体腹中。”   皇帝怒了,此时太后和妃嫔们都来了,乾隆冷冷地看了一眼令妃:“令妃,朕记得,皇后生产的用物是你操办的吧,你给朕解释解释,怎么会出这样的脏东西?”   令妃的脸立即变得煞白,忙忙跪下辩解道:“皇上恕罪,臣妾实在不知,臣妾只是想挑几个经验丰富的产婆给皇后娘娘接生,臣妾实在不知道这奴才会带这种脏东西……”话还没说完,令妃就晕了过去,太后立即叫了个太医来,一诊脉,却是有喜了。   因为有了子嗣,皇帝也不好再审,只得让人送令妃回去,自己在那里生闷气。   太后见皇帝如此紧张皇后,便道:“皇上,这里有哀家就好,女人生孩子是这样的,皇后这又是第一胎,皇上不必担心,听说皇上下朝就来了,现在肯定还有很多政务要处理吧。”皇帝虽然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但还是不敢表现出来,只好道,“有皇额娘在儿子就放心了,儿子先回去处理政务了。”   皇帝在养心殿里来回踱着步不知道皇后那边怎么样了,想看又不敢去,到了午后乾隆终于等到了坤宁宫的小太监报喜:“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娘娘产下一对龙凤胎,龙凤呈祥!”   皇帝一听就傻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高兴得都无法言语:“赏!赏!全宫赏三月月例!坤宁宫赏半年!”接着,各种赏赐就如流水般进入了坤宁宫。   此刻坤宁宫里,景岚正在逗弄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姐姐五格格早早就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睛咕噜噜到处转,盯住景岚就不动了,在景岚唤着容嬷嬷的时候,还露出了一丝惊异。   景岚汗颜,她闺女不会也是个穿的吧……   弟弟七阿哥此时还在睡觉,乖乖的,让人心疼极了。   永璜也乐疯了,趴在床前,一会儿逗逗妹妹,一会儿摸摸弟弟,爱不释手,看着小妹妹一直看着他,就开心得不得了:“皇额娘!您看您看!妹妹在看我!她一定很喜欢我这个哥哥!好可爱啊!”   也不怪永璜喜爱至极,这两个孩子长得都极为讨喜,虽然双生但不难认,因为弟弟的额头正中有一颗胭脂痣,鲜亮红彤,宛如观音座旁仙童下凡。   此时永璜已经完全认景岚为母亲了,不管是平日的训导爱护,还是衣食住行的处处关心,都让永璜对这份关爱珍惜不已,在景岚怀孕初期,他本还怕景岚有了亲生的孩子就不会像以前一样关心关注他了,但景岚非但没有冷落他一点,反而常拉着他摸自己的肚子,感受弟弟妹妹的每一个小动作,景岚对他说:“不管我将来还生不生宝宝,你永远是我的儿子,永远是我的长子。”   景岚看到女儿对哥哥的行为撇了撇嘴,眼中明明显显写着鄙夷两个字,而永璜一个劲儿地逗弄妹妹以求妹妹再看他一眼,笑得肚子都痛了,看来,这个闺女是老乡无疑了,儿子,好像还是正常人吧。   皇帝来看过后,也是对讨喜的女儿更加喜爱,加上满人抱孙不抱子,他也只能抱抱闺女,眼睛还一个劲儿地往景岚怀里的儿子那里瞅。   景岚看着新出炉妹控和女儿控,咯咯笑着抱过女儿,然后,在众人来不及阻止的时候,景岚干了所有娘亲都会干的事情,那就是将孩子们的初吻给夺下来!   皇帝眼角抽搐了一下,决定装作没看到自家皇后的不合规矩的事儿,但看着正努力把闺女儿子的二吻三吻都夺下来的景岚,皇帝真心HOLD不住了,见景岚将女儿的脸都亲的红了,当下心中有些嫉妒担心起来,朕还没亲到自家女儿呢,当下就伸手将女儿抱了出来,然后示意旁边的乳娘将儿子也抱出来,脱离魔掌。   可惜乳娘没成功,于是,就变成了皇帝抱着女儿坐在景岚身边,景岚怀里是儿子,永璜也发现不对头,但依旧无视了这不对头低头逗妹妹。   五格格被赐名和悦,七阿哥,竟然还是永璂——   ☆、【捌】海林有孕   生了小包子之后的景岚依旧不管事,直到出了月子不得不管,景岚才开始想法子。   景岚决定将宫中的各种事物分派下去,又将舒嫔晋位舒妃,愉嫔晋位愉妃,纯妃晋位纯贵妃,将大小宫务一个个分给妃位上的人和纯贵妃,但是最后都要交给自己过目,这样一来,就挤出了很多时间来陪自己的小包子。   景岚最怕的是自己的和悦是某个脑残清穿女来的,但是经过这几个月的观察和探视,景岚放心了,和悦很是低调,目前来说没有做出任何不符合婴儿的举动,看着和悦愉快地看着她绣花,景岚笑了笑,抱起她狠狠亲了一口,不管怎么样,都是妈妈的宝贝。   坤宁宫蒙皇帝恩宠,景岚可以自己抚养孩子,不过待七阿哥到了入住阿哥所的时候,就必须要离开了。   坤宁宫的侧殿是景岚特意布置出来给俩包子的,各种器具都是木质的,边缘处打磨得十分圆滑,地上铺上了天鹅绒,桌子腿等上也包裹了一层天鹅绒,防止宝贝们磕到碰到,殿里不放熏香,只是放一些水果和鲜花,鲜花也不放在瓶子里,景岚设计了花篮挂在墙壁上,这样就可以插在花篮里了。   至于花,则是景岚每天派遣宫人去御花园采摘,鲜花的种类多少都有严格规定,她可不想有什么剑兰夹竹桃碰到自己的宝宝。   看着开心逗弄孩子的海林,景岚笑了笑,靠在软榻上:“你是最喜欢孩子的,只可惜永琪早早被太后抱了去,你为什么不为自己争一争,再生一个孩子,将来也好有一个依靠?”   海林正拿着一个苹果在逗永璂,听到景岚这话,笑了笑:“姐姐还不知道我吗?早就对那帝王恩宠死了心,有姐姐,我还怕没有依靠吗?”   景岚摇了摇头:“养子防老倒也是对的,你就不想自己养一个孩子?现在你的位分已经可以自己养孩子了啊。而且你现在是愉妃,若是生下一子半女,得皇上喜爱,封个贵妃也未尝不可啊。”   海林笑了下,抱过乳母手里的和悦,道:“什么养子防老,我也有儿子啊,可又有什么用啊,又不亲近我,我再生一个,还不知道是给谁生的呢,还不如啊,到姐姐这,抱抱和悦,逗逗永璂,再和姐姐说说话解解闷,那恩宠,爱谁争谁争去,我反正是不屑的。”   景岚听着海林的话,无奈,令妃近日经常去阿哥所看望五阿哥,五阿哥看样子也很喜欢她,也常去延禧宫走动,海林这个生母,却是被彻底忘记了。   看了看她怀里的和悦露出思考的样子,呵呵,想来,她却是习惯了琼瑶剧里的那个角度的愉妃吧,从愉妃这个角度看,她会不会不适应呢?   抱过儿子,看着他无忧无虑快乐地自己吐着泡泡玩,不由得扑哧笑出声来,永璂听到她的笑声转头看见景岚,也咯咯笑着向景岚伸出小手,景岚凑上去吧唧亲了一口,永璂也不甘示弱,涂了景岚一脸口水。   几人正笑个不停,永璜也来了,真不愧是妹控永璜,一把抱了和悦就不放手,让和悦鄙视地直翻白眼,永璜还高兴大叫“妹妹朝我抛媚眼啊”,景岚海林看到这一切不禁笑倒在了床上。   皇帝一进来就看到的是这样的一幕,不禁一笑,这种和乐开心的场面是他向来不敢奢求的,景岚脸上那发自内心的快乐是他从未见过的,海林向来是怯怯懦懦的,只因为景岚坦诚相待,才会在这里敞开心扉,大胆与人交谈,露出她初入王府时的那种可爱天真。   永璜自小没了母亲,后来又被富察氏慢待,幸好有景岚的关心呵护,如今他文武都有所成就,对了,过了年,永璜就十三了吧,之前景岚指着国库账目对自己提起的八旗改革制度,岚儿,你可千万别让朕失望啊。   晚膳后,皇帝向景岚提起此事,其实景岚早有准备,虽然不舍心疼永璜,但她也知道,去兵营历练,收到好处的是永璜,而且八旗改革也会顺利很多,所以想了想,就点头了。   没过几日,皇帝就颁发了八旗改革的制度,所有满十三岁的八旗子弟,皆会被送至军营历练四年,然后进行考校,考校不过的一律扔回军营,考校过了的才可以出来分配官职,这一些都由皇家掌管,所以他们想找关系都没地儿找去。   当然,皇帝也顾及到了一些可能天生残疾的八旗,都分别有了安排,恩,岚儿说的近亲结合是该想法子制一制了。   一开始还有人反对,毕竟这八旗改革是大事情,可是在皇帝说大阿哥明年入军营历练之后,就都熄了声儿,人家皇帝以身作则,把自个儿大儿子都扔进去了,人家皇阿哥那么尊贵都可以去,自己家那些个算什么啊。   景岚除了准备大阿哥入军营历练的事,最近还在开心的忙着。   为什么?海林怀孕了啊!   没想到海林这还能怀包子,皇帝半年也就去她那儿几次,不过也是,以前皇帝去她那儿时总有妃嫔将皇帝拉走,这种举动自从有一次令妃半夜来拍自己的门皇帝大发雷霆之后就消停了,也不怪令妃倒霉,那是景岚出了月子这近一年来第一天承宠,皇帝心急着呢,虽说以前也常在她这里歇,但因为景岚怀孕,不能做那亲密之事,现在景岚好容易同意了,被这令妃败了兴致,皇帝能不发怒吗?   话说回来,海林现在到底能承上几天宠了,这么多年不生孩子身子又养得极好,赶上了时候,自然这么容易的就有了。   自己召来海林的贴身侍女,让容嬷嬷把怀孕后要注意的事宜一一交代清楚,叫她一定要分外小心,顺便给她使了个小法术,若是她叛变自己立即就能知道。   拍一拍海林的手,海林看着自己,眼里满是满足和快乐,景岚轻叹一声,也罢,若是将来永琪真的亲近延禧宫而不管承乾宫的海林的话,那海林好歹还有这个孩子。   时间过得很快,后宫也没什么大事,一转眼海林的小女儿都可以和和悦一起绣花了,这期间,除了令妃幺蛾子不断,纯贵妃病逝,景岚把愉妃和舒妃都升上贵妃,太后领养了个叫晴儿格格后来去了五台山礼佛,宫中还算和谐。   景岚也到了筑基边缘,只是她知道这筑基需要多长时间,即便把空间的时间比例调到最大也不够用,目前为止景岚也没办法去筑基,只能放慢修炼的速度,压抑功力。   不过,最近那个庆妃有点奇怪,大病了一场后醒来性情大变,宫务也不好好管了,毕竟人家大病初愈不好说什么,景岚只好麻烦舒贵妃和愉贵妃多管着点了。   听容嬷嬷说,庆妃刚醒来还忘了好些事,问现在什么年份,在位皇帝是谁。最近庆妃喜欢哼一些不知名的调儿,而且在不请安的时候总会睡到日上三竿,晚上也睡得晚。   景岚看了看身边,已经6岁的和悦对她翻了个白眼,眼睛里明明白白说:皇额娘,还用问吗?肯定是个老乡咯。   景岚无奈摇了摇头,让容嬷嬷再去关注庆妃,她还得分辨出这个庆妃是哪一派的呢。   和悦蹭到景岚身边:“皇额娘,您的功力已经快要压不住了,怎么办啊。”   景岚笑了笑,多亏这个女儿的帮助,景岚才可以将功力提升得这么快,因为和悦发现景岚若是进入空间,外面的肉体就会进入沉睡,这样,景岚就生了几次“病”,昏睡了几次,将空间里好好倒腾了一番,炼出了好些符纸和丹药。   至于为什么不多“病”几次,因为据和悦所言,景岚昏睡这几次可把皇帝吓惨了,景岚最后一次昏睡醒来被皇帝抱了好久就是不肯放开,后来皇帝除了上朝都几乎扎根她这坤宁宫了,为了不让后宫出现一大堆怨妇,还有不想让皇帝成为“怨夫”,景岚也就没再尝试过。   听着和悦说皇帝如何如何紧张自己,如何如何整夜整夜抱着自己,如何如何一次次过问并亲自检查自己的吃穿用度,景岚不禁羞红了脸,真的,皇帝对自己不一样,不是宠,自己也做不到以前的淡定了,她喜欢皇帝,她喜欢爱新觉罗弘历,她爱他,他是她孩子的父亲,是她的丈夫。   不仅是因为皇帝对她的关心入微,而且景岚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好父亲,自己的孩子他很耐心的教导,很关心孩子们的一切,让孩子们感受到了父爱,也并没有做什么渣的事情,景岚虽然还很担心将来他会变成NC龙,但毕竟他现在不是,她会努力让他渐渐正常起来的。   永璜自从从军营回来后就领差办事了,目前教导永璂的部分责任落到了他的肩膀上,所以现在小永璂对自家哥哥是那叫一个崇拜啊,所有事情唯大哥命是从。   ☆、【玖】令妃失子   这让和悦很是不舒服,永璂一心只有哥哥,完全忘掉她了,于是她就时不时怂恿景岚再生一个宝宝,不管弟弟妹妹,她一定要好好教养,给自己培养几个跟屁虫,就像大哥一样!   景岚一巴掌拍在女儿头上,还几个!当自己是母猪么?修真者怀孩子本来就难,有这两个小包子还有永璜就不错了,自己还真没想着再生一个。   前两年永璜分府出宫了,也娶了福晋,景岚动用了培养起来的势力去查那些个姑娘的家世背景,行事作风,又问了永璜的意见,才跟皇帝敲定了永璜的福晋,是赫舍里氏的嫡出女儿,家教好,人也端庄温婉,永璜也很是满意,他就喜欢皇额娘这样温柔娴雅的女子,另外还有个佟佳氏的侧福晋,现在已经不是佟半朝,佟佳氏也是个听话的,所以加上几个侍妾格格,永璜这个安贝勒府邸很是安稳。   令妃内务府世家的背景不是盖的,很快调养好了身子,在忻嫔诞下六格格后,接连怀了两胎,生下了七格格,八阿哥,又和忻嫔同时怀孕,弄掉了忻嫔的八格格,生下了自己的九格格,这不,又怀上了,景岚算计着,她这是打算一口气生完啊,她应该就还有两胎了,这不历史上的和静公主,十四阿哥,和恪公主,都有了,这肚里那个九阿哥就是十五阿哥也就是嘉庆了,不过有她在,十五就对不会是下一任皇帝就是了。剩下的还有一个早夭的,还有一个永璘没出来,景岚板着指头算得满脸黑线,瞧人家多能生!只是质量就保证不了了,这不,八阿哥病歪歪的,看上去也就这两天的事情了。   景岚为了压制自己的修为,已经几乎不修炼了,闲下来就炼丹药,养元丹培元丹洗髓丹一个个炼出来,还画了很多符纸,将来自己的孩子们可能会走修真这条路,景岚就一定要为他们准备好。   庆妃最近比较得宠,恩,手段无非就是唱些现代的曲子,水调歌头,红豆生南国之类的,皇帝也就是去听听曲子,还真没在她那儿歇息过。   那日,皇帝正在庆妃那里,听完曲子后皇帝就在那里看书,庆妃就借着刺绣悄悄瞄皇帝,皇上好年轻啊,看上去才三十岁多点,恩?在发呆?都说乾隆感性,不会是想起谁了吧?对了,前段时间,宫里都说皇上独宠皇后,想起那天看到皇上揽着皇后出来的场面,确实登对的很,但皇上不是也有翻牌子么,只是那段时间七阿哥换牙不舒爽,才一直住在坤宁宫的!   她可不信皇上会真的宠皇后,这么狠辣的女人,难怪还珠里,把紫薇的手指夹得差点送了命,就算是第一美人又怎么样,看她在皇上面前说话,也是直直的丝毫不委婉,还真是狠毒又善妒的女人。   亏得七阿哥居然这么单纯可爱,给他讲故事的时候,眼睛闪闪发亮,长得又漂亮,真的像个金童一样,可惜最近都见不到了,也不知道历史上的七阿哥活多大,不过他才6岁,那皇后被废的时候也才十三、四岁吧……   想到这里,庆妃又郁闷了,怎么十二变成了七阿哥?而且五阿哥他娘也没死,还有个女儿,不过五阿哥倒是不亲近他亲额娘,倒是和延禧宫走得很近,这才对嘛,延禧宫的令妃娘娘那么温柔美丽,不跟她走得近,难道还跟恶毒皇后走得近?   恩,自己要抓紧时间抱令妃大腿了,令妃将来可是皇贵妃,而且人那么善良,自己得宠她肯定不会害自己。   嬷嬷和吴书来对视了一眼,这两主子居然同时发起呆来了,皇上到底干什么来了?吴书来看了看报时钟,二更已过,正准备上前提醒,突然听到外面急促的脚步声,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还是哪个宫里的娘娘想学延禧宫!   出神的两人也被惊醒了,摆摆手,皇帝示意了下:“吴书来,去看看。”   “皇上”吴书来没一会就回了,脸带惊慌的跪了下来,“启禀皇上,是延禧宫来报,八阿哥没了!”   庆妃愕然的转向皇帝,还珠里是没有这个八阿哥的,她也没在意过,不过皇上会很伤心吧,毕竟是他的儿子,这么一想,皇上肯定是要走了,心里竟有些微遗撼。   “皇上,您快去看看吧,令妃姐姐肯定很伤心!”不管怎么说,肯定不能留他的,不然令妃知道了,她抱令妃大腿可不好意思。   皇帝站起身来,八阿哥的夭折在众人的预料之中,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但想到令妃,听庆妃说令妃肯定很伤心,很想见他,就想到那天令妃说有些不适,报讯的人没找到他就回去了,现在怎么还能不知道,是令妃耍的把戏呢,心中浮起厌恶之感,还记得上次粘杆处说,为了把他从坤宁宫叫去,令妃还给小八喝药,然后小八就会不舒服,伤心?哼,孩子的死多半是因为你!皇帝只淡淡吩咐庆妃:“庆妃,你去延禧宫看看,再派人去启祥宫那里说一声,小八的后事,你和舒贵妃帮着一起办。”   庆妃本来蹲着身子恭送皇上的,听到这话,膝盖半屈着怔在那里,抬头看去,皇上已经不见了。   嬷嬷连忙过来扶起她:“娘娘,看来皇上是不准备去延禧宫了,您快点吧。”她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这么做,但旨意还是得照办的,只是可惜了,无奈的看了眼自家小主。又转身对一旁还跪在地上,正要起身的宫女说,“翠翠,你去舒贵妃那里,禀告舒贵妃,就说是皇上的旨意,请她一起到延禧宫。”说着,去拿来一件大氅给庆妃披上,扶起还在神游的她往殿外走去……   延禧宫,抱着小八僵硬的小身体,令妃正哭得伤心,床周围还跪着好几个宫女太监,还有个太医也在,哭了一阵,放下小八,脸上浮起阴霾,侧头问身边的冬雪:“去叫皇上了么?”皇上今天居然去了庆妃那里,这么久居然没来看过小八,竟是不想见最后一面么?没想到小八临死还办了件好事,怎么也不能让庆妃得意。   “是,娘娘,腊梅已经去了”冬雪哭红了眼睛,看令妃刚刚哭的梨花带雨,好不惹人怜爱,问话时眼里除了期待,却还带着丝得意和狠厉,心里一颤,低头不敢再看。   “庆妃娘娘到!”众人一愣,看着庆妃走了进来,连忙跪下见礼   令妃脸色一变,皇上怎么没一起来,刚起身,又听到外面通报声“舒贵妃娘娘到!”   因为启祥宫离延禧宫比较近,翠翠一路快跑去报了信,舒贵妃又提前一点知道了消息,本来刚睡下也爬了起来,听翠翠说皇上的旨意,整理好衣装就匆匆过来,居然和庆妃前后脚进来。   令妃听了庆妃传达皇上的意思,脸色发青,手脚冰凉,嘴唇居然微微颤抖起来,皇上知道小八没了,也不过来,还让舒贵妃这个对头过来,简直是在往她心口戳刀子。   这几日一直照顾小八,皇帝也一直不来,看清舒贵妃眼底明明白白的鄙视和幸灾乐祸,一口气上不来,身子晃了晃,眼前一黑,往地上栽去,众人惊慌着扑上前,人已经晕了过去。   舒贵妃也惊呼一声,连声吩咐,让人扶她到软塌上,让太医诊脉,站着一旁拿着帕子拭泪,掩饰住眼底的恨意,去年她的九阿哥出生没多久就过世了,难道真是天衣无缝么,就是她动的手脚!   庆妃无措的看着众人忙碌,十分可怜令妃,毕竟刚没了孩子,皇上居然都不来,不过,看令妃那样,应该是和舒贵妃不和吧,那自己记住了,不能和舒贵妃走太近了,恩,一定是舒贵妃嫉妒令妃得宠,令妃娘娘这么善良,肯定不会嫉妒舒贵妃……   ☆、【拾】小燕子   景岚才不管这边的事呢,她正把永璜带入空间,向永璜坦白空间的事情,并且让永璜就地行了拜师礼,给他讲了一些修真的一些基本常识,永璜是火金灵体,挑选了一种适合他的功法,让他试着引气入体。   将玉简交给他,让他盘腿坐好,额头贴着玉简,玉简内的信息瞬间涌入脑海,这部功法是金棾灵决,不过只给了他到筑基期的,因为永璜如果要进阶金丹,是必须转化灵体的,给了也没用,永璜按照功法指示,闭上双眼,五心向上,慢慢感受身边的灵气,试着引导入体。   景岚在一旁护法,她想看看永璜对灵体的感应如何,当时她花了三天才能引气入体,永璜应该是不需要的。   将空间和外面的比例调节到最大,空间内一天,外面也只是一瞬而已,永璜成功引气入体后,空间内也过了三天,看到景岚站在身边不远处,站起来叫了声皇额娘,脸上有丝疲惫,景岚探手过来,手指按压在手上经脉处,永璜并未躲闪,任由她检视。   “恩,不错,这么快就引气入体了,好了,咱们要回去了,你自己慢慢练,以后,睡觉还不如打坐有用。”景岚呵呵笑道。   过了几年,永璂大了,景岚觉得自己的孩子不应该局限在宫里,便求了皇帝,准永璂和和悦每月出宫一趟。   和悦听说景岚这个举动,飞扑过来献上香吻一枚,她早就快被闷死了!   只是第一次孩子们出宫,景岚不免紧张,毕竟这古代也不干净啊,有点后悔啊!   “怎么还没回来!这宫门都快关了!”景岚在坤宁宫里坐立不安。   “娘娘别担心,墨兰已经去神武门等着了,不会有事情的,七阿哥五格格第一次出宫,也许一时新奇玩得久了点,有大阿哥陪着呢,大阿哥一向稳妥,娘娘且耐下心等等。”容嬷嬷看景岚转来转去,头被她晃得有点发晕。实在等不下去了,正要再打发人出去看看,就看到一个小身影炮弹一样冲了进来,“额娘,皇额娘,我回来了!”   容嬷嬷长舒一口气,其他陪同在正殿的坤宁宫总人都安下心来,这七阿哥五格格再不回来,娘娘说不定要亲自去接了!现在好了,宫女太监们上前给永璂褪下带着寒意的外袍,换上备好的常服,送上茶水,这时,和悦才和永璜走进来,和悦脸上明显有点不对劲。   景岚几人吃着晚膳,看着永璂兴高采烈地介绍着那些他带回来的玩意,景岚宠溺地看着他,用过晚膳,收下了永璂送的小东西,才送永璂回阿哥所。   和悦待他们二人走了,才走到景岚身边,景岚会意遣退了众人,拉着她的手:“怎么了?”   原来,永璂本要去看杂耍,只是永璜觉得不安全就没同意,永璂没看成杂耍,永璜带着他和和悦逛起了大街,街道边小贩很多,两人买了很多东西,都让侍卫拿着,人手一根糖葫芦逛得正开心,突然看到前面有人打小偷。   “皇额娘,那个小偷和永璂一般大,黑黑瘦瘦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说肚子饿了偷包子被抓住的”和悦道。   “恩,然后呢?”景岚点点头,但她知道,这不足以让她的女儿有这么个反应。   “后来,大哥把人救下来,说请他吃饭,结果他不肯,求我们赏他几个铜板,说家里还有很多弟弟妹妹在挨饿。”和悦顿了顿,继续说:“我觉得他肯定是骗子,那个小孩才那么大,如果真有很多弟弟妹妹,肯定是大户人家出身,怎么会做小偷!当时还早,大哥带我们去了那个大杂院,里面都是些老人孩子,有二十来人,他们并不是一家人,说一直是一对兄妹照顾着,后来还来了个小姑娘,平时在大街上卖艺,赚的钱勉强填饱肚子,我们去的时候没看到人。小虎,就是那个小偷,他说今年太冷了,要买木炭烤火,所以他们几个稍微大一点的想出来找点事做,但没人肯雇他们,所以才会……”   景岚顿时觉得不对了,“大杂院”,“小虎”,“一对兄妹”,“一个小姑娘”,“卖艺”……   和悦点了点头:“没错,那对兄妹就是柳青柳红,那个姑娘就是小燕子!”   景岚睁大了眼:“那你们……”   和悦喝了口茶,道:“现在紫薇花还没出来呢,我们也没见到那只鸟儿,我不敢妄下定论,要不要和他们建交,鬼知道将来他们还会不会闹出那么狗血的事情来。”   “恩,”景岚表示赞同,“那永璜他们什么反应?”   和悦皱了皱眉:“永璂回来的一路上一直在闹着要救济他们,大哥也在考虑解决这类贫民窟的问题,估计这会儿他们就已经在皇阿玛那里了。”   景岚顿了顿:“这样也好,改天把你皇阿玛拽出宫一趟去看看,一来让他认识小燕子,这样以后会方便很多,二来……”景岚顿了顿,无限感慨道,“咱们还得测验一下……他还有没有脑残属性……”   和悦黑线……   几个月后的大杂院。   柳青正忙着劈柴,而柳红正拿出一匹新布匹,只听院子外面清亮的女声嚷嚷着进门:“柳青!柳红!我今天碰到小偷了!这些贼胆子太大了,敢在我小燕子面前狂,哈哈!”只见一个明眸皓齿的姑娘大咧咧的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荷包抛高玩,开心地笑着,灵动的大眼睛,十五六岁的模样,看到柳红手上拿着的,惊讶的呼了声,“哇,柳红,我们发财了?哪来的钱买这个?好漂亮,我们床上能不能也缝上啊?”   “当然可以啦”柳青抢着回话,他知道妹妹一向节省,怕她舍不得,“特意买的这个款式,说是适合年轻姑娘家呢。那位公子可真是细心呢。”   “公子?呀!柳红!有人向你提亲了吗!”小燕子一听,惊喜地飞扑过来。   “小燕子你胡说什么啊!哪有什么提亲!”柳红忙忙打断小燕子的联想,还是小虎子叫道:“不是啦小燕子姐姐,上次不是有三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来么,就一个哥哥带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的,还留了银子。上个月那个哥哥还来来着,说是他弟妹想要帮咱们,上次送来了棉衣棉被和银子帮我们过冬。”   “不过三次你都不在,今天柳青哥哥和柳红姐姐在,那个大公子又来了,送来了一些布匹和银子,说是给我们置办春装夏装用,他说他的父亲也愿意帮咱们,过两天他父亲也会来的。”   柳青帮着解释说:“那个公子说他姓罗,是老大,上次那个弟弟排行第七,妹妹排行第五,那天回去后他们跟他们的母亲和父亲说了我们的情况,想做善事,小孩子不方便出来,所以一直是大公子来送东西,不止我们有,城外的一些我们这样的百姓也有,说过些日子,他父亲会来看看我们。”   “真的,那人太讲义气了!他武功好么,我这两天不出去了!等他来了,我要和他拜把子!”小燕子听了立刻兴奋起来。   柳青苦笑,小燕子怎么见谁都想拜把子“好了,那肯定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看他身边的下人应该有几个是高手,说不定是旗人,家里孩子那么多的人家,还可能是王公大臣。”   柳红也知道小燕子说风就是雨的性子,也拦着道:“对啊对啊,哎对了小燕子,你快来看看,你要哪一匹布做衣服呢?我教你做衣服,你不是说冬装太麻烦,要先学着做夏装吗?”……   此时宫里也像这里一般热闹,为着永琪抗旨拒婚,都翻了天。   皇帝忍着怒气:“是谁在你耳边说什么了,这侧福晋是皇妈嬷选得,人品、相貌、家世都是上上选的,你是哪一点不满意?”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并没有见过那索绰罗氏”永琪解释道“儿臣想娶个情投意合的嫡福晋,不想先娶了侧福晋,伤了她心。”   皇帝不满:“皇阿玛先给你指个侧福晋,也是为了找个贴心的照顾你,你那景阳宫也好有个主事的,索绰罗氏温婉贤淑,管家也是个能手,你说现在不想娶侧福晋,难不成是有了喜欢的姑娘了?”他这做阿玛的操劳国事,还要为他的身后势力打算,他容易么,难道永琪真的有了喜欢的人,不好意思直说,这么一想,脸上顿时若有所思起来,他也不想为了个女人的事,闹得父子生隙。   景岚和海林坐在一边,无语问天。   “没,没有,”永琪连忙回答,看皇帝脸色温和,大着胆子说,“儿臣是想,将来若是遇上喜欢的,知道房里已有侧福晋,只怕不愿意。”   景岚听了失笑:“这是怎么说的,为了个还不知道的人,推拒你皇阿玛的好意!永琪啊,先不说你什么时候能遇到合心意的,单说这嫡福晋,皇家的阿哥,都是皇上指婚的,就算当真有了那么个人,家世人品若是不合你身份,能不能进宫都成问题。”   看永琪想要反驳,难道皇上对他的宠爱,就让他以为,任何事都会顺着他,补充说道:“当然,你若当真喜欢,就算身份低微些,请旨抬为侧福晋,你皇阿玛一向心疼你,也不是不可能的!”这可是家传,景岚隐晦的瞥了眼身边,这位可不就这么做过么!   皇帝尴尬的摸摸鼻子,自己当时怕景岚进门压高氏一头,赐婚的前一天请旨将高氏抬为侧福晋,心中顿时不快起来,不欲和永琪继续纠缠这个问题,拉下脸来,沉声道:“好了,永琪,朕的旨意已下,不会更改,回去吧,把心思都放在学业上去,担心这种儿女情长的事,不是一个皇家阿哥该做的。”   永琪只得呐呐出了宫门,尔泰在门外不远处等着,看到他,急急迎了上来:“五阿哥,怎么样,皇上怎么说?怎么这么久?”   “唉,”永琪一脸无奈,讲了请辞侧福晋的事,长叹一声:“我这阿哥,听着无比尊贵,却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不能做一点主,这皇宫处处都讲尊卑,没有一点自由,实在没意——唔”   尔泰连忙伸手捂住他嘴,拉他走远些,尔泰有些紧张的四下看了看:“永琪,以后可千万别在外面说这种话,这皇宫耳目众多,要是哪个有心的,添油加醋的,传到皇上耳朵了,可就——”   永琪只是牢骚几句,点点头,呼了口气,拍拍尔泰的肩膀:“我明白,你放心吧,皇阿玛喜欢我,这宫里不知道多少人等着抓我的错,给我上眼药呢,唉,幸亏我还有你和尔康这对好兄弟!”   尔泰又和永琪聊了几句,劝慰一番,就出宫了,刚回到大学士府,皇上的口谕就到了,斥福伦不会教子,福尔泰不知道规劝阿哥学业,不能尽伴读本份,打二十大板!还让太监在一边监刑,亲自看着打完后再回宫交旨。乾隆觉得,他好好一个儿子,肯定是被福尔泰带歪了,不能怪自己儿子,就找别人的儿子出气来了,虽然暂时不知道福家的目的,总之惹得他心里不爽快,那你也别想过得安稳!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心疼的看着床上凄凄惨惨趴着的尔泰,福伦福晋边给他擦脸上的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哭着问“皇上怎么突然下这道口谕,尔泰被打的这么惨,这么多血,呜呜,我这就进宫,令妃娘娘肯定知道些什么。”说着,站起身来,嘴里喊着贴身丫头的名字,让她去准备,就要出门。   “别闹了!”福伦一把扯回他,不耐烦的喝道:“你现在进宫,若是皇上知道了,岂不是让皇上以为,我福家心有不服么?”   “那怎么办?”福晋听了,只得坐回床边,用帕子拭泪,看尔泰脸色惨白,心疼的不行:“尔泰被打成这样,总不能不要个说法吧!”   “你问谁要说法去,皇上么?”福伦对这福晋的脑子有些无语了,转向尔泰,阴沉着脸:“皇上为什么打你?你总该知道一些吧?你今天都做了什么?”   “我今天什么也没做啊,阿玛!”尔泰冤枉的很,今天他可是皇上的面都没见着   皇帝可不管这边怎么纠结,自抱了小七出宫了。   这次跟出来的侍卫领头的是和亲王弘昼的嫡长子永璧,他早就听永璜说,皇上和永璂腻歪的很,这一看,果然如此,不过皇上年近半百了,就算看不出来,抱着七阿哥这么长时间,也该累了吧,想了想,上前几步提议:“伯父,堂弟让我来抱吧,您别累着。”   永璂也早就不想被抱着了,扭着要下来,皇帝还真没觉着累,不过永璂这样挣扎,只好放他下来:“永璂,也逛得差不多了,还有哪儿想去的么?”   永璂四处看了下,天桥那儿有卖艺的,自己虽然想看,可是大哥他们都说过,人多杂乱,可不能让皇阿玛涉险,想到卖艺的,又想起小虎子来。   ☆、【拾壹】初见   看着他的样子皇帝觉得可以切入正题了,自己从没说要去那里,只想给他一个惊喜,因为那里人比较杂,一直不许去,永璂还真只去了那一趟。“永璂,要不,带你去那个大杂院看看,不过,你记得路么?”   小脸刚露出欢喜,随即又落了下来,沮丧的摇摇头,大哥不在!   永璧笑着接口:“我认识路。”   两人闻言同时扭头看着他,永璂眨了下眼:“哥哥怎么会认识的,您去过么?”   “是啊。”永璧笑了笑,“之前和大公子去过。”   “太好啦!”永璂欢呼一声,高兴极了,伸臂让永璧抱他上了马车,一行人往大杂院而去。   “你们找谁呀?”开门的是个阳光的少女,一双大眼睛,古灵精怪的,好奇的看着他们。   “我找小虎子!”永璂猜想她就是小虎子说过的小燕子姐姐了,是挺好看的。   “噢,我知道了!”小燕子眼珠转了两下,面前这几人锦衣华服,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凡大声道。“你一定是那个小七!”伸手拉过永璂就往里走。   皇帝反应不及,抓了个空,好在那小姑娘应该没有恶意,抬脚跟上,永璧几个也进了门,就听前面人道:“原来你长这么漂亮,好像小金童哦,我是小燕子,小虎子提过我吧?你都不知道,你这么长时间没来,小虎子都担心死了,这几天还求着柳青去打听呢……”   进了院子,一棵树下摆着几张凳子,小燕子指了指:“坐啊,这里舒服些。”又冲旁边几个拘谨的小孩挤挤眉,让他们去倒茶来,“小虎子去酒店帮忙了,要不我让人把他叫回来,得多等会,你们赶时间么?”   “不用了,我们待会就走。”永璂摇摇头,刚才被拉得走得急,这才反应过来,想到,这里有些偏远,再耽误回宫就晚了。   “好吧,”小燕子耸了下肩,看了眼乾隆,凑过去有些小声的问道:“这是你大哥么?怎么这么老?”怎么和柳青说的不一样,不是说才二十出头么?   “咳……”永璂被口水呛着了,脸憋得通红,乾隆忙给他拍背顺气,一干侍卫武艺高强,自然都听见了,都低头闷笑着,   永璂缓过劲来,拉着乾隆的大手:“这是我爹,我大哥……”   话没说完,就被一声大叫打断:“什么!”小燕子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你爹不是老头子么?!”惊讶的声音里是明明白白的怀疑。   “噗”永璧忍不住,差点笑出声来,连忙扭头看向别处,皇帝也忍不住笑起来。   永璂有点不高兴了,皱起秀气的眉头,冷下脸:“我爹才不是老头子。”   小燕子尴尬的抓了下辫子,看出永璂不乐意了:“你爹有这么多孩子,柳青说你大哥有二十几岁了,我才这么猜的。”随即直勾勾的看着乾隆,满脸怀疑:“你真是他爹?怎么这么年轻,我以为才三十岁的样子!”   “是啊,我真是他爹。”皇帝把永璂抱到身边,揉揉他的脑袋:“我明年都到知天命的年纪了。”   “什么?知天命?”小燕子眼底困惑加深:“你是算命的?这怎么可能,你骗谁呀?”长得也不像江湖术士呀?   院里静悄悄的,一时都反应不过来,永璂终于知道,原来这个小燕子是没学过这些的,好心解释道:“五十而知天命,我爹是说,他明年五十岁了。”   “哦,”小燕子明白过来,点了点头,不满的嘀咕:“那就说五十嘛,干嘛说什么知天命?”随后一本正经的对乾隆说,“我看啊,您是富贵命,不然怎么会看起来这么年轻,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他哥哥呢。不过你们长得也不太像!”   “小七长得像他娘多一点。”乾隆笑了笑,这小姑娘很有趣,不再纠缠这个,问道:“你说你叫小燕子,那你姓什么呀?”   开朗的脸上垮了下来,摇了摇头:“我是孤儿,不知道爹娘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声音带着点落寞,随即又振作起来,咧了咧嘴,“不过也没什么,我们大杂院里的,都是一家人。”   乾隆看她马上就调节好情绪,脸上不见一点阴霾,对她倒是欣赏起来。   小燕子又想起永璂没来的事:“对了,你们是哪里人啊,小虎子找不见你,让柳青到处去打探,急得不得了。”   “呃。”永璂抬头看了眼乾隆,不知怎么回答,家在哪里肯定是不能说的。   “小十二这几个月在家里学东西,上次回去的太晚,他娘也总不放心,就没让他出门。”乾隆简单说了下,看永璂精神不好,就抱他站了起来,“天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拾贰】巫蛊   几年后的一日,阿哥公主来请安,景岚正和孩子们谈笑,海林也在,六格格也偎在亲额娘身边,笑得欢畅。   “启禀皇后娘娘,各宫的娘娘来了,在外求见!”   “宣”,景岚有些诧异,如果是来请安的,应该早就到了,会有什么事么?   “臣妾/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果然有事,来的只有舒贵妃、令妃、庆妃,忻嫔,慎嫔,景娴留意到,她们进来看到阿哥格格都在,先是愣了下,舒贵妃好像有些懊恼,庆妃、忻嫔是紧张,慎嫔则眼里闪过喜色,至于令妃,进来后就低着头,刚刚进来时脸上还显得很是悲痛哀伤,眼圈发红,倒不知唱的哪一出?   景岚靠在软榻上,让容嬷嬷把永璂和海林的和瑗带下去,只留了永璜和和悦,调整姿势坐好,有看这几人也不坐下,永璜和和悦也不好坐下,便直接问道:“怎么都不坐呢?有什么事?”   几人互相瞅了瞅,谁也没开口,舒贵妃看到景岚好似有些不耐烦,她自己又是打头的,只好硬着头皮行礼开口道:“回禀皇后娘娘,今日,有个御膳房的小太监在御花园东门发现一个布娃娃。”   景岚本来有些昏昏欲睡,但听舒贵妃这么一说,秀美的眉毛瞬间颦起,严肃地看着舒贵妃,舒贵妃见皇后如此看着自己,有些胆怯,吞吞吐吐道:“布娃娃的头部,心口都扎满了银针,还……还写着……八阿哥的生辰八字……”说完,不敢看皇后的眼睛,低下头去。   顿时,殿里一片死寂,景岚皱紧了眉头,巫蛊,无论上边写的是谁的生辰八字,这个东西一旦在宫里出现,那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令妃突然跪了下来,膝行到景岚跟前,双手高举着那个布娃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奴婢求您为奴婢那可怜的小八做主啊!”   景岚没有接话,只是细细打量那个布娃娃,有点脏,不像是新的,嘴角微抽,这是要嫁祸给谁,想了想,叫人去青来皇帝。   “皇额娘”永琪突然出列,义愤填膺,拱手道“宫中竟然出了巫蛊,一定要彻查啊!这等阴险歹毒之人,决不能放任其留在宫里!”   “那是自然,令妃,先起来吧。”景岚不介意地点一点头,这永琪和延禧宫还真好,看看海林味暗的脸色,不由得暗暗叹气。   景岚目光微冷地扫视殿内众人,让容嬷嬷把布娃娃接过来看了下,又交给其他人看。   “你们既然一起过来,是先商量过,心中已经有数了?”景岚心中冷笑,否则,怎么发现巫蛊不先到坤宁宫或是直接禀告皇上,反而这几人聚到一起了呢。   听到皇后冷淡的语气中有着淡淡的讽刺,舒贵妃脸色惨白,头也不敢抬,只是站在那里,忻嫔也不安地缩了缩,皇后生气,可是不管不顾的。   独有庆妃不懂得看脸色,扫了眼大殿,看景岚板着脸,容嬷嬷一脸愤愤,暗自冷笑,盈盈福身解释:“皇后娘娘,那个小太监太过惊慌,刚好遇到了臣妾,臣妾想着舒贵妃姐姐现在管着宫务,就去找了令妃姐姐一起去了启祥宫,又在那遇到了忻嫔和慎嫔妹妹。”   景岚静静听着,凤眸微眯,手指敲着椅把,这个庆妃有些怪,以前几次见面,她都不敢直视自己,今天侃侃而谈,没有半分怯意,显然是有备而来,她和自己没什么冲突吧?想起上次她看向皇上时,眼中的爱慕,难道是为了这个?只是巫蛊虽是好手段,这出场方式未免有些儿戏了?还拉了一直不喜欢汉妃的舒贵妃,难道这个娃娃做了手脚不成?   “臣妾发现这缝制娃娃的布料竟然是雪锻,令妃姐姐前两年掌着宫务,账本上记得很清楚,雪锻只有坤宁宫,延禧宫和钟粹宫有,舒贵妃姐姐派人去了钟粹宫,纯妃姐姐说血锻给和嘉公主出嫁时做了嫁妆。”   庆妃语毕,众人都看向巧在一边请安的和嘉,景岚点点头,道:“知道了,大家都先坐下吧。”   庆妃看自己说了这么大通,皇后脸色不变,慵懒的靠坐着,一脸闲适,姿势都没变,现在还有闲心担心别人,心头火起,这都已经明白着说怀疑她坤宁宫了,几个阿哥这时也都面露惊疑之色,她竟然还能这么冷静!   景岚看出她眼底毫不掩饰的怒气,嘴角浮起一丝冷笑,眼中闪过鄙夷:“既然钟粹宫的嫌疑抹去,令妃也不会去害自己的亲生儿子,那么庆妃的意思,就是怀疑本宫咯,那么,为什么不直接禀告皇上呢?”声音冷静慵懒,听不到一丝心虚,亦没有一点被怀疑陷害的怒气。   莫非怕皇上把此事隐瞒下来或暗地调查最后不了了之,难道此事是她暗中策划的,毕竟这布娃娃这确实不是坤宁宫的,所以她是想把事情闹大,对了,她过来时看到永琪他们似乎很高兴,那之前也许就打听过坤宁宫有公主阿哥在,毕竟听容嬷嬷说,永璜他们也呆了蛮久了。   “皇后娘娘误会了,臣妾怎敢怀疑您!”庆妃连忙跪下请罪,但脸上神情却不见紧张歉疚。   “皇上驾到!”外面传来吴书来的声音,打断了庆妃的话,刚转过身子来,一身明黄朝服的皇帝已经走了进来,面沉似水,薄唇紧抿,一双细长凤眸中怒火有如实质般扫过殿内,身后跟着吴书来,众人忙忙福身请安。   “臣妾/奴婢/儿臣恭请皇上/皇阿玛圣安。”   皇帝并没有理会泪眼朦胧的令妃几人,只是大步上前扶起景岚,查看她的脸色,看她只是有些倦怠,才暗暗放下心来。   “皇上,臣妾无妨。”景岚甜甜小声道,看到皇帝这般紧张她,心里不由得甜滋滋的,由着他毫不顾忌地当众搂着她坐在首座上。   皇帝见她微笑着,并没有什么受了委屈的样子,怒气减轻,他下朝后往坤宁宫来,路上碰到慌张赶来报信的人,不由得怒气上升,还就不能消停一会吗,景岚病才刚好就闹这一出,只是涉及到了巫蛊之事,不小心就牵扯到许多。   几个妃子还跪着地上,心中或嫉恨或苦涩,看着皇帝虽然脸色阴沉,手上动作却极尽温柔,体贴的扶皇后坐下,还给她调整了下靠背,皇上的眼里,当真没有她们的存在了!   永璜和悦他们则是面露喜色,毕竟皇阿玛这种表现明显是相信皇额娘的,坤宁宫宫人只觉得提到嗓子眼的心慢慢回落了。   “都起来吧。”皇帝声音一时听不出火气,似乎过于平静了,吴书来微微垂眸,他这等常在皇帝身边伺候的可是知道,那是雷霆大怒的征兆。   闻言起身的众人心底打鼓,忻嫔本就不想来的,是被庆妃拉来的,这会更是追悔莫及。   永琪丝毫没感觉这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跪在地上,磕了个头:“皇阿玛,不管这巫蛊是谁做的,您一定要严惩啊,小八才只有两岁,令妃娘娘为了他的早夭哭得晕厥多次,您……”   “哼。”皇帝冷哼一声,淡淡道:“永琪,小八当初出生时就伤了根子,一直体弱多病,太医早道有夭折之相,怎会是这巫蛊所为,亏你身为皇家阿哥,连这点黑白都分不清?”这儿子一次次让自己失望,如今竟还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这番疾言厉色,吓得永琪喏诺退到一边,低头站在阿哥们的地方,第一次当着众兄弟面被皇阿玛训斥,不由得面红耳赤,哪还敢再多说些什么。   皇帝冷哼,不再去理会他,只是将冰冷的目光转向还跪着的庆妃:“你刚才分明是在怀疑皇后,有什么道理,倒是说来听听?”声音凛冽,倒还没看出来,这还是个会咬人的狗。   庆妃心中十分气恨,不过箭已经在弦上,看了眼上面,皇帝居然还握着皇后的手,皇帝怎么可以这么偏心那个恶毒冷血的女人!头脑一热脱口道:“皇上,臣妾不敢怀疑皇后娘娘,只是这娃娃所用布料是雪锻,只有坤宁宫有可疑,皇后娘娘不妨查看一下,是否有短缺?”   这时候容嬷嬷出来磕头道:“启禀皇上,奴婢有话要说,求皇上恩准。”   得到皇帝点头示意,容嬷嬷才咬牙愤愤道:“皇上,坤宁宫前两年的雪锻早就用了,今年的娘娘吩咐送去了五台山给老佛爷用,这布娃娃用料甚少,怕是些边角料做的,不会只有坤宁宫才会有,也难以查清,若当真要害人,怎么会用这样珍惜的布料?肯定是有谁想陷害娘娘,求皇上查明真相,为娘娘洗清冤屈啊!”   “可这娃娃已经旧了,肯定是以前就做好的!”令妃开口反驳,眼中泪水扑簌簌流下,划过娇美的面颊,滴落下来,令妃忙忙拿帕子拭泪,伤心的身形不稳,跪伏着,声音中带着无限委屈,哭诉道:“皇上,不管小八因何夭折,有人想害他总是真的啊……”   庆妃在一边忙扶住她,轻声安慰道:“令姐姐,您别难过了,皇上英明,一定会为您做主的!”   说罢直起身看着皇帝,诚恳的道:“皇上,臣妾并非想要质疑皇后娘娘,这种事早点查清,也是为娘娘好,毕竟之前有传闻说是娘娘在慧……”   “住口!”皇帝猛地拍桌站起,桌上茶盏跳起来砸落下来,‘砰’一声,碎片茶水飞溅,“简直荒谬!皇后位列中宫,且有嫡子嫡女,怎会难为一个早产体弱的阿哥,在朕面前就敢如此信口雌黄,还假意说是为了皇后着想!”   庆妃被他可怕的作势吓得得不自觉低下头去,脸露惊恐,男人怒目圆瞪,额头青筋突起,哪有一点像听她唱歌的儒雅帝王,双腿发软几乎跪不住,身体微微发抖,这才反应过来,她面对的是真真儿大清的皇帝,这后宫的主宰,可是心底,却有股不甘的意念升腾而起。   “皇上/皇阿玛息怒!”其他人都忙不迭跪下来,胆小一点的,颤抖的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一下。   “皇上息怒。”景岚也忙忙站起来扶皇帝坐下,又叫雁兰去倒茶来。   “皇阿玛皇额娘!这个布娃娃是新做的!”这时,和悦突然惊呼起来。   “什么?!”众人听言都是大惊失色,看向和悦手中的布娃娃,只见和悦用力一扯,将布娃娃的下摆扯出一个口子,露出了内衬。   “是新的!”和悦肯定的说,“这外表的布料看上去色泽暗淡破旧不已,但也可能是多次水洗暴晒的结果,拆开后,里面的绣线却是崭新的,对着光看还有亮泽,和布匹的样子明显不配!”   大家传看一遍,果然是这样,不由得面面相觑,随即怀疑的视线都转向了庆妃和令妃。   令妃脸色煞白,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辩解:“皇上,今天早上,庆妃拿着这娃娃来延禧宫,奴婢没有细看,只是此事涉及小八,才急昏了头,听大家那样分析,所以跟来坤宁宫,想问个清楚,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诬陷皇后娘娘,求皇上明察啊。”   庆妃笔直的跪着,没有做声,不求饶,对令妃的说辞也没有什么反应,脸上也丝毫不见恐慌。   “可是,”永璜见不得令妃轻易脱身,淡淡的疑惑道:“皇额娘这里从来不用这种白色的绣线,而且皇额娘的绣线向来都会熏染了香气,这巫蛊自然不可能是坤宁宫所谓,除了坤宁宫和钟粹宫,就只有延禧宫才有雪锻呀?”   永琪急急道:“大哥,您怎么能怀疑令妃娘娘,这娃娃又不是令妃娘娘捡到的,而且,令妃娘娘这么疼八弟,怎么会拿他说事?”   “五弟,你急什么,”永璜开口,他对永琪可没什么好感,“大哥又没说怀疑谁,只是点明事实,有皇阿玛在这,不会冤枉了谁!”   “既然此事证明与皇后无关,就交由宗人府处置吧。”皇帝简单下令,本来只是担心景娴,看她疲倦之色更重,吩咐容嬷嬷扶她进去歇息。   “等等,”庆妃看皇后快走到门口了,出声叫住,她本来是借用了‘还珠’里皇后的把戏,却没想到毁在绣线上,对于皇后害死慧贤的传闻,她听令妃讲过一些,当时令妃为了拉拢她让她排斥皇后就添油加醋了些,有些破绽也没跟她说,庆妃想都不想就信了,庆妃转脸直视皇帝,“皇上,难道您就从没觉得可疑么?一切证据都指向皇后,别的也查不出来,只有那两个宫女,都说坤宁宫……“   “啪”的一声脆响,庆妃歪倒在地上,不可置信地捂着脸,脸颊火辣辣的痛,嘴角有一丝鲜血流了出来,看到皇帝怒不可遏地俯视着她,周围人刺眼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又看到皇后让容嬷嬷扶着转身,主仆都是一脸冷漠,鄙夷着看着她,娇惯的倔脾气上来,理智剥离,冲景岚怒喊着:“皇后!你别太得意!你的下场不会比我好!你等着!再过几年,他就会废了你,还是为了一个妓儿!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带着强烈的恨意,景岚心生警惕,这个穿越女真的是疯魔了。   “岚儿!”皇帝狂怒地踹飞了庆妃,快步跑到景岚身边,紧张极了:“岚儿别听她胡说八道,我怎么会废你……”匆匆间,他忘记了自称,忽然想到庆妃那番怪异的话,迟疑正要转身,侧面一道刺眼的紫光袭来,皇帝下意识地护住景岚,胸口一阵剧痛,只看清了面前岚儿蓦然放大的眼眸,身后是惊慌的尖声叫声“皇阿玛(皇上)!”就失去了一切的知觉。   景岚为了压制功力,今天已经筋疲力尽,只看到皇帝向她跑来时,庆妃疯魔似的向她甩出一个片状的法器,而那个紫光,明显就是加了符纸的,她却挪不动步子,眼前一花,被扑倒在地上,皇帝倒在她身上,早没了声响,脑中一片空白,惊恐地看着他全身是血。   ☆、【拾叁】拯救   “皇阿玛!皇额娘!”永璜和悦最先反应过来,冲到二人身边,却见到皇帝整个胸口鲜血淋漓,惨不忍睹,永璜离他们近,清楚看到庆妃手上的法器甩出后,皇阿玛刚挡到皇额娘跟前,他身上虽然有一道金黄的光罩挡了一下,但立即破碎,紫光轰在了胸口上,皇阿玛就浑身是血地倒了下去,一时不敢动他,转眼见到景岚满脸惊恐,双眼空洞无神,明显受刺激过度的样子,身上却没有一点伤口,应该没事。“皇额娘!”和悦又哭喊了一声。   “娘娘!”容嬷嬷刚刚扶着景岚,却是被皇帝带倒了,摔倒在一边,听见永璜和和悦带着哭音的喊声,忙忙忍痛爬起来,却看到这惨淡的一幕,泪水夺眶而出,小心扶着景岚坐起,呼唤着。   其他人这时也从惊骇中回神,侍卫们都一哄而入,却见殿内一片混乱,庆妃失控的尖叫着:“怎么会这样,我没想杀你的,你为什么要救她……”令妃则扑过去胡乱哭喊着,拍打着她。   “皇阿玛!”“皇上!”永璋、永琪等和吴书来都惊慌的围了过去,看乾隆伤势怎样。   “快宣太医!”舒贵妃喊着,忻嫔,慎嫔、和嘉等已经吓得晕了过去,有侍卫机灵点运起轻功奔出坤宁宫去宣太医,海林不敢靠近皇帝,在一边指挥侍卫把庆妃控制起来,又把哭得瘫软的令妃拉到一边,场面控制住后,都注视着皇帝所在的方向,永璋抖着手去探乾隆的鼻息,大家紧张的屏息,不敢发出一丝动静,却见永璋探了半天,手抖得更加厉害,身子如也抖得糠筛似软倒下来,面如土色,眼泪流了下来,“皇上/皇阿玛!”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哭出声来,简直不敢相信,今天的事,竟会闹得天都塌了。   “皇上没事!”冷静的嗓音响起,众人皆是一愣,殿内静了下来。   “皇额娘!”“娘娘!”永璜和悦和容嬷嬷已是泪流满面,惊讶的看着刚才躺靠在容嬷嬷怀里的景岚慢慢坐起,慢慢爬向皇上,把了下脉搏,脸色平淡如常,拿帕子擦拭他嘴角的鲜血,动作轻缓温柔,脸上满是留恋。景岚轻柔的把皇帝抱在怀里,他修长的身体大半还拖在地上,景岚转头看向永璜,眼里满是决绝:“让侍卫守住坤宁宫门口,许进不许出!”   “皇额娘,您想做什么?您……”永琪这时顾不得尊卑,开口质问道,皇帝濒危,难道皇后意图隐瞒不成,却被皇后毫无波澜的眼神怔住,眼底的死寂让人心底寒意升起!   永璜已经擦干眼泪站起身,吩咐侍卫按照景岚的话去做,安排人守在宫门口,又听景岚吩咐,所有人退至殿外,只留了自己和和悦。   “永璜,和悦,”景岚脸贴着乾隆的,永璜和和悦跪在地上,听她吩咐:“等皇上醒了,你们转告他,一定要保重身子,我在坤宁宫里给他留了养生丹药。”   “皇额娘。”永璜无措的低唤,皇阿玛不是,怎么还能……   “和悦,”景岚爱怜地摸着和悦的脸颊:“皇额娘在你大哥那里给你留了东西,你要好好保护永璂,千万爱惜自己的身子,有什么事,就去找你愉娘娘。”   和悦听到景岚这么说,眼睛里满是惊恐,泪水不断地流下来:“……皇额娘,您要节哀,皇阿玛他……”   “和悦,真的,皇上没事,你听我说完。”景岚打断他,态度强硬,又缓下语气,对永璜道,“告诉他,这些日子,我很幸福,请他照顾好永璂和悦,不要让和悦和亲蒙古,放容嬷嬷出宫养老。”   “皇额娘!您要做什么!”永璜惊慌起来,这怎么像是交代遗言!皇额娘……不可能不可能!   “出去吧,我不会有事,可能只是昏睡一阵子,快!”景岚止住和悦,赶他们出去。   二人拗不过,迟疑的退出殿外,关上门,见殿外众人都哭丧着脸,沉默的跪着,相互看看,也跪在了台阶下。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上皇帝,晶莹的泪水滑落,消失在两人贴合的唇间,明明是生离死别,景岚却觉得心里很踏实,甚至有种淡淡的喜悦,得到了他以命相护,她的爱在最绚烂的时候结束,皇上会一直记得她吧?!   慢慢将他放在地上,胸部朝上,盘膝坐好,左手轻扬,一个蓝色果子出现,右手出指快如闪电,连点三下自己心口处,丹唇微启,有三个红点飞出,景岚脸色顿时惨白起来,嘴唇也失了血色,强撑着调动不多的神识,控制精血飞向那蓝果,只见精血绕着蓝果飞速旋转着,随后没入其间,瞬间耀眼的蓝光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形,蓝光消失后,只剩那个蓝果,指节大小,伸出左手,蓝果落入手心,景岚嘴角勾起,她已无力支撑,就势侧倒在皇帝身边,将蓝果没入皇帝身体中,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正殿外,永璂不顾嬷嬷的阻拦,跌跌撞撞地扑了进来,找到永璜和悦,扑过去,撇了撇嘴,就要哭出来:“皇额娘和皇阿玛他们……”   和悦忙忙接住他,永璜抱住弟妹,沉声道:“没事,大哥在这里,皇阿玛和皇额娘在里面,很快出来……”   永璜一手一个,抱着弟妹,强自镇定,不敢让他们看出自己的惶恐,他刚才在旁边暗暗探的分明,皇阿玛没有呼吸了,只能希望皇额娘真的有办法,不然的话,一场血雨腥风的动荡将不可避免……看了眼身边一脸悲痛的永琪,所有人都猜测‘正大光明’匾下的写的是永琪的名字,他一向亲近延禧宫,而令妃在这次的事情里还不知道扮演什么角色,皇帝遇刺是大事,可皇上是为了救皇后,坤宁宫肯定会遭责,老佛爷即便再喜欢皇后,也不能容忍皇帝危急关头以命相护,致使皇帝陷入险地……   永琪说不动心是假的,前些年他是被皇阿玛捧在手心里,可他这几年明显感觉到皇阿玛对他态度冷淡,虽然尔康说是因为皇后身体不好,皇上心情不好的缘故,可他总有些不安,他在这宫里的一切全凭着皇阿玛的宠爱,若当真宠爱不在……   也不知道皇阿玛到底怎么样,皇后说没事,可是三哥刚才的反应?他刚才沉浸在悲痛中没能及时反应,就被大哥控制了场面,那些侍卫也都听他的,现在困在坤宁宫,也不知道皇后想干什么?转头看到跪地的众人都是惊恐无措,令妃娘娘也是,一向温婉妩媚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害怕的直发抖,不停的拭泪,柔弱无依,让人心生怜惜,叹了口气,令妃娘娘这次想必是被人利用了。   众人在外面各有心思,抬头却看到屋内先是有一阵蓝光环绕,后来便没了声响,突然,屋里亮起刺眼的红光,只照耀得外面的人都睁不开眼睛,众人强睁着眼晴看清,殿顶上一只巨大的火凤环绕,那火凤扑闪两下翅膀,扬了扬头,落在殿顶上,向着殿内长啸一声,随机飞起没入殿内。   众人都是大惊失色,当是幻觉,却立即从旁人的神色中证实,自己不是眼花。   “皇阿玛!皇额娘!”永璂突然爬起来,跑向殿门口,小手正要拍门。   永璜刚才在那光闪起时,隐隐感到什么,那是从一股灵魂深处传出的颤栗臣服,正疑惑间,怀里一空,永璂快速跑开了,忙追上前,拉住他正要道“永璂,再等等”,门已被推开了条缝。   皇帝刚好抱起景岚转过身来,脸上无悲无喜,看到两人,眸光一闪,声音温和:“进来吧。”   “皇阿玛/皇上!”听到声音,所有人乍惊乍喜,吴书来上前帮着一起推开大门,众人依次入内,谁也不敢喧哗,齐齐跪倒在地,胆大点的偷眼看向上面,皇帝动作轻柔,就像抱着自己的稀世珍宝,缓缓走向上座,胸口的明黄朝服上鲜血凝固,神态却不见丝毫痛苦,似乎刚才重伤倒地的不是他。   永璂站到他身边,茫然的看着躺在皇阿玛怀里没有意识的额娘,她嘴角含笑,好像只是睡了而已,抬眼看向乾隆:“皇阿玛?”   皇帝看到那双澄净的大眼睛,一脸迷惑不解,拉他靠在身边,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永璂不用担心,皇额娘只是睡了。”   “庆妃陆佳氏阴险歹毒,散播谣言,以巫蛊陷害皇后,事迹败露拒不认罪,竟丧心病狂意图行刺,收缴所有宝册,赐毒酒,吴书来,先将她押回宫中,朕还要审问。”皇帝平静的声音在大殿回旋,庆妃恐惧的萎在地上,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侍卫拖走了。   那冰冷的视线转向其他人,被他眼光扫过的人都不寒而栗,舒贵妃,忻嫔,慎嫔等吓得魂不附体,不过皇帝没理她们,令妃本来看到皇上没事心中大喜,待听到庆妃要被赐毒酒时回过神来,虽然行刺与她无关,但巫蛊她怎么辩解只怕皇上都不会相信了,颤抖的等着皇上的判决:“令妃禁足在延禧宫内,无诏不得外出!待查证过后再作处置!”令妃不可置信的抬头,皇上怎么这么简单的就放过她了!   “今日之事不得外传,都退下吧,永璜留下。”皇帝简单地想了下,他冲动之下不及思考,救了岚儿,自己却险些殡天,犯了大忌,岚儿今后定然被人诟病,虽然最后岚儿救回了自己,可这事瞒不过太后,肯定发怒,需要令妃来转移她的注意力,何况,岚儿何时苏醒也不知道,看着怀里沉睡的爱人,他不想再有意外发生,   他刚才魂断,却仍有一丝意识漂浮半空,看到了岚儿的莞尔交代,泪笑亲吻,还有孤注一掷的救治,等他魂魄归位,看到身边没了呼吸的景岚,只觉得肝胆寸断,痛得五脏六腑都要碎了,颤抖着伸出手,却见一只火红色高贵美丽的火凤,盘旋几圈,火凤长啸一声,纯金色的眼眸瞥了他一眼,接着,一道耀眼的金光打在皇后身上,皇帝不由得闪得闭了下眼,随即睁开,火凤和金光都消失了,景岚胸口却有了些微小起伏,皇帝轻轻抱起他失而复得的珍宝,泪水落下,心中暗暗发誓,有生之年,再不会松手……   一转眼,又是一年秋风瑟瑟。   皇帝放下手中的朱笔,看着榻上静静沉睡着的景岚,叹了一口气,走到榻边,轻柔地将景岚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上,接过文兰手中的帕子,细细给景岚擦拭脸颊,动作熟练,是的,这件事,这一年,他已经做了上千次,每一次,他都多么希望,在那锦帕拂过那双眸子时,会有一双晶亮的水眸正瞅着他,可是,她依旧是那样安静,静静地闭着眼,若非胸口有着阵阵跳动,皮肤红润温热,他真以为……   文兰捧着铜盆,看着帝后,强咬着牙不让泪水滑落下来,娘娘睡了一年,一年啊,自己和墨兰雁兰容嬷嬷就这样看着皇后这样睡了一年,却丝毫没有办法,所有大夫束手无策,墨兰偷偷把过脉,却也直摇头,娘娘身上没有一点伤,但是,却像睡着了一样,怎么也醒不过来,可是,娘娘不吃不喝,竟然一直面色红润,就好像随时都可能醒过来。   “皇上,和悦公主来了。”吴书来轻轻走过来,禀道。   “让她进来吧。”   和悦如今身材已经抽开了,初有了窈窕之姿,身着浅蓝色旗装,端正的走进来,挥帕行礼道:“皇阿玛吉祥。”转转身,向着沉睡的景岚,声音大了一些,似乎是想要将她唤醒,道,“皇额娘吉祥。”   皇帝也不由得略有盼望地看过去,可是那人儿还是躺在那里,闭着眼睛。   “皇阿玛,您去歇歇吧,有和悦在这里陪着皇额娘,不会有事情的。”和悦鼻子也酸酸的,小声劝着皇帝。   “好吧,朕先去走走。”   待皇帝走后,和悦遣退了下人,宽衣躺在景岚身边,放下床帐挡住了阳光。   和悦轻轻搂着景岚的脖子,伏在景岚的身边,闷闷道:“皇额娘,您怎么还不醒来啊,您说说,还有再比您失败的穿越者么,您就这么甘心在这古代变成植物人么?”   板过景岚的胳膊搂住自己,和悦重新躺好,继续说:“和悦已经练气三级了,和悦修炼才一年呢,厉害吧,可是大哥已经练气五级了,和悦一定要赶上大哥……皇额娘,您再不醒来,大哥都要超过您了……”自从景岚昏迷以来,和悦就常常这样躺着与她说话。   和悦做了很多事,现在越发成熟稳重,事情初发生后,就缠着永璜帮她用法力搜庆妃的宫殿,竟然搜出了好些个现代的玩意儿,拿走一些危险性物品,如枪支子弹,和悦晕倒,她这是从哪儿来的?!和悦除了自己收起这些东西,还顺走了庆妃一盒面膜……我靠她这是咋弄到的!   让永璜用法力护住她,这样受什么刑她也死不了,却也偷偷弄哑了她,就怕她说出什么东西来。然后自己努力修炼,并且专门研究夺舍的一些东西,然后再去,有了收获……   和悦整理着自己的战利品——额!一个逆天的作弊器……   和悦真是无语问天了,穿越大神,不带这么偏心眼儿的,你怎么可以把淘宝君送给庆妃啊!   可不是,庆妃这个逆天的作弊器就是淘宝!可以买卖物品,随便卖一个手边的茶盏什么的,就是几十万元的古董啊!   那些个枪支竟然还有卖的……果真不是现实中的淘宝……唉……   而且除了这一点,这个淘宝也是可以升级的,买卖东西积累经验,升一级就可以得到一些符咒法器……那个伤害皇帝的法器就是庆妃新升一级的奖励之一……   与淘宝精灵重新认主,揣起剩下的符咒,竟然还有什么倒霉咒,和悦满脸黑线,得,自己还捡到宝贝了。   ☆、【拾肆】围场   乾隆二十五年春,西山围场,骑在马上的皇帝英姿勃发,身边右侧的永璂骑在一匹小马上,落后皇帝半马,精致秀气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笑容,永璜在一旁守护着,他前些日子得了个小阿哥,心情也颇为愉悦,他看着皇阿玛在朝臣、随从面前意气风发的样子,对比去年此时皇额娘刚刚沉睡时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暖洋洋的,但是思及皇额娘,嘴角的弧度不由得减了几分。   皇帝回头,大喊道:“今日狩猎,你们都拿出看家的本领来,狩猎成绩好的,朕重重有赏!”   话音刚落,皇帝左后边一个声音大声道:“是,皇上,我就不客气了!”   竟然是福尔康,皇帝眼睛一眯,这福尔康居然和永琪并排骑着,却只是冷哼一声:“谁要你客气!”众大臣都打了个哆嗦,这个福尔康真是胆大包天了!跟皇帝说不客气!   永琪见皇帝这么说,还以为皇帝很欣赏他们,不由得大笑道:“尔康,看,前面有只鹿!”   “那是我的了!”尔康已经往前冲去,一边回头喊道,“五阿哥,尔泰,我们来比赛,看谁先猎到猎物!”   “且看今日围场,是谁家天下!”永琪自以为豪气十足地喊道,尔泰有些胆怯,却也跟着永琪追着鹿去了。众臣又是一个冷颤,谁家天下?不就是你爱新觉罗家的天下吗?难道是他福家一个包衣奴才的?!   “保护好五阿哥!”福伦笑着对两个儿子背影喊,傅恒骑马经过在他身边,淡淡讽刺道:“福伦兄真是养了两个好儿子,这连鹿都能和阿哥一起追逐呢。”   福伦脸上的笑顿时僵住,这是‘逐鹿’啊,偷偷看向皇帝,而皇帝却好像根本没注意,只是和身边的七阿哥说话,不由得放下心来,看来皇帝还是很宠爱五阿哥和尔康的嘛!   皇帝当然注意到了,他不是不想说,而是气得说不出话来,干脆不去管他,对永琪,基本已经放弃了,给他留的人,自然是越无能越好啦,当时为了令妃,这个逆子竟然在养心殿门口跪了一夜,愉贵妃前来劝阻关心却恶语相向,天明才等到自己宣召,陈述他查到的‘事实’,确实是庆妃找到延禧宫,那个御茶房的小太监也证明这一点,而令妃对永琪哭诉承认,给过庆妃一点雪锻的,虽然她当时虽然怀疑过,但因为嫉妒皇后,何况当初看到娃娃色泽,确实以为是旧的,哀求永琪帮忙向皇上求情!   乾隆当时正处于审问庆妃的急切中,对比那一夜和悦没来及堵庆妃的嘴庆妃所吐出来的东西,令妃只是小事了,何况启祥宫的蔡嬷嬷证明,庆妃曾要过一些雪锻边角料,说是给九格格做娃娃玩具的小衣的,他急于查证庆妃所说,加上对这儿子失望透顶,也就同意了他的奏请,只是罚了令妃‘隐瞒情报,推波助澜’罚没一年月例,而舒贵妃几人也罚了三个月的。   “永璂,你这是第一次围猎,要注意安全,不要图成绩,要求稳,知道吗?就先跟在皇阿玛身边好不好?”皇帝慈爱的看着永璂,永璂之前为了景岚大病了一场,现在还有些虚弱。   虽然脸上掩不住的苍白,可是那双黑黝黝的眼睛里闪出了明亮的色彩:“好的,皇阿玛。”   围场上旌旗飘扬,号角齐鸣,乾隆带着大队人马,策马奔驰而去……   永璜一直护在永璂身边,怕他出事,也就没怎么专心打猎,只是指导他如何寻找猎物,如何追踪……   因为顾忌永璂的身子,皇帝也早早下令停下来休息,几人正对着自己猎到的那一堆猎物指指点点讨论着烤点什么吃,什么皮做什么用,却听见前方一阵喧闹:“皇阿玛!皇阿玛!太医!皇阿玛!李太医在不在!李太医在哪里!快救人!”   皇帝皱眉,几个侍卫快速奔来禀告:“皇上,五阿哥抓到了一个女刺客!”护在一旁的侍卫忙上前把乾隆父子三人保护好,果然不远处永琪抱人飞奔而来,不过护在前面的侍卫太多,没能靠近。   永璋这时也赶了过来,看着永琪居然抱着那人,抽出宝剑:“五弟,快把刺客放下,小心!”   “三哥!谁说这是刺客,这只是个姑娘,说不定是附近的百姓!”永琪出口反驳,看皇帝缓缓走来,一脸不悦地怒视着他,急急解释:“皇阿玛,她应该是误入围场的,被我射了一箭,现在命在旦夕!您快先让李太医救人哪!”   “五弟,”永璜怀疑的看向永琪怀里的女子,看不清脸,“这围场重重封锁,附近百姓怎么可能误入,先带下去查明身份!”五弟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能把不明身份的人带到皇阿玛面前!   “大哥,救人要紧啊”永琪气急败坏,只感觉怀里那个标志的姑娘气息微弱,而永璜竟如此冷血不通人情,竟然对着永璜大吼出声,   小燕子此刻奄奄一息了,却挣扎着伸手摸向腰间,嘴里不停着喊着‘皇上’‘皇上’……   “有暗器!”侍卫们立即排成排护在皇帝身前,紧张的看着,小燕子警惕着她的动作。   小燕子眼前模糊间看到一明黄色身影若隐若现,周围很多人拿着刀剑对着自己,情知不妙,只使出浑身力气扯出包裹,凄厉的拼着一口气大喊:“皇上,难道你不记得十九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了么?”   皇帝脸一沉,说实话,他还真不记得了,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   四周一片静默,那些侍卫和朝臣都面面相觑,恨不得自己刚才聋了才好。   这名字一听就是个女的,难道是皇上的风流史,现在找上门来了?哎呦呦这种丢死人的事情皇帝不会杀人灭口吧,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家里跟皇帝好好表表忠心啊!   小燕子这时已经昏了过去,一旁的福尔康俯身把包裹捡起来,打开看了看,扬声道:“皇上,是一幅画和一把扇子!”   “呈上来!”永璜看皇阿玛只阴沉着脸不说话,只好开口道,等接过画卷折扇,打开瞅了眼,脸立刻一红,赶忙又收敛心神将两样东西转呈给乾隆,只是光看那脸色,足够让人浮想联翩。   “李太医!”永琪不管这些,着急大喊:“李太医,快先救人啊,她晕过去了!”   李太医有些迟疑的看向皇帝。   “救活她。”乾隆看完画卷,脸色变化莫测,沉声下令后,调转马头,向营帐处驰去,永璂不明所以,也跟了上去。   因为这场变故,皇帝没了心情,狩猎匆匆结束,永琪立即劝谏说路上折腾,怕对那姑娘伤势不利,能不能等她伤势稳定再启程?乾隆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既然如此,那你就留下吧!”   永琪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不知皇阿玛为何动怒。   永璜微微一笑解围“宫里太医多,药也齐全,自然回宫才好。”   永琪一想也是,急忙回去安排,让李太医做了一堆预防,李太医对他一通鄙视,之前你的嫡母亲母病倒怎么就没见你这么着急?就是个不孝的东西,好在皇帝明智,早冷了他,要不然日后在他手底下做事,还不得憋屈死!天下也要笑话死皇室了!永琪却毫不知觉,回宫后直接将小燕子送进了延禧宫。   “五阿哥,她是?”不是去狩猎了么,怎么带回个姑娘?还送到她宫里?令妃惊讶的看着床上的妙龄少女,脸色惨白却不掩丽色,几个太医还在轮流诊脉,永琪一回宫就急急让身边的小顺子去宣所有太医到延禧宫。   永琪满脸愧疚,把事情匆匆描述了一遍,又说道:“皇阿玛下令一定要救活她,我不方便把她带到阿哥所,只好将她送到您这来了,还劳烦您多费心了。”   令妃仔细端详了下,眼珠转了两下,心生一计,回头对永琪笑的及其温婉,柔柔道:“既然如此,你就放心吧,她在延禧宫,一定会得到最为妥善的照顾。”   “多谢令妃娘娘了。”永琪恭敬行了一礼,请她保重身体,他不好久留后宫,就匆匆告退了。   “娘娘?”等回到内室,腊梅不解的上前,“您怎么就答应五阿哥了,这姑娘突然出现在围场,说不定是刺客啊!”   “五阿哥这么紧张,不会是刺客的。”令妃呵呵笑了起来,在冬雪的搀扶下坐下,“再说了,若不是他,本宫也没有今天,而且皇上也说了,一定要救活,本宫记得十九年前,皇上确实去了济南,看这姑娘年纪,说不准啊,就是个金枝玉叶呢。”   “娘娘,您是说她是个格格?”腊梅惊讶极了,是皇上的私生女?   “先别说出去,等这姑娘醒了再问问,就知道了。”令妃累了,让她们都退下。   伸手抚向小腹,令妃美丽的眼底一片复杂,虽然宫里都道自己复宠了,可她却很清楚,皇上看她的眼神没有丝毫感情,可自己每月也有几次侍寝机会啊,怎么就是还没怀上呢,每次被通知皇上翻了她的牌子,自己都会提前喝下容易受孕的药,可肚子就是没有动静,心里越发着急起来,听说皇上最近心情不错,还有心思狩猎,很可能皇后要醒了,那自己,不就再没有机会了!   想起去年那场惊心动魄的事,自己还心有余悸,就凭皇上对皇后那样的感情,宫里谁还能争得过她!   也不知道到底用的什么办法救的皇上,她自己怎么就没死呢?想到现在每天都得去坤宁宫门口下跪请安就窝火,坤宁宫现在宫门紧闭,说皇后要安心养病,不见任何人,就连年节时都没出现!   如果真的要醒了,那这个姑娘出现的正是好时机,说不定还是个意外收获呢,皇上向来念旧,何况是年轻时的风流韵事,若当真是他的私生女,流落民间十八年,心疼愧疚之下肯定很宠她,那自己也能讨得好处,而皇后最是厌恶这种没有规矩的事,醒来发现这事肯定会和皇上闹,到时候,自己再贤惠的说上几句,皇帝肯定觉得皇后冷漠无情,就会冷了皇后的!   不管怎么说,现在是她的好机会,宫里现在个个都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勾得皇上注意,毕竟现在算是雨露均沾,皇上每月翻牌次数本就不多,轮到自己就更少,可有了这姑娘就说不定了,皇帝回来看她的,皇上肯定会常来延禧宫的!   ☆、【拾伍】围场(二)   延禧宫这边正算计着,和亲王府这边却已经笑抽了。   和亲王福晋乌扎库氏满脸黑线地看着笑倒在床上毫无形象的和亲王弘昼……不对这货从来就没有形象,心里都快纠结死了,这货又怎么了,又抽了,难道是好久没给自己办丧礼郁闷的?不对啊,可是看他笑得那么欢畅……   一旁的永璧看到自己额娘纠结的样子,死命忍住笑,将额娘妇道一边坐下,跟她说了今儿的事情。   听完后,乌扎库氏让儿子下去,仍旧纠结的看着自家爷:“爷,您都笑半天了,有那么好笑吗?”   “咳咳咳……”弘昼看出来自家福晋有些不满,揉了揉发酸的笑肌,喝了口茶,却还是憋不住笑道:“哈哈,谁让皇兄这些年拼命压榨我们这些兄弟,连十七叔他们几个也不放过,你没看爷我整日忙的都快不着家了么,大家是敢怒不敢言啊,现在难得有他的笑话看,不笑白不笑啊!”   乌扎库氏一脸鄙视:“妾身看您忙得挺欢快,光您管理的天津那边的出口进口,就赚了那么多,国库丰盈,谁还怒啊?”   “好福晋,”弘昼忙忙告饶,“不就是忙得狠了些,到底累得慌嘛。你不知道皇兄这一年好折腾那些个在军营的八旗子弟呢。”   “那也挺好,省得整天在外面闹事。”乌扎库氏毫不在意,反正他家儿子考校个个都是上等,很得皇上重用,想想,还是好奇:“爷,您说那真的会是皇上的女儿吗?”   “噗,”弘昼又笑了一阵,看福晋有些不耐烦了,连忙回答:“这个可说不准啊,你想啊,十九年前,听傅恒、鄂敏说,那姑娘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而且皇兄看到那字画扇子脸色可难看了,啊哈,也不知道写的是什么,总归肯定是信物,可惜,永璜那小子,就是不肯吐露半点。”   “有私生女毕竟是不光彩,还让那么多大臣阿哥听见。”乌扎库氏点了点头,也坐在一边,想了想,随即斜睨他一眼,“丢的可是你爱新觉罗家的脸,你用得着笑成这样么?”   “你不懂,”弘昼一挥手,吐槽道,“爷是想着,皇兄肯定是怕皇嫂醒来不好交代,才脸色那么难看的!”   “皇后娘娘当真能醒来?这都一年了!”乌扎库氏眼睛睁得溜圆,还以为皇后醒不了了呢。   “肯定比以前好,要不然皇兄哪有心思狩猎?”弘昼偷笑。   晚上,永璧却扔出来了一个炸弹:“阿玛额娘,那姑娘我和皇上都见过。”   “你们见过?”弘昼和乌札库氏对视了一眼,怎么可能,不是济南来的么?   “是,就是永璂资助过的那个大杂院的,叫小燕子。”永璧很肯定的回答,这种事他可不敢拿来玩笑,“我当时只觉得眼熟,没想起来哪里见过,大阿哥一说大杂院就记起来了,上次,皇上带永璂出宫还去了大杂院的,是我带的路。”   弘昼皱眉,站起身来:“怎么和这个大杂院有关?”想了想,思索良久,乌札库氏和永璧也不敢打扰他,却见他突然往外跑去,“我进宫一趟,别是又有什么事。”   乌扎库氏忙吩咐备马车,想喊住他让带件披风,却只看到他匆匆离去的背影。   养心殿,弘昼看皇帝愁眉紧锁,提高嗓音又开口问道:“皇兄,您没认出来么?”   “啊?”皇帝回神,随即想起弘昼刚才说的,点了点头,“朕是记得那个小姑娘,她说话挺风趣可爱的,不过在围场上时,她满身血污,永琪抱着她,朕离得远没看清!”   “回宫后您也没看么?”不会一回宫就跑去皇嫂那‘请罪’了吧,弘昼心底腹诽,也不知道皇兄在想什么,明明这女孩不是私生女了,不是应该高兴才对么?就算皇嫂知道了,那也只是十几年的往事,皇嫂也不可能翻这个旧账啊,何况,这能翻得过来么?   “吴书来,那姑娘安排在哪了?”皇帝侧头,他还真如弘昼猜想的,一回宫就赶紧往景岚那跑,心里慌乱,路上永璂问话也顾不得回,还是永璜知他心意,把永璂带走了,他一直想着怎么说才好,这是十几年的事,可是闹得外臣都知道了,岚儿定然会生气的!至于会不会是假冒的,他当时还真没往那想。   “回皇上,听说五阿哥把人送去了延禧宫。”吴书来躬身回话,宫里消息传播最快的,就是主子们又做了什么可以说道的事,比如五阿哥抱着个姑娘着急进了延禧宫,没回阿哥所,也不是掌着凤印的启祥宫,至于这姑娘的身份,宫里暂时还没传开。   “延禧宫……”皇帝剑眉紧皱,这一年最不老实的就是延禧宫,这永琪和延禧宫走得还真是近,“去看看,对了,叫上大阿哥和七阿哥。”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令妃盈盈下拜,笑的温柔甜蜜,爱慕的眼神黏在皇帝身上,心底得意骄傲不已,看,自己果然是下对了棋,皇上这不就来延禧宫了,连看到他身后的大阿哥七阿哥也没能影响她的好心情。   腊梅冬雪也是一脸开心,其他延禧宫宫人都一样,去年也就八阿哥病重和去世时,皇上匆匆来了几次,之后将近一年没来了,而且自从皇后娘娘昏迷后,皇上临幸妃嫔,都是传唤至养心殿陪驾的。   “起吧。”皇帝声音平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令妃也不在意,光凭皇上这一年第一个踏进的是延禧宫,脸上就分外光彩。   “永璜/永璂见过令妃娘娘。”永璜永璂从乾隆身后走出,打了个千。   “二位阿哥快免礼,昨儿小七还说起你呢,可巧今儿个就来了。”令妃一副慈母样,柔柔地的看着永璜永璂,转头吩咐,“腊梅,快去把七格格九格格带过来,二位阿哥可是好久没来了,正好让他们兄妹聚聚。”   “嗻。”腊梅躬身正要退下,被皇帝叫住。   “不用了,朕是带他们来看围场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她在这?”看到永璜永璂冷着脸,眼中明显不愉,皇帝不耐烦,永璜永璂哪会喜欢和这么点的小女孩玩。   “是,臣妾这就带您去。”令妃的笑僵在脸上,不过很快调整过来,掩住眼底的愤恨恼怒,引着皇帝向后殿去。   皇帝搂着永璂站在床边,和永璜一起看向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躺着的年轻女子,那次虽匆忙,但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还觉得她很有趣,天真活泼,忽闪的大眼睛显得亮丽纯真,至于永璂,光是说他阿玛是‘老头子’就足够他记上一辈子那张脸了。   “皇阿玛,应该就是她了!”永璂看了一眼基本就确定了,微微转身抬头,却见皇阿玛有些神思恍惚,想起大哥的猜测,不由得有些气闷,这个小燕子不是孤儿么?怎么可能是皇阿玛的女儿!大哥脸上显得担心,难道皇阿玛会很喜欢她?   皇帝敏锐的发现永璂不高兴,微微细想,也就明白了,自己现在是永璂最亲的人了,大概是永璜说了什么,毕竟他看到了那幅字画,更能确认那个‘夏雨荷’和自己的关系。   轻轻拍了拍他肩,问令妃:“太医怎么说,伤势如何?”   刚才进来时看到宫女准备给小燕子换额头上的湿帕子,令妃为了极尽体现自己慈爱温柔,便接了过来亲自给她换上,又试了试她的温度,听见永璂的话,正在惊讶,想着是什么意思。   听到皇帝问话,忙回身福了福:“回皇上,太医说那一箭很是凶险,还好熬过来了,只是高烧还不退,有时还说胡话,”说罢拿锦帕擦了擦眼角不存在泪,揉的发红些,“也不知道这姑娘叫什么名字,受了这么重的伤,她阿玛、额娘定然着急的不得了!”   皇帝能不知道她的用意么,冷冷的瞥了眼她,淡淡道:“她是孤儿!”   “啊?”令妃的手顿然顿住,人也愣在那里。   转而想到永璂刚才的话,不禁愤愤他让自己失了面子,娇娇道:“原来是七阿哥认识的人,怎么会闯进围场呢?这都差点被当成刺客给杀了,多危险啊!这要见皇上禀告什么事的话,和你说一声不就是了。”   “令妃娘娘误会了,”永璂冷着脸,“皇阿玛和永璂只见过这姑娘一面而已。”她一听说这是孤儿不是皇阿玛的女儿,就提刺客,哼,这就准备给他上眼药。   皇帝并不去看令妃那僵硬扭曲的脸,探身向前看到小燕子皱着眉头,似乎很痛苦的样子,不停地呓语着什么,便俯身轻拍小燕子的脸:“喂,醒醒。”   小燕子烧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只隐约看到明黄色的衣服,喃喃道:“皇上?我要见皇上。”   “你见皇上有什么事么?”令妃回神忙忙凑过去在一旁温柔的问道。   小燕子虽然神志不清,但几次醒来都有见过这张温柔美丽的脸,一直轻声细语的安慰自己,被动的回答:“紫薇,我要帮紫薇找爹,扇子,紫薇的扇子,不能丢……”   皇帝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难道是真的有个女儿,这个小燕子只是送信的。   而同样想的还有令妃,那天永琪来后,福伦福晋也进宫了,因为尔康是最先接触的折扇和画卷,画卷虽然没打开,但折扇却看了一眼的,‘雨后荷花承恩露’她就算不识字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令妃看了眼出神的皇帝,又开口问:“紫薇是谁?她在哪儿?”   “紫薇是我妹妹,我们结拜了的,我有妹妹了……”   小燕子昏迷中的话皇帝都听到了,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心里去,只想着要怎么办,之前只想着风流韵事被外臣知道,怕岚儿生气,他好面子,岚儿也一样。   走出延禧宫,帝王的脸上满是阴云:“去通知雅格,让他即刻派人前往济南,查大明湖畔那个夏雨荷,另外,查一下那个大杂院这一年来所有的事,小燕子的身份来历,找到紫薇立刻回报。”   延禧宫,永琪诧异的反复确认:“令妃娘娘,您是说,这个姑娘是替紫薇送信的,紫薇才是皇阿玛遗落在外的女儿?”   “是的,五阿哥。”令妃肯定的点头,有些疑惑永琪为何显得很是高兴,见他眼珠总是不自觉的转向床上昏迷呓语的少女,微微皱眉,这姑娘虽然长得不错,永琪也是见惯美人的,怎么这么容易喜欢上,想了想,自己做这顺水人情倒也没什么,不过这小燕子可是认识七阿哥的,提醒道,“七阿哥说她叫小燕子,去年七阿哥得皇上允许出宫一事,你也应该是知道的,本宫心想,不如你先把紫薇找到,一来,全了这小燕子这忠肝义胆,她们俩是结拜姐妹,小燕子有这么大勇气闯进围场,真是个侠义善良的姑娘,何况你找回妹妹,皇上也会高兴的。”   “是,儿臣这就去办。”永琪高兴的站起身来,他在围场第一次对上小燕子那双黑亮的眼睛,就有些移不开眼了,如今听说她是为了姐妹义气甘冒风险,这样的女子当真少见,更生出一丝敬佩和好奇,能帮她完成心愿自然乐意,再说,这对他来说也不难,永璂出宫曾经去过的地方很容易找到,何况当时永璂他们资助京城贫民的事,永琪也是知道的,想到没能提前认识她,感到遗憾不已,对她以前的困境,又十分心疼,他还从未对一个陌生女子兴起这么多复杂的情感过。   狗尾巴胡同的大杂院,小燕子和紫薇金锁失踪好几天了,柳青柳红急的团团转,酒店的生意也顾不得了,小燕子再不懂事,也不会连续几天不回的,何况,那个紫薇是个大家闺秀,怎么会和小燕子一起胡闹呢,这天,两兄妹又在北京城四处寻找,失望而归,刚进大杂院,就看到紫薇眼圈红红的站在院子里,顿时气急败坏,顾不得风度,大声问:“小燕子呢,你们去哪了?知不知道我和柳红都要急死了?”   “哥,”柳红拽了他一下,没看到紫薇眼泪都掉下来了么,轻声安慰道:“紫薇,你别生气,我哥实在担心你们,小燕子总是闯祸,你们这是去哪儿了,小燕子呢?”四处张望了下,她哥哥这么大的嗓门,小燕子还躲着不出来,难道真的闯大祸了?   “对不起,对不起”紫薇眼泪终于扑簌簌往下掉,一个劲儿地道歉,“你们认不认识皇宫里什么公公嬷嬷,能不能打听一下小燕子的消息?我们去了围场,和小燕子走散了。”   “什么?”柳青大惊,“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去围场,还打听皇宫,你们招惹了谁!”   “我……”紫薇正不知道怎么回答,金锁担忧得不行,突然听到敲门声,连忙道,“你们听,有人敲门,是不是小燕子回来了?”   “小燕子,你回来……”紫薇已经扑了过去开了门,却是个儒雅俊秀的年轻人,后面还有个年纪稍微小些,看起来向是兄弟俩。   福尔康看到开门的姑娘眼圈微红,顿觉眼前一亮,那对盈盈然的大眼睛,清澈漂亮,笑得弯弯的,却突然僵立门前,听到她喊着‘小燕子’,心里猜测,这就是夏雨荷的女儿了。   “请问,您是夏紫薇姑娘么?”做出一副儒雅的姿态,拱手声问道,真不愧是皇上的女儿,就算穿着素净的白裙,脸上未施脂粉,也没佩戴任何首饰,但那一身高贵不凡的气质还是表露无遗,不由得心跳加速,这样的女子,才能真正配得上自己啊!   紫薇一个大姑娘,从未被一个外男这样看过,被他看得脸红,退后一步,柳青柳红皱着眉毛忙忙上前,这两人一看就是富家公子,怎么会来找紫薇?紫薇当时山穷水尽,小燕子在梁府扮新娘时遇到的,后来在天桥打抱不平帮她抓了小偷,两人投缘,小燕子就把人带了回来,还结拜成姐妹,可现在这两人又是怎么回事?   “我家小姐是姓夏,你们两个什么人,怎么知道小姐的名讳?”金锁看那两人不错眼的盯着小姐,心中愤怒不已,连忙上前把紫薇护在身后,紧紧盯着二人。   尔康挑眉,好个俏丽忠心的丫头,看她一脸警惕,自认为温和的笑笑解释道:“请姑娘不要误会,是小燕子告诉我们的,我还带来了她的信!”   “小燕子,小燕子她怎么样?”紫薇一听,忙拉开金锁急声问道。   “夏姑娘不必着急,小燕子只是受了伤,现在已经好些了……”刚说完,就见眼前的女子忍不住哭出声来,眼泪扑簌簌掉下来,整个人儿扑进身边的丫鬟怀里,不停的自责,“她果然受伤了,都是我害的,呜……”   ☆、【拾陆】百鸟朝凤   柳红看大家堵在门口,忙忙开口道:“好了,紫薇,不是说了现在好些了么?大家都到院子里来说话吧。”   紫薇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收了眼泪,抱歉的福了福身子:“紫薇失礼了,两位公子里面请。”   尔康深深凝视着她,她虽然眼中委屈悲伤,但一举一动都那么典雅迷人:“夏姑娘真是客气了,我叫福尔康,这是我弟弟福尔泰,您不必客气,按照规矩,我们兄弟应该向您行礼才对。”   柳青柳红一愣,看了眼他们,没有多说,腾出地方让他们谈话,既然小燕子下落找到了,他们也就放心了,伤势应该不要紧吧。   几人谈了几句,紫薇细细问了小燕子的伤势,从他们那里得到消息,说皇帝要先去查证才会来接自己,放下心来,才点头道:“麻烦二位福公子了,紫薇真是感激不尽。”   尔康、尔泰忙起身回礼,尔康打量了下四周的环境,开口道:“夏姑娘,这里实在太简陋了,也不合您的身份,不如先随我们回府吧,在学士府住上一段时间,我阿玛说只要接到您,就立刻上奏,皇上肯定很快就会来接你的。”   紫薇轻轻摇头:“不必了,在这挺好的,平日里还能教孩子们读书写字,柳青柳红兄妹对我也很好,既然皇上已经知道了,我就在大杂院等消息吧,如果到时皇上不愿认我,我就还回济南去。”   她心思剔透,如果皇上愿意认她,那么不管需不需要查证,在得知她存在的时候,应该就会派人找他,如果像这个福尔康说的,那可能这几天还会有人来,她不能错过,如果不愿意,自己也不是贪图富贵之人,就算不能回济南,她认了小燕子这个妹妹,在北京也能安家,看着金锁眼里的泪意,笑了笑,拉过她的手:“你们放心吧,还有金锁陪着我呢。”   何况,去臣子的家里,还有两个年轻公子,像什么话!   “这!”尔康有点着急,他还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呢,加把火劝道:“你不想知道小燕子的情况么?到了我家每天都可以知道啊,而且五阿哥说不定也会出宫来看你啊,这里太偏远了。”   紫薇病弱的脸上却满是坚持:“多谢公子美意,只是紫薇一个单身女子,怎好贸然上门,这于礼不合,小燕子伤势既然稳定了,紫薇也安心了,请您转告五阿哥,不必为了我特意出宫,紫薇心底惭愧,日后有机会定然拜谢。”   福尔康没达到目的,有点失望,但知道了紫薇的住处,心中就有底了,决定加大火力,以自己的魅力,不怕拿不下这个皇家格格,那个晴儿还不是对自己投怀送抱了吗?在他的思想里,正妻是晴儿那样懂事乖巧的,侧室是紫薇这样美丽温柔的,那才是真正的人生,而且,尚一个公主,那自己定然会被抬旗,那些个八旗子弟还敢小看自己?   接下来,福尔康几乎每天登门拜访,还送来一些日常用品,漂亮衣裳、钗环首饰什么的,紫薇一再推辞,最后因尔康坚持收下了,却从没用过,她还在孝期怎好穿红着绿,福尔康想尽办法接近,可在晴儿那里的套路却行不通了,本来嘛,紫薇现在哪有心情谈论诗词,尔康来时,有礼的招待他,问一些小燕子的情况,就不多留他了,却没再问过皇上的反应,柳青柳红不放心她,平时总留一人陪着……   紫薇不知道,在尔康第一次见到她时,粘杆处首领雅格就在暗处看着这一切,对紫薇倒也另眼相看了,本来想着将那么重要的信物交给一个刚刚认识一个多月的女孩子,定然是个单纯无知的深闺女子,没想到紫薇面对福尔康的诱惑,还能够冷静相对,是个好女子!   雅格将这一切一五一十的回禀给了皇帝,皇帝也对紫薇没那么反感了,济南那边的调查也有了结果,夏雨荷去年病逝了,紫薇确实是皇上的女儿,还找到了教导紫薇的先生和仆役,这个紫薇还是个才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还学了满文,除了爱哭了些,倒做得皇家的女儿。   皇帝开始思考了,恩,可以让弘昼先收为女儿,这样不打眼,毕竟,弘昼亲闺女和婉就是在宫里养大的嘛。   只是皇帝设想的好,还没等他的计划展开,就有人等不及了,这天听政,皇帝和大臣讨论英吉利使臣一个月后的来访和和婉和敬两个公主回京建公主府的事情,定由礼部尚书伍龄安和循郡王永璋负责,商讨完毕正要结束朝会,福伦突然出列,奏请皇帝将夏紫薇接进宫,以全她千里寻父的孝心。   朝臣几乎是以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拜五阿哥的‘低调’所赐,在宫里有点门路的都知道了夏紫薇是皇上的私生女,但是这种事你就算要上奏也得单独奏请吧,何况这是皇家私事,用得着他一个奴才操心么?朝堂上福伦现在只是个闲职,别人忙的昏天黑地的时候,也就他还有空去管皇家后院的事。   弘昼扬了扬眉,在一旁阴阳怪气道:“福大学士这手可真够长的,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连皇上后宫之事你都要管了,还是你太闲了?”   傅恒等在一旁停下手中的笔憋笑,听着好听是从一品协办大学士,却什么差事都不领,难怪和亲王说他闲了,现在为着新成立的海外事务和八旗整治,皇上又要加强军务,每个人恨不得多出两只手来,这个时候提这事,找不自在呢!   “福伦,想管朕后宫之事,朕这位子要不要让你来坐啊!”皇帝勃然大怒,瞪着眼,“身为大学士无所事事,不知君臣礼仪,这大学士看来是不能胜任了,就去翰林院做个侍读学士,讲讲经史,也好学习为臣之道!”   “皇上!”福伦慌乱磕头“求皇上赎罪,奴才只是被夏姑娘一片孝心感动,这才上奏……”   谁也没听福伦把话说完,远远传来清脆动听的鸟鸣声,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大,又有其它鸟鸣声加入,争相鸣叫,抑扬顿挫,婉转动人,时而清越响亮,时而低沉悦耳,犹如欢庆、热烈的乐章,让人心旷神怡,有如置身山林,全身舒畅。   皇帝站起身来,大臣们也都面面相觑,听这动静,一定得有千千万万的鸟儿齐聚才行。   “皇上!”这时殿外侍卫急匆匆进来禀告,脸色看起来很奇怪,好像看到什么不可思议之事,声音控制不住的高亢,“启禀皇上,天上突然飞来无数鸟儿,正在紫禁城上空盘旋。”   乾隆快步走出大殿,百官跟随其后,正值阳春时节,碧空万里,太阳照得明亮而温暖,抬眼便能看到上空盘旋着的各色鸟儿,殿堂楼阁,树梢枝头,有孔雀、朱鹮、仙鹤、大雁、雄鹰、金雀、鹦鹉、黄鹂、喜鹊、燕子等等,或立于枝头,或翱翔天空,或楼阁盘旋,有的相互嬉戏,有的婉转鸣叫,有的飞来飞去,有的排成整齐队伍向前飞去。   众人惊讶的看着这一幕,稍稍回神,百官都跪伏在地,满脸欢喜,声激动地道贺:“恭喜皇上,此乃天降祥瑞!”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侍卫们也都欢欣至极,单膝跪地,大声三呼万岁,响彻宫门内外。   “众卿平身!”乾皇帝脸上也不禁流露出笑容,喜意却被一个讨嫌谄媚的声音打断,笑容不由一敛黑脸回头。   原来是福伦出来后见此情形大喜过望,跑上前磕头道:“皇上,这是百鸟朝凤啊,奴才以为,宫里的喜事也就是皇上找回的流落民间的凤女啊!此女定然不凡!”   此言一出,在场的三位公主的额驸脸色顿时都黑了,难道堂堂正正的固伦/和硕公主还比不得一个身世未明的私生女?   弘昼嗤笑出声,和婉是他和嫡福晋所出,又被养在皇后名下,夏紫薇生母不过是汉女,且没有名分,出身也是上不得台面的,竟然拿来和正经皇家公主相比,这要是传扬出去,不是个大笑话!   傅恒气得胡须都颤抖不已,这固伦长公主是她外甥女,和硕和嘉公主是他儿媳妇,火气上头,难得抛弃了低调作风,厉声讽刺道:“福伦,你真会玩笑,这夏紫薇连是否为凤女还没查明,说是因为她而来的百鸟朝凤,只怕没人敢信,你也不怕折了她的福!”   这是福伦唯一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正色反驳道“这百鸟朝凤了,不就说明她的身份没有问题么,还能带来祥瑞啊,皇上!”   氛围一时有些压抑,百官有些骚动,却听永璜突然朗声笑道:“两位其实不必争论,这事很快就有定论!”   笑容满面的冲着皇帝跪下道贺:“儿臣恭喜皇阿玛,这百鸟朝凤的缘由儿臣倒是知道!”   “哦?”皇帝一愣,随即想到什么,闪过狂喜,急切道,“你是说?”   “是,皇阿玛,皇额娘当年为救治您昏睡,当日殿顶上升腾起一只金红凤凰,如今百鸟朝贺,定是皇额娘苏醒了!”永璜话音刚落,就见鸟儿又有了动静,全都腾起飞旋翩舞,向着养心殿方向分不同种类成列飞去,百鸟齐鸣,在养心殿上空盘旋不止。   福伦得意轻笑道:“大阿哥,您说是皇后娘娘醒了,那怎么不是飞往坤宁宫呢?”其他人也疑惑着点头附和;   皇帝本来信了五分,此时则是十分相信了,不由大喜过望:“皇后正在养心殿,不如众卿家随朕前往,一探便知!”   自景岚昏睡后,皇帝就怕她出事,早早就悄悄把她挪到了养心殿整日看着守着,又不想让众人知道,便关闭坤宁宫让妃嫔们在坤宁宫外请安,除了永璜永璂和悦,没人知道。   皇帝率着文武百官和众多侍卫宫人,浩浩荡荡,前呼后拥着前往养心殿,一路上正惊讶这等奇事太监宫女纷纷跪倒,到了养心殿,皇帝步子慢了下来,痴痴地看着殿门口那个谪仙下凡般,风华绝代的娉婷身影。   景岚一身浅绿色百褶裙,裙角绣着精美的牡丹图样,一个镂丝刻金衔珠银凤钗将满头烦恼丝挽起,清新优雅,露出清丽绝俗倾国倾城的容颜,优美的雪白脖颈微微上扬,正看向盘旋的珍禽异鸟。   皇帝感觉呼吸都快停了,看着那个倩丽的人影看向自己,那一双清亮如水的眸子睁开了,一顾一盼仿佛满园花朵都失色了,人儿缓缓下拜:“皇上吉祥。”      ☆、【拾柒】原因   事情是这样的——   话说当日,景岚用自己修炼的精血化在蓝果之中救了皇帝,自己却因为修为的顿失灵魂被冰封,在景岚有意识后发现自己在空间中,一只火凤停在自己面前。   那火凤身上闪耀的光芒闪得已经是肉体凡胎的景岚不禁眯起眼睛来,那火凤似乎看出来她不舒服,便收敛了光辉。   定睛一看,一位身穿汉式深衣大氅的中年男人从凤凰身后现出身来,手一指,那凤凰就没入了景岚体中。   景岚只觉得眼前闪了一闪,然后全身的经脉就被灵气的横冲直撞弄得疼痛起来,这是筑基前的征兆,景岚吃惊地看着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递给她一枚筑基丹,淡淡道:“先筑基吧。”   景岚感受到灵气的涌动,便不再忍耐,吞下筑基丹,开始筑基,那个男人则在一边护法。   待景岚睁开眼睛,收了功,那男人才走上来,微微一笑道:“你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景岚深吸一口气,她清楚地感受到了男人身上传来的上界仙班的气息,也感受到男人没有恶意,便开口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男人平静地回答:“我叫凤席,是凤届的掌门,目前,凤界的子弟们都是八尾凤或者九尾凤,就连我,也只是九尾凤,而你,身怀凤魄,修炼成凤体,是十尾火凤,是凤界千年难遇的才干,所以我要救你,带你上界修炼,壮大我凤族。”   景岚愣了一愣:“上界?”   男人环顾四周,一脸嫌弃:“十尾火凤的精神力极高,你金丹,这个地方的灵气就再也供不起你的修炼,只有上界。”   想到那个男人,还有孩子们,景岚不由得想要辩驳:“可是我才筑基,到金丹还很远,可不可以多留一会儿?”   男人一副早就料到的样子,环胸的手一摊:“早就知道你要这么说,也罢,我把凤魄给你送来了,练成凤体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我看过了,那个人的龙气盛,倒也可以修成五爪金龙。”   景岚点点头,见那男人消失,便急急就要出空间,临走瞄了一眼沙漏,大吃一惊,之前她为了收获灵药,就把空间里外时间调成了空间一月,外边半年,筑基少说要两个月,那此时外面岂不是过了一年了!   匆匆出了空间,环顾四周,景岚颦眉,这是养心殿吧。   吱呀一声,墨兰端着铜盆进来,习惯性的看向景岚睡的地方,却看到景岚坐在那里呆呆的想着什么,不禁大吃一惊,天啊,使劲揉揉眼睛,不是自己眼花,墨兰兴奋至极的扑了过去:“娘娘,您终于醒了!”   景岚扶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墨兰,柔柔笑了笑:“我睡了那么久,苦了你们了。”   墨兰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失态,回话道:“娘娘言过了,奴婢不苦,只是皇上……”   景岚眼色暗了暗,她不敢想象过一会儿该如何见他。   景岚在墨兰的服侍下换了衣服,用了些点心,不久,就听见外面声音越来越清晰的禽鸟和鸣之声,主仆二人都很奇怪,墨兰就扶了景岚出来看。   原来,凤席将凤魄给景岚送了来,经过景岚筑基的晕染,已经与凤魄很好地晕染了,刚刚醒来,自动散发了上位神兽的气场,才引来百鸟朝凤,景岚小小吃了一惊,赶紧将气场慢慢收回来,听着那声皇上驾到,景岚将目光投过去,看到文武百官都跟随着皇帝,那个穿着明黄色朝服的男子,这个国家的统治者,就是那个倾心去爱她的人……   此时,小燕子也看到了百鸟朝凤的场景,在永琪的陪伴下往养心殿跟过去,一路上轻叹不已,兴奋极了:“看!燕子!燕子!还有黄莺!啊那还有喜鹊!好漂亮啊永琪!你快看啊!”   永琪看她蹦来跳去,只觉得一阵紧张:“小燕子!小心些,你身上还有伤呢。”   不知不觉二人就跟到了养心殿,正巧看到了景岚在百鸟的盘旋下的一幕。   “哇,那就是皇后吗,皇后好美啊!好漂亮!就像仙女一样啊!”小燕子见到景岚的样子,眼睛立刻就亮了,哇,还以为令妃娘娘已经是仙女一样了,没想到皇后比令妃娘娘还要美上好几倍。   “恩,她就是皇后,没想到,她沉睡了那么长时间,竟然醒了。”永琪一见小燕子的样子,就知道她一定被皇后华美的外表骗了,不行,一定要跟她说明白,皇后那么恶毒,要是小燕子放松警惕,被她害了就惨了,跟令妃娘娘说说,令妃娘娘一定会好好给她讲讲的。   “怎么回事?什么沉睡?”小燕子一头雾水。   “没什么,回去令妃娘娘会给你讲的,你出来挺久了,咱们回去吧。”永琪忙忙道,引着小燕子往回走。   好不容易出来,小燕子才不愿意这么快就回去呢,便去御花园的一个亭子里坐下来歇歇。   虽然是坐着,可是小燕子眼睛一直骨碌碌地转,所以当永璂看完景岚,开开心心往阿哥所走的时候,被小燕子一眼认出来:“小七?!你怎么在这?!”   蹦过去,那手指都快戳到永璂了,永璂身边的小李子立即挡在永璂身前:“你是谁!对七阿哥如此无礼!”   永琪见小李子这样对小燕子说话都要气炸了,刚想将小李子打到一边去,永璂就站了出来:“小李子,不得无礼。”先对永琪行了个礼,才对小燕子笑笑:“原来是小燕子姐姐,如今我也不好再瞒你了,我其实就是当今皇上的七阿哥,我叫永璂。”   看着小燕子吃惊的样子,永璂转向永琪,他早就知道自己这五哥对小燕子有什么想法,甜甜笑道:“五哥也知道我和小燕子姐姐认识,这些天难道就没有跟小燕子姐姐说吗?”   永琪见小燕子狐疑望向自己,忙忙解释:“小燕子,这些天我一直忙着安排紫薇的事情,所以我忘了……”   “夏氏紫薇的事情就不劳五哥费心了,皇阿玛已经将此事安排下去了,一旦济南的人有所回应,皇阿玛自会接夏氏进宫,五哥这些日子的确是忙,小五嫂的胎也快稳了吧,想来五哥正乐呵着呢,这年内就能抱上小阿哥了,我这弟弟,就等着侄儿叫叔叔了。”永璂打断永琪的话,故意提起索绰罗氏有孕的事情,他对小燕子姐姐还是蛮喜欢的,可不想她被这个不着调的五哥带坏了,这样皇阿玛皇额娘想帮她都没办法。   永琪一听永璂提起索绰罗氏慌忙看向小燕子,没想到小燕子一脸兴奋:“永琪!你要当爹了啊!你怎么不跟我说啊!我都没法恭喜你,对了,你还没带我看你的……侧……侧福晋对吧,她一定很漂亮对不对!你也长得很英俊!你们的孩子一定很可爱!”   永璂在一旁附和着笑笑说:“是啊,五哥有空多回去看看小五嫂吧,小五嫂想来是有几天没见到五哥了。”   小燕子吃惊地看向永琪:“永琪,你怎么不会去呢,你侧福晋一定会想你的,宝宝也会想爹的,你这个样子只顾着忙我们的事我怎么好意思,快,你快先回去,明月会陪我回延禧宫的,你快去啊!”   小燕子根本不让永琪说什么,连推带哄把永琪打发走了,然后长呼一口气坐在凳子上,对永璂调皮吐吐舌头道:“总算把他送走了,他可真唠叨。”   永璂禁不住笑出声来。   小燕子好似是想到了什么:“哎对了,小七,你娘是谁啊?”她在令妃娘娘宫里见过两个小女孩,是令妃娘娘的女儿,那小七呢?   “我额娘是皇后娘娘。”永璂听她问起,十分骄傲地说。   “天啊!原来你就是皇后娘娘的儿子啊,皇后娘娘好漂亮呢,我刚刚看到了,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女人,怪不得你长得像个小金童一样,你娘那么美丽,你能不好看吗。”小燕子又想起刚才那美艳的女人,不由得眼睛愈发闪亮。   “呵呵,我额娘病刚好,可能暂时不会见人,等她身子好一点,我带你去见她,她一定会喜欢你的。”永璂看她这么夸自己额娘,不由得更加喜欢这个有趣的姐姐。      ☆、【拾捌】令妃的拉拢   永琪一想到小燕子对他好像一点感觉也没有,心里不由得失落极了,浑浑噩噩就回了阿哥所,娶福晋的阿哥只他一个没有分府,嗯哼,所以很多人以为他是内定太子,其实是……额,皇帝不想让他出去丢人。   侧福晋当时去了后宫请安,永琪没见着人心里更是烦躁,坐在椅子上心里的火越腾越高,都是这个见鬼的索绰罗氏惹的祸,要不然小燕子怎么会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索绰罗氏本来在跟舒贵妃和愉贵妃说话,听婢女说五阿哥回了阿哥所,便赶忙告退出来,一进门,刚想迎过去,却被五阿哥狠狠一推:“走开,别来烦本阿哥。”   穿着花盆底的索绰罗氏怎么躲得过乍然一推,摔倒在地上,看着五阿哥扬长而去,不由得咬咬牙,却觉得肚子一通,身边的婢女尖叫道:“血!主子流血了!快请太医!”   索绰罗氏心叫不好,一阵刺痛传来,她昏了过去。   景岚听着和悦讲述的这些日子的事情,已经灰常淡定了,也罢,既然济南的人回来了,那就接紫薇进宫来吧,只要皇帝没脑残到带她祭天就成,恩,看来和硕格格也封不了了,那还不如让弘昼再收一个义女呢。   母女俩正讨论着,容嬷嬷求见,说索绰罗氏小产了,掉了一个成型的男胎。   景岚和和悦愣了一下,索绰罗氏的胎已经稳了,怎么会突然小产??   容嬷嬷顿了顿:“是五阿哥将侧福晋推倒的。”   “啊?!”和悦大吃一惊,景岚反应过来,便立即吩咐道:“去库房里拿些补药,给索绰罗氏送去,让她好好养着身体。还有,去跟皇上说一声,问他怎么处置。”   和悦撇了撇嘴:“还有,赶紧去下禁言令,啧啧啧,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谁还敢嫁女儿给皇家,丢死人了。”   看着和悦撇嘴嫌弃的模样,景岚不禁笑了出来,叫容嬷嬷下去,才道:“好了别气了,别人不知道,咱们还不晓得那货是什么样子吗?”   和悦气哼哼地道:“我就最讨厌这种人了,光长一副好卖相,没有一点责任感,那是他的孩子啊,孩子是无辜的,真想不通那些粉丝是看重他哪一点。”   噗,卖相好,还真是,母女俩很快恢复了和乐,和悦奉出了许多现代的小东西,让景岚又惊又喜,唉,只可惜没电,买了电脑电视也没有用。   晚上,景岚和皇帝在商量紫薇的事情,正好碰上粘杆处来禀告紫薇近日的动向,听到福尔康,景岚皱皱眉头:“紫薇和福尔康很亲近?不是说她娘去世才不到一年吗?”   夏雨荷不着调是已定了的,她只希望夏紫薇正常点,不然连着小燕子一干人她都得划入敌对区,敌人嘛,能少就少,所以她还是很希望夏紫薇是正常的。   “这倒没有。”皇帝让粘杆处说了一遍查到的那些情况,又说了小燕子和永琪比较亲近的事情,还说永琪可能看上了小燕子,想到永琪,皇帝就想起自己好好一个孙子被他自己扼杀的事情,就气愤之极,恨不得把正在佛院罚抄经的永琪拎出来揍一顿。   景岚听着点了点头,紫薇还算是有理智,那就好,怎么也是爱新觉罗家亏欠她,想到这里,瞪了一眼皇帝,唉,那就劳烦弘昼家的教教规矩,改天寻个由头送进宫来吧,正好自己苏醒,皇帝要办家宴,那就家宴那天来吧。   “后天不是家宴么?要不就见见紫薇吧,延禧宫那位已经有了两个格格了,紫薇已经十八岁了,既然是义女,也不需要记入玉蝶,舒贵妃掌管宫务,就先安排在舒贵妃那里,等学完规矩,若是紫薇和舒贵妃投缘,再看她们的意思,您看呢?”景岚想着,反正自己不管宫务,舒贵妃名下没有孩子,和她关系也算不错,想必很乐意多个女儿的,而紫薇对福尔康无意,在舒贵妃的看护下,自然不可能让福家的心愿达成,令妃想借小燕子拉拢紫薇,就要落空了!   至于小燕子,恩,那就看看吧,要是舒贵妃忙得过来,那不如还让她们俩在一处吧。   延禧宫,令妃听着小燕子喋喋不休的夸皇后多么的美丽高贵,恨恨的咬了咬牙,偏偏小燕子一脸天真懵懂,令妃看在永琪的面上也没法说她什么,不过看永琪那样确实对她上心了,还说等紫薇进宫要把小燕子也留在宫里。   “令妃娘娘,您怎么了?”小燕子说完喝了口茶润嘴巴,才发现令妃刚才一直没说话,挠了挠头,总算反应过来她好像不高兴了,于是关心的问了句,她对令妃还是挺有好感的,刚进宫时虽然昏迷着,但一直隐隐看到她温柔的照顾自己,虽然后来少了些,等完全清醒那次也没看到,身边的人告诉她这是皇宫,她在延禧宫,令妃娘娘是皇上的宠妃,因为另外还有两个格格要照顾,所以不能一直在这边,而且令妃一听到她醒了就立刻过来关心自己,还带她到御花园散步,又认识了五阿哥和福家兄弟,所以她觉得这皇宫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可怕。   “我没事,”令妃心生一计,示意腊梅带宫人们退下,端起温婉的笑容,带着丝丝的担忧,“小燕子,有件事本宫现在不得不告诉你。”   看小燕子一听,便立即一脸认真的端正姿势听着,暗暗笑了下,这个脾气的丫头最好哄,想来挑拨一下简单得很,等殿门关上,声音才微微压低:“本宫得提醒你,其实皇后娘娘醒了,对紫薇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要知道,皇后娘娘最是守规矩的,紫薇的事只怕有些麻烦了。”   因为小燕子一直在养伤,她也不是宫里的人,何况每次出去基本都是五阿哥陪着逛逛御花园什么的,哪里懂什么规矩,一听紫薇进宫有麻烦,顿时急了,连忙大声道:“会有什么麻烦?紫薇认爹和皇后有什么关系,紫薇长得漂亮人又聪明,一肚子学问,谁见了都会喜欢她的!”   “小燕子,你小声点,”令妃忙嘘了一声,轻声解释道,“皇后管着整个后宫,是所有阿哥格格的嫡母,紫薇的事当然也归她管,本宫知道紫薇是个才女,但是她的出生是个皇家的忌讳,她娘没有名分就生了紫薇,皇后娘娘肯定……”   小燕子一听就明白了,急得立即大声道:“这和紫薇有什么关系,是皇上坏了紫薇她娘的清白,他还不守信用……”   令妃一听吓得赶紧捂住小燕子的嘴,恨铁不成钢地压着声音急急道:“小燕子,你不要命了,皇上也是你能编排的,让人听到你有几颗脑袋都不够砍得!”令妃真的是后悔死和她谈这个了,就这样的一张嘴,如果在外面这么一说,乱棍打死也没人敢求情的,她只是想给皇后找不痛快,为自己在宫里增加一个帮手,让紫薇一开始就和皇后有嫌隙,可是这小燕子要是在外面瞎嚷嚷这种话,紫薇怎么可能会得皇上喜欢,尔康尚了主也没用。   小燕子吓得捂着脖子,小脸惨白,应该是知道怕了,令妃才松了口气,出门招来冬雪吩咐几句,回过身来,看小燕子怕成那样,又安慰她:“你不乱说话就没事,也不会随便随便砍脑袋的。紫薇的事不用太担心,不管怎么说她是皇上的女儿,皇上肯定会承认她的,本宫只是担心她,入宫后皇后娘娘会找她麻烦。”   ☆、【贰拾壹】令嫔   “怎么会呢,皇后娘娘美得像仙女一样,不会那么狠心的!她现在是不认识紫薇,等认识了肯定也会喜欢她的。”小燕子对紫薇充满信心,在她心里紫薇是最好的人了,温柔善良,还什么都会,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她?而她对皇后的第一印象实在是太好了,加上皇后一直昏迷着,令妃和她相处还少,倒也还没在她面前说过皇后不好的话。   “唉,”令妃眼里闪过恨意,心中又有了个主意,叹了口气,很是懊悔不已的样子:“说起来和本宫也有些关系,皇后娘娘对本宫还有些误会。”   小燕子惊讶的瞪大眼,听着令妃添油加醋把巫蛊之事说了遍,令妃说自己被人蒙蔽,结果皇后昏迷在床:“……你受伤进的又是延禧宫,皇后娘娘只怕心里会不痛快,加上紫薇的身世,说起来,都是我识人不清。”说着,低着头,悄悄用帕子把眼睛揉的红红的。   令妃正得意这下子小燕子肯定会对皇后警惕,却听小燕子感慨道:“哇,原来皇上和皇后这么好,皇上拼命保护皇后,皇后又舍身救皇上,简直像说书一样,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她根本没抓住话里的重点!令妃抓狂的绞紧丝帕,脸都扭曲了,还听小燕子爽声安慰道:“令妃娘娘,您放心吧,皇后娘娘肯定是个仁慈善良的人,一定不会误解您的!”   令妃和她再也说不下去了,只觉得脑袋发昏,满嘴血腥气,不由得暗暗埋怨永琪,怎么每天都带小燕子出去散心,却什么都不告诉她呢,看来得提点他一下才行!   她刚刚还想借助小燕子和永璂的关系,缓解一下和他的矛盾,毕竟皇上对他的宠爱愈发的明显,还有个受宠的皇后,永璂怎么说也才九岁,皇后既然醒了,那永璂对她的怨恨应该就没有了,对她说不定能恢复以前的亲近。   谁知小燕子就远远见了皇后一面,就被迷得七晕八素,皇后有美到那种地步么?其实,主要是百鸟朝凤的场面太过盛大,阳光下的皇后绝代风华,倾国倾城,小燕子被震撼的回不过神来了!让她相信这样美得人心肠恶毒,还真有点困难,小燕子大大咧咧的上前拉着令妃的手,诚恳道:“令妃娘娘,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就算皇后娘娘真的误会你了,等紫薇进宫了,我会告诉紫薇,到时让她和永琪一起帮你去向皇后娘娘解释……”   第二天,福尔康难得的在紫薇面前显得心不在焉,偶尔欲言又止的样子,紫薇有些不安,看他已经连续喝下三杯茶了,却还是什么也不说,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大公子,您是有什么为难的事么?是不是皇上不肯认我?”昨日他来的时候说他阿玛福大学士早朝上奏她的事的,难道是皇上驳回了。   福尔康张了张嘴,感到很是为难,皱眉思索了会,还是说道:“紫薇,皇上没说不认,只是……”   想了想,犹豫再三,咬牙道:“只是,昨天我阿玛上奏,皇上不知为何大怒,降了我阿玛的职……”   “什么!”紫薇惊呼出声,站起身来,一不小心将凳子掀倒在地,双手捂脸,大大的眼睛里绝望的眼泪打着转,“怎么会这样,就算不认我,为什么要迁怒福大人,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俏丽的脸蛋没了血色,白裙更是衬得脸色白的吓人,不停的喃喃自责,尔康心里一疼,正要上前抱住安慰,却被金锁一步抢先:“小姐,小姐你别哭。”   紫薇眼泪正哗哗落着,只听门口响起敲门声,柳红跑去开门,惊喜的叫道:“小七,怎么今儿有空来啊?”   没错,门外的正是带着侍卫随从的七阿哥永璂,永璂笑了笑,道:“柳红姐姐,我今天是来找夏姑娘的。”   “夏姑娘?你是指紫薇吗?咦,你怎么认识她的?”柳红将永璂领进门,正惊讶着,只见福尔康见到永璂惊讶不已,赶紧行礼打千道:“臣福尔康参见七阿哥。”   永璂瞥了眼福尔康,不屑地哼了一声:“恩?汉人才称臣,你难道想要去旗籍?”哼,就是个没规矩的奴才,还妄想尚主。   “臣,奴才不敢,七阿哥请恕罪。”感受到侍卫们齐刷刷刺来的目光,福尔康连忙改口,现在形势不如人,回去一定要告诉五阿哥,怒气上涌,这七阿哥竟然这么嚣张!   柳红她们早吓得呆住了,永璂是去过会宾楼的,当然认了出来,没想到他竟然会是七阿哥,听到喝问声,也忙跪了下来。   紫薇刚刚是惊讶不已,刚要跪下眼前就出现一双小手拦住她的行礼,吃惊抬头对上一双清澈水冷的黑眸:“你是夏紫薇?”   “是。”紫薇呐呐的点头,这是自己的弟弟么?这么小的人有这样尊贵不凡的气势!   永璂略微打量一下,松开手转头道:“都起来吧,福尔康,你不是在景阳宫值守么?怎么带人来了这里?”   “五阿哥担心紫薇姑娘的安全,奴才才带人过来保护。”福尔康拱手回话。   “哦,五哥有心了,这里以后不需要你的保护。”永璂冷声吩咐,拍了拍手,院里突然出现两个青色身影对着他跪下:“奴才叩见七阿哥,七阿哥吉祥!”   “起来吧,这些天辛苦你们了,先回去复命吧。”永璂弯腰扶起两人。   “嗻”两个身影飘远,紫薇和金锁才回过神来,想起柳红说的,顿时眼眶又湿润了,原来皇上并不是冷酷无情的,毫不理会福尔康在一边臊红着脸。   永璧在一旁笑道:“这是皇上派人来保护夏姑娘的,福侍卫‘文武双全’,怎么竟是没有发现么?”   尔康不理永璧的嘲讽,拱手道:“不知七阿哥此来,是否是皇上派来接紫薇姑娘进宫的!”是不是说明阿玛的上奏成效了?   “皇阿玛、皇额娘有旨,明日家宴,请夏姑娘赴宴,姑娘首次进宫,恐不知宫中礼节,皇额娘懿旨,请紫薇姑娘先移步和亲王府,明日和亲王福晋会带你入宫。”又介绍了下永璧,“这位是和亲王世子,也是我们的堂兄。”   紫薇忍住心中激荡的情绪,忙规规矩矩福了福身:“紫薇见过世子,打扰王府了。”   永璂转向柳红,看到里面房间有探头探脑的小脑袋,有几个还是见过的,面色微微和缓:“小虎子没在家么?”   “没,小七,啊,是七阿哥,小虎子,去了会宾楼了。”柳红有些结结巴巴,定了定神,学着紫薇福身道歉,“原来您是七阿哥,小虎子不懂事,以前多有冒犯了。”   “隐瞒身份是我的不是,他也没冒犯我。”永璂摇了摇头,小燕子进宫后,他就知道身份会曝露,现在大杂院步入正轨,也不担心什么,这次皇阿玛说让他过来,就当告别了,以后只怕不会再过来了,没见到人稍微有些遗憾。   紫薇踏出门槛,就看到外面早就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金锁小心地扶她坐上去,掀开帘子,看着不停后退的大杂院,还有越来越远的柳红等人,眼里发酸,泪水不停地流了下来,惊喜来的这么突然,这样的不真实,回过神来,还有些不敢置信:“金锁,这是真的么?我们不是在做梦?”   金锁也是激动的不行,拉着着紫薇的手,给她擦眼泪:“是真的,小姐,一定是太太在天之灵庇护,您明天就能进宫见到皇上了,别哭啊,眼睛肿了就不好看了。”   马车内的动静,外面骑在马上的永璧倒是听得清楚,看那紫薇虽然好哭了些,行动举止倒完全是大家闺秀的做派,大方得体,大大的眼睛看起来是个单纯的姑娘,昨天朝会他不在,回去听德勒克愤愤不平讲述,也对于一个私生女想压她家和婉一头很是恼火,今天一见真人,怒气倒是消散了些,听福尔康刚才的说话,和看紫薇那眼神,不会是想尚主吧?回去让额娘提点提点,这紫薇怎么说也是爱新觉罗家的,哪能便宜这种包衣奴才!   永璂回来就去了御花园,他不想去延禧宫,在御花园一样能找到小燕子:“小燕子姐姐,我刚刚去了大杂院,明天紫薇就能进宫了。”   小燕子一听大喜,眼睛睁得大大的,开心的欢呼道:“太好了!”   尔泰在一边有些奇怪:“七阿哥,您说真的,皇上下旨让夏姑娘明天进宫了?”不是尔康在那么?怎么没有消息传回来,皇上这么多天没有下旨,怎么突然就派七阿哥去了?   “是啊,皇额娘提议说明天正好办家宴,就让紫薇进宫,皇阿玛就同意了,”转眼看着小燕子,“我刚才把她送去了和亲王府,你明天就能见着了!”   “哦,太好了”小燕子欢呼道“我就说皇后娘娘这么美的人,怎么会难为紫薇,她一醒就帮了这么大的忙,难怪昨天那个什么‘万鸟朝凤’来着,她果然是仙女下凡啊,尔泰,你说是不是?”   对上黑亮亮的大眼睛,尔泰脸色有些难看的点头,永璂则笑得欢畅,告别两人,直到进了坤宁宫,脸上的笑意也没退下过,沿途宫人见了都感慨着,皇后娘娘一醒,七阿哥总算变回九岁孩子的样了。   晚上,景岚提前看了小燕子,和悦也来了,因为明天家宴,小燕子得学规矩,这两天令妃没怎么教她,皇帝已经彻底失望了,容嬷嬷自告奋勇来教,不过景岚给容嬷嬷打过预防针,肯定不能拿一般小姐的方法来教。   小燕子是永璂去领来的,只是永璂的脸色有点奇怪,小燕子倒是一点异样也没有,开开心心地跑过来,极其别扭地行了个礼,和悦赶紧压住笑意上前去拉着小燕子的手:“姐姐身体可好些了?虽说礼节重要,但还是要紧着身子的。”   小燕子呵呵笑道:“没事,没事,你就是小七的姐姐,和悦妹妹吗?我早就想见你了,可惜你不能常出宫,小虎子说你可漂亮了,我这一看啊,可不是吗?”   抬起头,正对上景岚带笑的眼睛,不由得看得呆了:“好美啊……”   “噗”墨兰几人都掌不住笑出来,不过,她们也开心得很,这个小燕子倒是识货,她们的皇后娘娘,能不美么。   容嬷嬷也笑了起来,她对这个小燕子的印象还是比较好的,看到小燕子对景岚无礼虽然不舒服,但毕竟是夸景岚的,她倒觉得小燕子可爱得紧。   听到几人的笑声,小燕子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景岚笑笑道:“别在外面站着了,进来吧,今天时间紧,先让容嬷嬷教你一些基础,本宫去给你们准备一些吃食,容嬷嬷,小燕子是初学,不要对她太严格,”转向小燕子,温柔笑笑道,“你喜欢吃什么样的点心呢?”   小燕子本来听令妃说容嬷嬷最是严格,宫里的所有格格都怕她,可是她看到和悦开心地跟容嬷嬷撒娇,就放心了些,又听景岚说让容嬷嬷别对自己太严格,就更放心了,心想皇后娘娘心真好,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听到有东西吃,心中乐开了花,忙忙道:“谢谢皇后娘娘,我喜欢酥酥的点心,刚才小七说他也爱吃!”   和悦也跟着容嬷嬷和小燕子去了侧殿,永璂说要找皇帝有事情就去了养心殿,景岚便带着墨兰雁兰去弄点心了。   第二日,不知为什么,皇帝下令,令妃抗旨不尊,降为令嫔。   令妃本来还以为自己这些天照顾小燕子皇帝会奖励她,喜滋滋地出来接旨,却被这旨意砸蒙了头。   “令嫔小主,接旨吧。”吴书来面无表情,提醒着已经呆掉的令妃,哦不,现在是令嫔了。   “为什么,本宫做错了什么?我要见皇上!”令嫔颤巍巍爬起来歇斯底里地喊道,温婉柔美的面庞有些扭曲,她怎么也不肯相信,皇后刚醒,皇上就贬责她,抗旨?这是什么理由?   “令嫔小主,请接旨。”吴书来眉毛动也不动一下。   令嫔脸色惨白,颤颤接过圣旨,转头示意一旁的腊梅送上一个做工很是精细的荷包,这本是听说有圣旨时就准备好的,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旨意。   吴书来也不跟她客气,皇帝说过,反正魏家有钱,不收白不收,手里轻轻一捏,薄薄的,看来是银票,吴书来心里一边想着魏氏真是不缺钱,人家其他小主一般都送银两的,一边正正经经道:“原因吗,想来小主心里应该比奴才清楚,奴才只是听命而来,皇上已经有过旨意,非紧急事物,任何人不得打搅,对了,今晚的家宴,皇上吩咐您不必参加了,七格格和九格格自会由乳嬷嬷带去。”说罢,掩住眼底的讽刺,看也不看令嫔快要晕倒的样子,转身就走,皇后娘娘已经苏醒,地位是再稳固不过,皇上也就不需要她这个挡箭牌了,谁让她这么不安分。   “娘娘!”腊梅、冬雪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惶恐,扶她坐到椅子上,现在怎么办,本来皇上对皇后的宠爱就是这后宫谁也及不上的,而现在皇后娘娘才醒,皇上就动娘娘了?   令嫔开始发抖,难道皇上是想清算之前巫蛊的事?皇后昏迷后一个月,家里就失窃,被偷了几百万两,阿玛还不能报案,因为那都是贪污的来的,两个月不到,阿玛魏清泰魏大人突然因贪污被革职,难道被发现了什么吗?   “令妃娘娘,您怎么啦?”一声惊呼声打断她的恐慌,小燕子今天要见到紫薇了,高兴得早早就起来了,等了半天才想起来不知道紫薇什么时候进来,所以想过来问一下。   “小燕子,你来了?”看到小燕子,令嫔想起昨天她兴高采烈的回来,告诉她七阿哥就是他们大杂院的恩人,还说皇后一醒就同意了紫薇入宫,让她不要担心皇后误解那个布娃娃的事,总而言之,皇后是大好人,肯定能听她的解释的,突然想到什么,紧紧抓住小燕子:“小燕子,你是不是把我告诉你的布娃娃的事告诉七阿哥了?”   “啊呀,好痛,你快放手!”小燕子疼的大叫,挥开她的手,捂着胳膊直揉,“是啊,皇后昏迷这么久,七阿哥很担心啊,我只是奇怪他怎么那么没出宫,小虎子整日念叨!”   令嫔颓然跌坐在椅子上,她总算明白为什么说抗旨不尊了,皇上曾经要求巫蛊之事“不得外传”,只是宫内外都心知肚明了,她也没当回事,但皇上想要降罪,却是个再简单不过的理由了,何况小燕子是民间来的孤女,自己当时怎么就昏了头,居然还想还想靠她缓解永璂的矛盾。   “令妃娘娘,你没事吧,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小燕子咋咋呼呼的声音那么的刺耳,令嫔扭头恶狠狠的瞪着她,双眼通红,已经失宠的时候再被贬责,她还有什么希望?   小燕子吓得后退一步,明月伸手扶住她,小燕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往日里那么温柔的人突然面容狰狞,令嫔正要发作的时候,外面传来通报声:“愉贵妃娘娘到!”   令嫔转身略微抚了抚鬓发,咬了咬银牙,她就算落魄也不能让别人看笑话!   小燕子愣愣地看着令嫔飞速转回平日的样子,好像自己刚才只是幻觉一样,被明月拉扯着一同跪下,困惑的看了看周围的人,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明艳柔美的妇人一进来,大家的脸色都变得这么难看。   愉贵妃海林轻抚手上的翡翠掐银丝手镯,淡淡道:“令嫔,本宫收到皇上皇后娘娘旨意,来收缴延禧宫的逾制物品,”轻轻转头对身后的宫女嬷嬷道,“收吧,小心点。”   “唉,你们干什么!怎么抢人家东西!”小燕子看到他们往外搬东西,延禧宫的宫人主子都是一脸惨然,正义感顿时爆发,她说什么也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了,立刻大叫大嚷着想要上前阻止,却被两个延禧宫的嬷嬷伸手死死拉住。   小燕子被她们扯得生疼,伤口也丝丝的痛,却被紧紧捂着嘴叫不出声来,令嫔则是看都不看一眼,这个灾星!闹成这个样子,都是她害的!   “放开她。”愉贵妃虽然没有见过小燕子几面,但还是认出来了,和声问道,“你叫小燕子,对吧。”   “是啊!”小燕子看她温柔的样子好像挺讲道理,连忙开口求道,“这是令妃娘娘的宫殿,你们怎么随便搬人家东西?快让她们住手!”   “是皇上皇后吩咐本宫过来的,还有,这里只有令嫔,没有令妃了,你要记住,不能叫错哦。”看着小燕子茫然地看着自己,愉贵妃也不计较,也不想和她多说这个,只转口道,“小燕子,紫薇已经到了,皇后命本宫来带你去坤宁宫见她。”   “紫薇真的到了!好啊好啊!我这就跟您去!”小燕子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跟在愉贵妃身后,出门时有些犹豫地看了看低着头的令嫔,想回来,却被愉贵妃一个用力拽着她的手走了。   “小燕子,你不要犯糊涂,令嫔犯了错只是降位分,罚的算是轻的,一会儿见了皇上,皇后娘娘,可不能提这事儿,懂吗?”愉贵妃本来对于她不避讳的和永琪交好有些膈应,但毕竟多次被永琪这个亲生儿子毫不客气的拂面子,咆哮,说自己不慈,比不上令妃云云,愉贵妃也就彻底放弃了这个儿子,毕竟热脸贴上冷屁股的感觉,尤其是自己亲生儿子不理解自己的感觉不好,现在看着小燕子一脸纯真懵懂,而且看上去还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刚才她对自己大呼小叫,应该懂的规矩还不多,忍不住出声提醒。   “啊?令妃娘娘犯了什么错啊,为什么不能提?皇后娘娘她……”小燕子不明白地开口,但很快被愉贵妃打断。   “小燕子,”愉贵妃停住脚步,拉着她的手,直视她的眼睛认真郑重的警告道,“你要记住,这是皇宫,皇上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质疑,紫薇就算封了格格也一样,何况是你,而且,好奇心杀死猫,以后绝对不要随意打听宫里的事情,知道么?否则,你几颗脑袋也不够砍得!还会连累紫薇。”   小燕子被她这一脸的严肃威吓吓得一跳,傻傻的连连点头,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是贵妃,刚才自己竟然不自量力想在她面前动手,若是惹怒了皇上,小命可能就这么交代了,紫薇认爹说不定也会泡汤。   ☆、【贰拾贰】要命的永琪   话说前一日紫薇进了和亲王府,乌扎库氏就开始紧急给她科普规矩知识,比小燕子要学的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乌扎库氏先教她各种问安,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也跟她讲了宫里的一些事情,等级之分之类的,当然,紫薇在认识到自己是皇家多么耻辱的存在,打击不能说是不大的,也明白了自己还是不可能认回皇帝的名下,最多是个亲王的义女,好在乌扎库氏和蔼亲切,紫薇没说什么,只是夜里一人默默流泪。   第二日,景岚看着由乌扎库氏领来的紫薇,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不由得暗暗摇头,漂亮是漂亮,可是这脾气秉性一点也不像个有大家风范的贵女,最多最多算个小家碧玉。   在现代,景岚对于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就是区别看待的,就像在读《恰同学少年》时,就更喜欢向警予,对陶斯咏比较无感,同样的教育环境,但向警予的大气让人更容易喜欢她。   小燕子和紫薇见面不免又是一顿激动,景岚也没工夫跟她们多闹,只是关照了紫薇几句,叫人带她去见皇帝,便只留下和悦一人照应,自己去安排家宴了。   家宴说简单也简单,说困难也困难,将每一个人的座位安排好,分别每一桌上哪一个品级的菜,还要顾及到这些个人的家室什么的,满洲大族在一块,汉军旗在一块,蒙军旗的在一块,总之一切牵一发而动全身,马虎不得。   家宴的中心思想其实就是给大家介绍一下和亲王的义女:夏紫薇,和皇上的义女:小燕子,都封了多罗格格的封号,乾隆本就有意将她们养在皇宫里,毕竟小燕子这么一个逗乐的,想来皇后心情会好好地,紫薇也是个被保护的太过的,放在皇宫里经经风雨,改改那娇呼呼的的脾气。   所以乾隆让她们自己选择一个养母,当然,是要妃位以上的,除皇后之外。   小燕子立刻就选了愉贵妃,景岚险险一口茶水喷出来,这是搞什么,在现代QYNN的小说中这俩不是死对头么,看来没有金手指脑残化的小燕子还是比较正常的。   愉贵妃很惊讶,她也挺喜欢小燕子,觉得这个小姑娘很是逗乐,而且自己的小六和瑗也很喜欢这个漂亮的大姐姐,只是她没想到小燕子想都不想就选了她。   景岚笑了笑,向小燕子道:“小燕子,你愉娘娘还养着你六妹妹呢,要是你们两个都记在她名下,你愉娘娘怕是忙不过来啊。”   紫薇立刻笑笑道:“谢皇额娘提醒,愉娘娘照顾六妹妹已经很是劳心,紫薇怎么好意思再打扰,小燕子喜欢六妹妹和愉娘娘,不如就随了她的意,紫薇倒是觉得舒娘娘极为和蔼可亲。”   舒贵妃也是一喜,她没有孩子,也觉得紫薇文文静静听话可人得紧,期待的看向景岚。   景岚感觉亚历山大,这剧情越来越不正常了,也罢也罢,就这样吧,反正这剧情已经乱套了,就这样乱下去吧,只要这位最大的Boss撑住不脑残,就一切OK。   就这样,两人就在皇宫里尘埃落定了,永琪出来发现自己心上的女孩成了名义上的自己的妹妹,不由得一阵眩晕,不过脑残的力量是无穷的,他立刻脑补成了小燕子为了接近自己特意选了自己的亲额娘,不由得心中一阵欣慰,小燕子啊,我理解你的,只是我那亲额娘太不争气,你若是选令嫔娘娘该多好,唉,算了,我多去看看额娘,旁敲侧击的警示一下,希望她不会亏待你。   愉贵妃也很纳闷,这个已经几乎成了别人家的儿子的永琪,怎么突然跑永和宫跑的这么勤快?   听到永琪频频提到小燕子,愉贵妃也就明白了不少,心中冷笑,自己怎么生了个这样的孩子……默默地将小六叫乳母抱走,别受了她这哥哥的影响。   小燕子倒是都快忘了永琪这个人了,她每天早早起床,和愉贵妃和六格格一起用早膳,然后和来找她的紫薇一起到坤宁宫学规矩,休息时还有容嬷嬷做的美味点心,永璜在的话就会给她们说一些宫外的趣事,永璂也开开心心和她们一起玩,就连和悦也忍不住加入她们,偶尔还从淘宝上弄两个新鲜的小玩意,像什么水钻的小饰品,总能引得这两个姑娘一阵尖叫,当小燕子抱怨穿花盆底不舒服时,她就坏坏的拿出一双十几厘米高的高跟鞋往小燕子跟前一放(好像那个时候西方就有高跟鞋了,只是没这么高),小燕子看着那几乎可以被称为“凶器”的“恨天高”,咽咽口水,老老实实穿着花盆底去练行走了。   景岚看着这一幕,默默向和悦竖了竖大拇指,和悦一撩头发,回屋换上了那双恨天高,在一众人目瞪口呆的样子下在殿内行走自如。   和悦暗暗好笑,这算什么啊,表示她在现代工作时候,穿着恨天高可以跑步呢。   景岚已经对这个闺女完全服了,这闺女比她厉害啊,上辈子是大公司的总裁秘书,过着超人般的生活,曾经在痛经痛到眼前漆黑的时候去陪老板冲浪,在发烧39度时陪老板去蹦极,一边含着体温计一边去取老板干洗好的衣服……   景岚只能表示自己就是一普通人啊普通人,当这样的闺女的便宜娘很有压力啊,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修成凤体啊这是自己唯一的长处啊这闺女没凤魄修不成的。   有几次愉贵妃不在小燕子闲着,永琪就顺利将小燕子约了出来,愉贵妃知道小燕子坐不住,对于小燕子学规矩以外的时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小燕子带了个宫女青菱就出来了。   “小燕子!”永琪好不容易看到小燕子,大叫一声扑了过去,把小燕子唬的一跳。   “永琪,你在这。”小燕子看到永琪其实挺高兴,但离得稍微远了些,一旁的宫女青菱提醒行礼,小燕子赶紧马马虎虎的福了福身子。   永琪看她乱七八糟的姿势,不由得勾起了嘴角,心头抑郁消了些:“小燕子,我有事和你说。”看了看她身后的青菱,便指了指不远处的亭廊,然后转身走过去。   小燕子犹豫了下,还是跟了过去,永琪是她进宫来的第一个朋友,现在还是她哥哥:“永琪,什么事啊?”看到永琪让青菱和他身边的小顺子留在了亭子外,疑惑道。   永琪看她还是一脸天真,神色黯然,他这两天很不好过,就算知道小燕子对他还没有男女之情,他也不想放弃,可是就连尔康也反对,认为如果娶小燕子做嫡福晋,等于断了自己的前程,何况令嫔娘娘的事,还是小燕子惹出来的,自己怎么好意思面对令嫔娘娘。   “小燕子,你这几天好么?额娘对你好不好?”按下心中的急切,永琪关心的问道。   “额娘对我可好了,总是笑眯眯的,额娘其实比皇额娘差不了多少,都好好看呢,就是要学规矩,”说到规矩,小燕子不由得苦着脸哀怨道,“好累啊,我看紫薇练走路,磕头,一遍又一遍的,嬷嬷教我怎么回话,说老佛爷回来肯定要问话的,我头都大了,还不如回大杂院呢!”   永琪听了小燕子的倾诉,很是心疼,他早就了解小燕子无拘无束的性子,现在这样拘束着,确实难为她了,可是不学规矩怎么能在皇宫立足呢,而且,如果老佛爷能喜欢她,说不定可以求她同意赐婚的,只得劝她:“小燕子,宫里的格格都是从小学规矩的,你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老佛爷最是喜欢规矩的格格了。”   “唉,”小燕子垂头丧气一阵,很快振作起来,不管怎么说,现在认了皇阿玛,皇额娘,还有紫薇,和一大群的兄弟姐妹,学规矩虽然辛苦一点,可比以前流浪讨生活没有亲人的日子好了千万倍,更别说还有那么好吃的点心了,看永琪也是一脸愁闷,“永琪,你怎么啦?你又不要学规矩,干嘛愁眉苦脸的?”   “小燕子,你知不知道令嫔娘娘为什么被贬?”永琪压低声音,小声问道。   小燕子摇了摇头,四处瞅瞅,看青菱离得远,应该听不到,也悄声回答道:“愉贵妃不让我问,说乱说话会……”手掌在脖颈处比划了下,作了个砍头的姿势。   永琪叹了口气,知道说出来可能会让小燕子很伤心,可是尔康说得对,若不说的话,小燕子真的一门心思偏向坤宁宫了:“小燕子,我说了你别着急,这事和你有关。”   “什么?”小燕子差点跳起来,怎么会关她的事?   “真的,令嫔娘娘当时告诉你那个布娃娃的事了,对吧?”   小燕子点头承认:“嗯,她说和皇后娘娘有误会。”   “这件事皇阿玛是不让外传的,她相信你就把这事告诉你了,你又告诉了永璂,永璂肯定是向皇阿玛告状了,所以才……”永琪一脸的为难,   小燕子脸上那好不容易养回的一点血色退得干干净净,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怎么会这样,是我害的?怎么可能,那永璂知道么?他也知道是不能说的?”   永琪看她乌黑的眼瞳蒙上水汽,满脸懊悔,伤心,不敢置信,心里疼痛着还是坚持说道:“他肯定是知道的,不然怎么会告状,小燕子,你不能太相信他,我知道他对大杂院有恩,可是……小燕子!”话没说完,前面人就不见了,甚至撞飞了青菱也没停下,等他冲出亭子想追,却发现不远处转角处永璜和永璂走了过来,悻悻然停下脚步,却又暗自庆幸,幸亏小燕子向反方向跑去,否则撞上了,到时侯永璜永璂肯定又巧言令色骗得小燕子相信了,说不定还会离间小燕子和自己。   ☆、【贰拾叁】燕子受伤   小燕子在得知是自己害得令妃成令嫔的后,根本无法去听永琪下面的话了,满脑子一片混乱,摇摇晃晃站起身拔腿就跑,甚至用上了轻功,她要去找永璂问清楚,跌跌撞撞的跑了许久,才发现好像方向不对,远远的怎么看到宫门口一队侍卫在那,愣了下,连忙躲在树后,捂着胸口,樱唇苍白,喘息着,突然好想出宫,令嫔娘娘对自己有恩,可自己却害得她被降位,在第一天学规矩就知道了宫规制度,她现在当然知道妃和嫔差了多少,怎么有脸去见她,而且,她觉得宫里好可怕,只是说错了话就这么大的处罚。   令嫔娘娘上次还说,她上次说皇上的话被人听到,会砍她脑袋!愉贵妃也是这么说的!   越想越害怕,准备走过去,却被人拍了下肩膀,惊得几乎跳起来,竟然是永璧:“永璧?你,你怎么在这?”   “我是侍卫啊,看到你这在,过来看——”永璧刚要笑她,却发现她面色惨白,呼吸急促,连忙伸手扶住她,“你怎么了?伤势复发了么?我送你回去!”   “不,我不回去!我要出宫!”小燕子回神,想要甩开,却被永璧一把捞起,吓得说不出话来,僵硬着身体不敢动弹,好在永璧只是把她送到十几米远的假山石上,放她坐下。   “你在这等着,我去找顶小轿来。”永璧转身要走,却被小燕子死死抓住衣袖,才无奈的回头,蹲在她身边,耐心地柔柔跟她说,“你身上的伤肯定复发了,血腥味很重,要赶紧治疗才是,保林是皇后娘娘的侄子,他跟我一块当值,身上应该有救急的伤药,就在宫门那边,我很快回来。”   “不……不要……”小燕子还是抓住他的衣袖不放,“我不要……我要出宫……你带我出宫好吗?求求你了……”   永璧皱了皱眉毛,看着小燕子一脸乞求的样子,也不敢挣开她的手怕加重伤势:“小燕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突然想要出宫了?”   “宫……宫里太可怕了……我不想呆下去了……我不要被砍头……我好怕……”小燕子颤微微地说着,还带了哭音。   永璧知道肯定有人对她说了什么:“出了什么事情?你可以告诉我,不用怕,我还算是你的表兄呢。”   小燕子早就认识永璧,也一直觉得永璧对她不错,而且和亲王世子,应该很厉害吧,能保护她吧:“那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要不然我就会被……”   “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这是咱俩的秘密,好不好?”永璧点点头,安抚道。   小燕子私下看看,没有人,便一股脑的将心中郁结的那些东西都倒了出来,永璧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小燕子说完,声音里又带了哽咽:“是我害了令嫔娘娘,永璂怎么可以这样呢……”   永璧头痛了,只好先安慰小燕子:“小燕子,你不用多想,其实皇上罚令嫔并不是因为这个,其实这件事情宫里基本上都知道了,皇上只是借了这个机会而已,令嫔曾经给皇后下过绊子,现在皇后好不容易醒了,皇上怕令嫔还有什么非分之想,才这样做的。”   “真的?”小燕子刷的睁大眼睛,“那为什么永琪……”   “五阿哥从小和令嫔交好,自然向着令嫔,而且他一直以为是皇后对令嫔做了什么,你不要理他,我给你个警告,他不认亲额娘,还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你小心他对你做什么,现在,赶快回去把你的伤解决好,尽量少和五阿哥往来知道吗?”永璧想了想,还是给小燕子一个引导,免得再受五阿哥蒙蔽,若是与皇后交恶,那么,她就会失去所有。   “好……我明白了。”小燕子其实还想问,永琪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她对这个在宫里第一个认识的人还是蛮看重的,但胸口实在疼得厉害,便依着永璧,让他去找了顶小轿送自己回去。   “小燕子,你去哪儿了,知不知道我都担心死了,青菱现在还被罚跪呢,娘娘很生气!”小燕子远远的就看到了紫薇满脸焦急站在永和宫门口,刚一下轿,紫薇和金锁就一边快速扑了过来,一边责问道。   “对不起,紫薇,让你担心了,我们先进去吧!”小燕子连忙承认错误,紫薇眼睛红红的,不知道是不是又哭过了,心里愧疚难安,自己居然想出宫,那紫薇一个人在宫里怎么办?   “你脸色好难看!小燕子,到底出什么事了?”紫薇走过来拉她,却见她脸色不好,再仔细一看,她嘴唇竟然微微发白,鼻尖还有细密的汗,脸上显得有些痛楚,顿时慌了,伸手拉住她,“小燕子,是不是伤势复发了?你觉得怎么样?金锁,我们快扶她进去!”   小燕子一开始没觉得痛得多厉害,心思都在惶恐不安中,等解了心结,坐上轿子,才感觉胸口疼的越发厉害起来,轿子晃动间,衣物扯到伤口,更是难忍,看紫薇这样紧张,勉强笑笑安慰她:“紫薇,不要担心,太医快来了,我只是跑得急了点。”   紫薇看小燕子煞白着小脸,居然还努力扯出笑脸来安慰,难受极了:“先别说话了,快走吧。”   “小燕子回来了?”愉贵妃和舒贵妃听到动静,扶着宫女的手走了出来,看到小燕子被紫薇和金锁搀扶着,面无血色,舒贵妃皱起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青菱没追上小燕子,因为小燕子是偷溜出来的,只带了她一个,找了一会没找着,只得哭丧着脸回来禀告,愉贵妃生气也没有办法,只得吩咐人四处寻找,自己干坐在正殿等消息,不一会儿舒贵妃和紫薇也闻讯而来,结果过去快一个时辰了,都没发现,后来听说有人看到小燕子往宫外方向跑去,顿时大怒,一个格格,被许多宫人发现在御花园胡乱奔跑,已经不成体统,难道还要闯宫门不成,宫里现在被她闹得风风雨雨,老佛爷回来又是一大罪状!   “舒娘娘,小燕子伤势发了,能不能等会再问话?”紫薇眼泪打转,不敢落下,她何曾见过小燕子这般虚弱的样子,再听到青菱说,是因为五阿哥不知道对她说了什么,好像受了刺激,更是心疼得无以复加,这伤本就因为帮她闯围场得的,这几天自己忙着学规矩,累得和她说不上几句话,小燕子这么单纯,五阿哥毕竟对她有恩,肯定很容易上当受骗的!   “先进来。”愉贵妃侧身,让紫薇赶紧扶小燕子进去,又吩咐宫外内侍快去宣太医。   小燕子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大家围在床前,连一向严肃的舒贵妃都是一脸担忧,只见她身上白色小衣,胸口处被鲜血浸透,紫薇忍着泪,小心的拉开小衣,血有些凝块,粘住了,一时不敢再动,怕扯到伤口,金锁端来清水,紫薇小心沾湿了,准备在伤口周边先清洗,一边着急的等着太医,两位贵妃也让宫女去催催看。   小燕子又是感动又是愧疚:“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太冲动了……”   愉贵妃看她这样子本就心疼,听她这样说彻底熄了火儿:“好孩子,别说话了,要不然会更疼的。”   “皇后娘娘驾到!”门口突如其来的内监尖细的通报声,紫薇吓得脸色一白,她知道小燕子在御花园乱跑被很多人看到了,皇后娘娘不会来问罪的吧?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就见皇后一身宝蓝色旗袍,搭着容嬷嬷的手进来了,清丽的脸上一片淡然,看不出喜怒。   “臣妾叩见皇后娘娘!”   “紫薇恭请皇额娘金安!”   “奴才/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   “小燕子……”小燕子刚挣扎着想起身,就被景岚制止。   “躺着别动!”景岚进门就闻到了血腥味,微微皱眉,制止了小燕子的动作,又让两位贵妃和紫薇都起来。   容嬷嬷搬来了一个绣墩放在床边,景岚走过去坐下,看小燕子脸色虽然纸白,精神尚可,纤长的手指搭上小燕子的手脉,想了想,便扭头吩咐道:“你们先出去吧,容嬷嬷在这就好。”   “嗻”两位贵妃很快施礼,舒贵妃扯了下紫薇,让她快跟自己出去,紫薇踌躇一下想要开口留下来,舒贵妃不赞同的对她摇了摇头,只好一脸愁容的出去了,金锁看她这样,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安慰着过来扶她出去。   “皇额娘……”小燕子心里发虚,呐呐的喊了声,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先别说话,你这丫头好大胆,伤还没好就敢用内功。”景岚制止了她,让容嬷嬷把她被子掀开,露出伤口处,小燕子睁大眼睛,有些羞涩,却不敢挣扎。   小燕子那一箭还是很险的,离心脉很近,此刻已经迸裂了,鲜血溢出,时间拖得久,小衣沾住了,容嬷嬷只能先拿剪刀剪开,虽然伤口不大,但却很深,加上她运气奔跑,伤口处竟往外翻裂了。   “唔”小燕子痛得轻呼一声,容嬷嬷拉开伤口上的碎布时,扯得她一痛,看容嬷嬷动作一顿,咧了咧嘴,强笑着:“容嬷嬷,我没事,不疼,您继续。”   景岚看她强忍痛楚,倒是个坚强的孩子,点了点头,封了她几条经脉,这样能减轻些疼痛,好在旁边已经备了清水,容嬷嬷小心的清洗着,时刻留意她的表情,尽量不弄疼她。等伤口周边都干净了,景岚拿出一盒淡粉色的药膏,轻轻涂抹在伤口周边,慢慢往中间推近,又运转灵气以木灵力将药力往里伤口里面渗着。   小燕子先是觉得伤处凉凉的,有些发痒,随后又感觉阵阵发热,痛楚慢慢消失,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皇后手收了回去,低头一看,瞳孔蓦的放大,只见伤处口只剩一个即将愈合的血色疤痕,容嬷嬷服侍她把衣服穿上,小燕子不敢置信的看着皇后:“皇额娘,这是……”   “拿着吧,”景岚将手上的青玉盒子递给她,“这是伤药,你每天睡前涂一会,过两天应该就会全好了。”   “送我了?真的?”小燕子惊喜万分,这药这么灵,真的送她?坐起身来,接过玉盒宝贝不已的摩挲着。   景岚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这药对她来说又不难炼制:“刚才永璧火急火燎的,让永璂来找本宫,替你求情,还说你伤势发了,本宫就过来看看,你也太不小心了,这伤是在心口,本来就得好好休养,怎么还能运气乱跑?”   永璧路上派人去宣太医,随即想到小燕子时间耽误不少,一个格格突然从众人视线中消失这么久,肯定会受罚,又担心起她伤势,毕竟后来血腥味那么重,只好跑回去找永璂,请他帮忙,不管怎么说,这事和他也有些关系,永璂一定会帮忙的!   小燕子又是欢喜又是感动,没想到永璧替她想得那么周到,又感动皇后拿出这么好的药帮她疗伤,听着皇后虽然责怪,却是关心的话语,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皇额娘,谢谢您!是我太不懂事了,您罚我吧,我以后一定改。”   容嬷嬷虽然总是脸上很严肃,但其实很喜欢孩子,看小燕子这么大了还哭得像七八岁的孩子一样,有些心疼,拿出帕子帮她擦,她刚才也听到十二阿哥的说话了,皇宫里派系复杂,小燕子刚进宫就被搅和进这些事,难怪惊慌失措。   示意容嬷嬷让舒贵妃她们进来,宣布对小燕子的处罚‘禁足半月,不得出永和宫一步!’。   “小燕子,本来应该禁足一个月的,只是你毕竟新进宫,是初犯,而且太后也要回宫了,就暂时记下,下次再犯,一并处罚!这几天会有永和宫的嬷嬷来教你规矩的,记住了么?”景岚严肃地跟小燕子说道。   “嗯,我一定会乖乖学规矩的!”小燕子泪眼带笑,点头保证,不过有些迟疑,“可是……”   景岚明白是什么事,不由得噗嗤一笑,对身边的容嬷嬷吩咐道:“容嬷嬷,你每天做些点心送过来。”   容嬷嬷也是强忍着笑意,施礼道:“是。”   小燕子见周围人都在笑,不由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谢皇额娘。”   景岚满意的点头,看了看紫薇,转头吩咐“紫薇规矩学得不错,舒贵妃,带她在宫里转转吧,也不要一直拘着。”紫薇除了去坤宁宫请安,其他时间就只专心学规矩了,身上戴孝,也不好去其他宫里。   “嗻”舒贵妃福身应道,恭送皇后出了永和宫,远远就看见龙辇过来了,正要上前接驾,却见龙辇停下,等皇后走近,不知说了什么,皇上突然探出身直接拉着皇后上去,龙辇随即掉头而去,不禁自嘲的笑了笑,看到身边的紫薇脸色黯淡,拍了拍她肩膀,率先转身回宫。   ☆、【贰拾肆】永壁   太后收到皇后苏醒的消息,几乎当场就决定回宫了,只是事发突然,总要收拾一下,还得派人回京报讯,皇帝自然没有阻止的道理,何况太后离京一年多了,他一向孝顺,也担心她的身体,只是五台山这半年来传来的消息,让帝王的心起了芥蒂,母子之间有了隔阂。   太后要回宫,这是一件大事,景岚每日起身后,处理掉宫务,就开始准备太后回宫的事情,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景岚忍不住冷笑了两声。   十四阿哥去世没回宫,巫蛊之事没回宫,皇帝和皇后出事没回宫,出了私生女这事没回宫,景岚在百鸟朝凤的情况下醒来,在民间以及朝廷上威信人望直线上升,这就坐不住了,生怕别人忘了自己这个紫禁城最尊贵的存在,就急急忙忙说要回来,毕竟皇后的声望一次比一次高,已经完全不需要依靠她什么。   这个从先帝的后宫生下孩子,又一路走到贵妃,太后的女人,怎么会是个简单的呢?以前在宫里,就和孝贤处处暗暗争着权利,景岚登后位后,凤印都由她拿着,之前去五台山前才还给景岚,还在宫里设下了许许多多的眼线,怕的,就是景岚侵犯了她多年处心积虑揽到手里的实权。   这一年,永璜在宫外已经建立起了不小的势力,很快景岚口水多年的劫富济贫方案就可以实行了,和悦也在宫里建立起了自己的威望人脉,太后留下的势力,有些能拉拢的,就拉拢了过来,拉拢不成的,就直接上法术,话说这额娘的外挂不用白不用。   景岚基本定下那日的一些要务,都是经过弘历的过目的,话说这些日子,那货又抽了,缠着闹着要景岚换称弘历,不许叫错,让景岚好不汗颜。   小燕子过了禁足日,稳了很多,不再应邀永琪,乖乖在宫里学规矩,有时候往往是紫薇来找她。   弘历对小燕子的改过很是满意,招了她来宣布了对她的奖励,每月可以出宫一次,但不能在宫外留宿,在宫门下钥前必须回来。   小燕子虽说知道了利害愿意改掉那些毛病,但毕竟这么多年,从没被束得这么紧,望着宫墙心里还是痒得像只小猫儿在抓,但看看紫薇那满足的表情,想想愉娘娘像娘亲一样的呵护,看看小和瑗活泼可爱的样子,就按耐下来,想想宫里的日子还是很不错的。   现在知道了可以出宫,小燕子顿时觉得圆满了,当晚上愉妃放她假可以自己在屋内准备,自己在屋里各种兴奋,直把自己蹦跶了一身汗出来,不过倒也没得意忘形,出了房间还记得端个淑女的样子。   景岚看小燕子确认没有受出宫的影响,也就没怎么拦着她,但是没想到,到底还是出了事……   太后在回宫的路上,多次要求加快速度,最后离报备提前了一天,景岚一边匆匆让人安排起来,一边恨恨地想着这个太后真心不老实,连接待都要打自己个措手不及。   第二日,太后回宫,乾隆带着皇后,两位贵妃,众妃嫔、阿哥、格格、弘昼等宗室贵族在太和殿前迎接,知道太后好面子,迎接队伍壮观又盛大。   景岚正一项项思量着有没有错漏,却发现身边两位贵妃都不安地张望着,便开口问道:“两位妹妹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皇后娘娘,”舒贵妃眉头紧锁,压低声音道,“本来以为老佛爷明天到的,紫薇和小燕子得过皇上旨意,每月可以出宫一次的,所以昨晚她们来求,臣妾就同意了,今天一早她们就出宫了,谁知……臣妾派人去找了,可是……”   “那就算了,人这么多,老佛爷也不会发现的。”景岚想了想,看了看身后黑压压的人群,抿嘴一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太后回宫,哪里需要这么多人来接,皇上为了表示他的敬重孝顺,免得太后心思敏感,觉得地位下降,才故意搞得这么隆重。   “岚儿笑什么呢?”弘历本来正闭目养神着,却听景岚和两位贵妃说了什么,低头浅笑,抿着嘴唇自得其乐,忍不住开口轻声问道。   景岚摇了摇头,她可不想让他发现自己在腹诽他,毕竟他做这些也是希望太后心情好点,不要难为她,眼珠往他另一边瞥了眼,皱了皱眉头道:“永琪怎么不在?”   弘历一怔,果然,最近他的是永璜,兄弟几个排排站着,都是一脸肃穆,独独少了永琪,太后以前自然知道自己的心思,对永琪也很是看重,这种场合少了他,肯定会注意到的,弘历皱眉很是不渝,今天尚书房应该有课的,阿哥们都是直接过来的,难道今天他逃课了?正要招手问问永璂,远远的太监尖声通报声已经传来“太后娘娘驾到!”   抬眼看去,宫门大开,太后的凤辇已在宫女太监,侍卫的重重保护下,前呼后拥而来,只得收敛心神,按耐下疑惑,等轿子停下,太后在几位嬷嬷,宫女的搀扶下下轿,景岚=岚和妃嫔们都伏地磕头请安,乾隆迎上前去,恭恭敬敬的说着,皇额娘辛苦了,自己没有出城迎接,实在不孝等等。   “哀家为皇帝祈福,为大清祈福,怎会辛苦,你国事繁忙,哀家有这么多人伺候,还有晴儿在身边,哪用你亲自迎接?”太后精神不错,看到儿子还是这么孝顺,心里很是高兴。   晴儿上前请安,乾隆眼神微沉,又扬眉笑着夸了晴儿几句,太后才轻抬手让乾隆扶着,走到跪地的众妃嫔面前:“都起来吧。”   领头的皇后雍容雅致,站在一众花枝招展的妃嫔面前,明明应该比她们年纪大些,却看起来年轻的过分,她的绝代光华,明艳照人,胜似谪仙,衬得妃嫔们的老气俗艳,难怪皇上被她迷了眼!而这样不凡的,浑然天成的尊贵气度,更是让太后这大半年来的晦暗心思加重,但她从不为着皇帝女人的事,当面给儿子没脸,关心地问着:“皇后受苦了,身体可大好了?”   “谢皇额娘关心,媳妇已经没事了。”景岚福了福身子,脸上满是低顺感激的样子,和以前没什么差别。   太后手腕伸出,景岚忙上前扶住,和乾隆一左一右搀扶着,经过令嫔时,看到那张娇柔妩媚的脸,太后脸色沉了下来,不管实际如何,令嫔连累得皇帝差点没命这一点,就足以让太后恨不得杖毙了她,虽然从皇后苏醒就被贬为嫔这一点,知道皇帝当时没有问责只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但心中的恶感还是一点没少,也因此对于晴儿居然替她求情大为光火。   晴儿同情的看了眼令嫔,又悄悄的四处张望,却没看到五阿哥和尔康,心中奇怪不已,太后走了两步发现晴儿没有跟上,停步皱眉,唤道:“晴儿?”   “老佛爷,”晴儿回神,忙抬脚跟上,乾隆瞥了她一眼,也不在意,只和景岚扶着太后,在众人簇拥下继续向宫门走去,过了阿哥们时,才发现永琪跪在了阿哥和亲王队列的最后面,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太后也停下脚步。   景岚怔了怔,刚才没有看到他,应该是刚刚赶到的,衣服显然是匆匆换上的,微有些凌乱,修仙者感官灵敏,景岚还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永琪低着头看不清楚脸,但曝露在众人视线内的额角青肿一片,冒着汗,在阳光下脑门锃亮闪光,双手伏在地上,露在衣袖外的手指背隐隐看出破了皮,顿起疑虑,他一大早的是去哪儿了?还弄出这样,一个皇家阿哥,谁敢和他动手不成?而且一直跟在身边的福家兄弟也没在……   “永琪,你怎么啦?”太后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永琪是她最喜欢的孙子,何况之前皇上态度明朗,她自然对这皇位继承人跟着看重。   只是在这五台山这一年多,后来的消息就有些不对了,钮钴禄氏家族传来的消息,皇上今年明显开始看重十二阿哥永璂,而永琪十九岁了还不领差事,永瑢都开始上朝了,而之后又出现百鸟朝凤,朝臣大都开始倾向大阿哥,毕竟他作为半个嫡子又是长子身份最为贵重,在她来看皇帝以前也心心念念嫡子继位的,只是连续早夭了两位嫡子,永璂年龄又小,失望之余,才把视线转向永琪的,却没想到,乾隆最看重的一直是永璜,只是要他抛光养晦而已。   但不管怎么说,永琪还是个阿哥,谁敢对他动手?眼神略显不善,隐晦的看了眼皇后,她以前很了解皇后的性子,就算不喜欢,处事却一向公允,难道现在心大了?   永琪不安的挪动一下,他本来不想过来的,可是一想到万一太后发现自己竟然不去迎接,那他在这宫里就彻底没了靠山了,于是拼命低头减低存在感,却没想到太后还是一眼就看出他的不对劲!   永琪其实对现在形势看得清楚了,再自负,也看得懂宫中人的目光,一年前皇阿玛多么的看重他,经常布置些课业,或是询问些政见,在选福晋后开始对他冷淡,皇后昏迷后就基本不会单独问他任何事,他本来还自信十足,毕竟当初巫蛊那么大的事,他也把令妃娘娘保了下来。   可是皇后清醒后就明显不对了,皇阿玛的眼光再没投注到他身上,他重用所有成年阿哥,除了自己!所以太后是他唯一的希望了,他就算对皇位不再指望,但宫里没有任何靠山的话,他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前途!   令嫔现在只是个嫔,就算还是一宫主位,可皇后苏醒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令嫔使尽各种手段也没能见到皇阿玛,以帝后的感情来看,复宠也根本没有指望了……   景岚不在意太后对她射来的冷飕飕的眼刀,只是疑惑地看着永琪,等他回话,乾隆有些不悦,岚儿岂会使这等下作手段!对这儿子本就不怎么喜爱了,顿时恼火起来,阴沉着脸,冷声问:“永琪,老佛爷问话,怎么还不回答?”   “永琪没事,多谢老佛爷关心。”永琪吓得一抖,身子压得更低,看起来好像忌讳什么的样子,极度后悔自己为什么跑来,被发现没来,好好向太后解释应该能得到谅解的,这要说出事情始末,可是在所有皇室宗族面前丢尽颜面。   太后更是加深了怀疑,便不留痕迹地把手从帝后二人手中抽出来,晴儿立刻上前扶着,往跟前走了走,太后细声安抚:“永琪不要怕,有什么事就大胆说出来,皇玛嬷会为你做主的!不管她是谁,有多高贵的身份,胆敢伤害皇家阿哥,皇帝和哀家都决不会轻饶她!”   弘昼在永琪旁边,翻了个白眼,皇额娘啊,你以前那么喜欢皇后,都是假的不成,皇后会笨到在您要回来的档口做出这种事?何况她有什么必要这么做?已经得了帝王如斯深情,嫡子也受重视,更别提她本身还不想要永璂走这条路的!   太后当然不是真的这么不了解皇后,只是皇储之争有多血腥她是亲身经历过的,权利可以腐蚀一切,她十分相信皇后之前不争是因为知道没希望,现在有希望可就不一样了!   “是啊,五阿哥,有老佛爷在,她一定会帮您查明真相,也会保护你的!”令嫔好容易逮到机会,柔声帮腔,她本来不敢相信皇后会对永琪动手的,但永琪现在的态度可真的让人不得不怀疑了。   可惜,太后没领情,只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乾隆却是大怒,凛冽的目光不善的落在她身上,一双狭长的凤眸倏然眯起:“大胆令嫔,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看清自己的身份!保护他?你暗指皇宫有人对他不利么!”   永琪这会儿出汗更急了些,身子往后挪了挪,懊恼万分,今天可真不是个好日子!   令嫔温柔的表情僵在脸上,皇上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没脸,就像当众被人刮了耳光,火烧火辣的,只得在乾隆怒目瞪视下跪了下来,颤声回答:“皇上,奴婢不敢暗指什么,奴婢只是担心五阿哥啊,他额娘早逝,这宫里最疼爱他的,就是老佛爷了。”说着,一行清泪流了下来,似乎伤心欲绝,身体颤抖不已,娇弱可怜,惹人怜惜。   太后本来不会介意乾隆对令嫔的态度,偏偏这次令嫔算是帮她说话,皇帝这样简直是给她没脸,怒火中烧,冷声不满道:“皇帝,永琪都受伤了,当然是有人对他不利,难道不该查么?还是你想维护什么人?”   “皇额娘息怒,您误会皇上了,皇上只是不相信宫里有人敢对阿哥动手。”景岚无奈,眼看着太后就差没质问皇上,是不是包庇皇后!只好开口劝了句,以眼神制止乾隆再说什么惹得太后动怒的话,这才刚回宫,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看着乾隆安抚的看了看自己,嘴角微微上翘,转头看着地上不安的动了动身子的永琪,皱了皱眉,到底怎么了,淡淡道:“永琪,快点说清楚吧,到底怎么回事?老佛爷刚回宫,还累着,你一向孝顺,怎么能让她为你这样操心?”   “我,我……”永琪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逼不得已抬头,满脸的愧疚,惶恐和不安,羞惭,这下大家看得分明,他嘴角有一块淤青,脸色发白,左脸颊还有些不正常的红色,像是巴掌印,脸上没有痛苦之色,显然并未受伤,其他皇子龙孙,命妇亲贵也都好奇的看了过来,没想到太后回宫这么重大的场面,居然会出这种事?   如果太后之前几乎肯定,这是皇后的毒手,现在却不会了,永琪脸上的羞惭,目光游移闪烁,甚至不敢直视她,一口气堵在胸口,难不成她今天这一番发作,只是个笑话!还是在太和殿前,所有宗亲贵族都看着!   晴儿眼珠一转,也发现了太后的尴尬,便笑盈盈地娇声道:“老佛爷,五阿哥看起来没什么大事,您不如先不要问了吧,皇后娘娘说得对,您刚回宫,这会也累了,不如先休息了再来过问?”   太后微微勾唇,还是晴儿贴心,也就下了台阶:“那就听晴儿的,永琪先回阿哥所吧,好好收拾一下!”永琪到底是他一直疼爱的孙子,狠狠瞪了他一眼,也不和他计较了,她也想到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出来永琪可就里子面子都丢光了,反正大家都跪着,看清到永琪样子的也少,还能遮挡一番。   转头一脸慈祥对着乾隆和景岚:“皇帝,皇后,我们走吧!你们也要早点回去歇着,外面太阳大!”   经这一闹,太后根本就没想起皇帝认义女的事,倒让舒贵妃大松了口气,跟在帝后身后回宫,鄙夷的暼了眼满脸羞恼尴尬,正从地上爬起来的令嫔,真是个不死心的蠢货!   弘昼看着永琪掩面疾走,忍笑忍得打跌,他刚才看得清楚,也发现了他为什么会露馅,一来他跪到了他这边,没有和永璜他们在一起,太后关注的人不多,自然会发现他没在,然后下意识的搜找他;第二点,永琪虽然用了些水粉遮掩淤青,可是今天太热,他又是跑过来的,额头汗湿了就无意间擦了下,他的袖子还能看到白粉,这可真是天公不作美啊!   噗哈哈哈!看皇帝哥哥的笑话,那是最开心的事了!   随即又皱起眉头,皇额娘这才回来,就开始找皇后的麻烦了么?皇兄可不是任人摆布的,皇后为他差点送命,定然不能忍受她再受一点委屈的,担心起来,回去让额娘裕太贵妃常进宫走走,别和皇兄起冲突可就麻烦了。   正思量着一边准备出宫,太后肯定要休息的,不如下午进宫来请安,转身要回,却见永琨慌慌张张的跑来:“阿玛,阿玛!”   “啪”狠狠拍了他脑门一下,这儿子怎么一点都不稳重,都成亲了,真不让人省心,说:“干什么?这是什么地方,大呼小叫的!”好在人都散了,他落在后面,没人看见。   不过自己怎么刚才没注意到,这小子怎么没来迎接太后?揪住他耳朵:“说!干什么去了?胆肥了是吧?竟敢不过来!”若被人发现,肯定会很不高兴的,本来今天出了这事,太后已经够窝火的了。   “阿玛,你先放手!”永琨急得不行,“是大哥!大哥出事了!”   “什么?”弘昼大惊,老大是永璧,他今天休沐,怎么会出事?他和嫡福晋感情深厚,活下来的五个儿子,永璧是长子,又是世子,自己是格外看重的,就连他暂时不想成婚也都依他,这孩子算是最稳重的了。   “阿玛,您快回去看看吧,大哥留了好多血!”永琨双眼通红,弘昼这才发现他好像哭过了,顿时急得不得了,一路疾走出了午门,马车也不坐,直接拉马跃上,飞奔回府……   弘昼下了马,直接把缰绳往门卫手上一丢,快步进门,一边大声问后面紧跟着的永琨:“永璧是在他房里么?”   “是,阿玛。”永琨看他阿玛居然这么精神,一路策马狂奔居然脸不红气不喘,本来他在后面还有些担心他身体呢。   “永璧怎么样?”弘昼一路小跑,进了永璧的院子,看到乌扎库氏着急紧张的站在房门口,几个丫鬟婆子不停的安慰她,听到脚步声转身,“爷”乌扎库氏一看到弘昼,眼泪顿时掉了下来……   “来来来,好福晋先别哭,永璧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弘昼赶紧手忙脚乱的给福晋擦眼泪,同时他也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一张时常笑闹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   ☆、【贰拾伍】永壁(二)   太后被晴儿扶回去,心里却乱糟糟的,满脑子都是永琪的样子,脸上的伤,还有皇后的样子,不像以前恭顺的样子,也是,她有威信,有嫡子嫡女,有皇上的宠爱,她还怕什么?自己太小看她了,现在,说不定她早就把宫中的权利收到手中了,赶紧抽出空来唤来自己的心腹查了一遍,好在那些眼线都还在原来的地方,而且皇后这些日子都没有布置什么人,看上去倒是安分的样子。   “老佛爷。”太后正想着,晴儿笑眯眯地走了进来,娇娇道,“老佛爷,皇上皇后一会儿就带着妃嫔们来请安了。”   “恩,去叫永琪过来了吗?”太后放下手中的佛经,点点头,晴儿走了这些日子,脑子想来清醒一些了,唉,前些年闹出什么看雪看月亮,真真是丢死人,为了断了晴儿的念想,自己带她去五台山礼佛,避开流言蜚语,现在回来,那魏氏也成了令嫔,想来福家会安分一点了。   “恩,已经让人去了。”晴儿笑了笑,回道。   两位贵妃搭着大宫女的手下了轿,忧心忡忡急步走向永和宫大殿,刚才老佛爷说了,她休息后就要见两位新格格,两位心里不由打鼓,不会是老佛爷发现了她们没去接驾吧?   “还没找到格格么?”舒贵妃进殿前突然侧头问了一句,刚才几个嬷嬷宫女来迎接她们时,表情有些不对,难道还没找到人?   “格格们已经回来了,只是……”李嬷嬷和刘嬷嬷是负责教两个格格规矩的,平时为人爽利,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   “怎么回事?小燕子闯祸了?”愉贵妃顿了顿,皱起眉头,都警告过她们了,老佛爷快要回宫,让她千万不要闹事的。   两位嬷嬷跟在两位贵妃的身后,急匆匆进了大殿,李嬷嬷一面走,一面焦急的禀告道:“两位格格回来的时候,发鬓凌乱,身上脸上还有血迹和泥垢,但并没有受伤,重新打理已经来不及了,奴婢自作主张,让她们回去梳洗,就没去迎接老佛爷。”   听到没受伤,舒贵妃却还是倒吸一口气,皇家格格居然血污沾身的回来,出什么事了?不是带了侍卫出门的么?这会儿工夫,她们已经进了正殿,愉贵妃慢慢走向正座,严肃地转身坐下,这可真不让人省心,向李嬷嬷点点头:“你也是对的,否则……”大不了到时就说,因为两人没有得过老佛爷的认可,不敢前去接驾,若是众目睽睽之下出糗,可就不好收场了,别再向那个五阿哥一样,想到五阿哥,突然觉得不对,捧着茶盏的手顿了顿,他们同时没在,永琪那样子吞吞吐吐,很是尴尬,难道,难道是对上了?小燕子向天借胆了,敢和阿哥动手!   没想完,紫薇和小燕子就急急走了进来,一起行礼道:“紫薇/小燕子给愉娘娘、舒娘娘请安……”   “免了免了,你们就是道多少个金安本宫也安不了,说,你们是不是和五阿哥动手了!”愉贵妃看到两个人进来,小燕子脸上还有愤愤的表情,不由得着了怒,茶盏狠狠顿在桌子上,怒喝。   “娘娘……娘娘息怒,五阿哥他……”紫薇吓得一跳,又慌又怕,愉贵妃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么说,舒娘娘也知道了,她进来时看愉贵妃沉着脸,以为是不高兴她们耽误了,没能迎接老佛爷呢?难道五阿哥先告了状。   小燕子已经跳起来了,冤枉地大叫道:“明明是他先动手的,竟然告黑状,他还……”   愉贵妃还在想五阿哥先动手的原因,舒贵妃简直要晕过去了,抖着手,指着愤怒的双眼冒火的小燕子:“你们,你竟然真的和五阿哥对上了,你,你……”可怜舒贵妃自接到太后提前回宫,一直提心吊胆着,又在烈日下暴晒,她第一次掌管宫务,就在太后面前出这么大的纰漏,被刺激得眼前阵阵发黑,往后倒去!   “娘娘!”宫人们惊呼一声,愉贵妃赶紧吩咐掐人中,又叫人去请太医,让两个嬷嬷扶她到里间躺下来。   紫薇和小燕子吓坏了,跟着进去,看到软榻上悠悠醒转的舒贵妃,都流下泪来。   “呜呜,舒娘娘,您别生气,您打我吧,都是我害的,呜呜……”小燕子后悔极了,舒贵妃对她那么好,自己竟然把她气晕了,跪趴在软榻旁,拉着舒贵妃的手,想让她打自己。   舒贵妃看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由得心软,叹了口气:“好了,别拉了,本宫只是站得久了,没事。”伸手让她们把自己扶起来坐好,看了看刚进屋送太医出去的愉贵妃,声音还是有些无力,“麻烦姐姐了。”   愉贵妃摆摆手,坐在一边,看着小燕子和紫薇:“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说,出宫看老朋友的么?”   听着小燕子和紫薇结结巴巴的讲述,两位贵妃脸上也慢慢浮起了忿意,这事得从小燕子她们出宫说起……   这是她们进宫后第一次回到民间,都兴高采烈的,但其实也没什么地方要去的,于是去了柳青开的会宾楼,只带了金锁,还有两个侍卫,永璧今天休沐,担心两个姑娘家的不安全,就约好了护送她们一起去,会宾楼早上没什么客人,柳青他们看到小燕子很是高兴,有说有笑着,欢聚一堂,小燕子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叙述她这一个多月来的传奇经历。   谁想到没过多久,永琪居然带着福尔康、尔泰找上门来了,看到他们几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而小燕子看向永璧时还会不自觉闪过羞涩,永璧则是脸上带着隐隐的宠溺纵容,专注的看着她,顿时怒火中烧,嫉妒不已,他这么长时间以来见不到小燕子,反而更加思念入骨,情根深种,不能自拔,小燕子以前对他没有动情他看得出来,但坚信只要自己努力追求,表现出诚意,小燕子一定会爱上他的!现在她居然对永璧有了好感!   众人见了永琪,欢乐的气氛一扫而空,小燕子看到永琪,顿时拉下脸来,还是紫薇悄悄扯了她衣袖,才不情不愿的行了个礼,声音冷硬道:“五阿哥来此有何指教?”   永璧单膝跪地请安,永琪冷哼一声,也不叫起,转头对着小燕子笑着说:“小燕子,你怎么突然出宫了?皇阿玛知道么?你之前不是说你对北京城很熟么?不如带我去逛逛吧,我还有事和你说!”   福尔康走到紫薇身边,深深凝视着“紫薇,你还好么?你入宫这么久,我都没见到你,一直很担心,很记挂你,你好像瘦了点?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说着,竟然想要伸手拉她的手。   紫薇是过得不是很开心,但她听了舒贵妃的话,知道在宫里生存不能感情用事,一言一行都要讲究规矩,她在宫里除了小燕子,没有别的朋友,因为福伦的那番话,除了和悦和和瑗,其它公主格格们都不怎么喜欢她,皇帝也不常关注她,慢慢的,就有种她的生命会就这样在皇宫中枯萎的感觉,这时,就会想起她娘说的,若不是有那么一个可爱,可恨,可想的人,生命就像一座枯井,了无生趣!   小燕子性子焦躁,不谙世事,对紫薇多愁善感的心里根本不了解,而她的大大咧咧,天真活泼倒很对愉贵妃的脾性,刨去学规矩的苦闷无奈,在宫里算得上如鱼得水,她的没心没肺,甚至让紫薇有些嫉妒,可她还是学不了小燕子这样,只好什么苦水都往肚子里咽。   但不管如何,对于福尔康,她是不会有什么好印象的,见他居然一脸情深的直视自己,说着暧昧的话,顿时有些恼火,往后退了退,避开他的手:“福侍卫,请你自重些!”   一边的小燕子气得火冒三丈,根本没理永琪说的,恨恨得拍打开福尔康的手:“福尔康,你好大的胆子!敢欺负紫薇?”   尔康一脸蒙了天大的冤屈:“紫薇,你怎么这么说,我对你的情意,难道你一点都没看出来么?”   永琪在一边帮腔道:“小燕子,你别生气,尔康是一片真心的,紫薇,相信我,你是我妹妹,难道我会害你么?尔康是我的好兄弟,皇阿玛也看重他,你要给尔康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啊!”   “什么看重,什么机会,我看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小燕子看紫薇脸色难看,用力推开了福尔康,对永琪吼道:“永琪,你为什么还不让永璧起来?他还是你堂兄呢!”说着弯腰去拉永璧。   永琪气得脸色发青:“小燕子,他只是个侍卫!”狠狠瞪着永璧,去拦着小燕子。   福尔康被推得一个趔趄,气坏了,伸手去拉紫薇:“紫薇,我们出去谈!”紫薇用力挣扎,金锁过来帮忙,拉扯间,紫薇和金锁摔倒在地,又碰到了小燕子,小燕子正弯腰去拉永璧,又要躲开永琪的手,站立不稳脸朝地上栽去,吓得闭紧双眼,却被一双手臂紧紧搂住。   “小燕子!”永璧前扑着抱住她,身体顺势侧滚,小燕子跌趴在他身上,慌忙扶着她起来,检查她有没有受伤,不停地问着,“摔到没?痛不痛?”   “永璧!”小燕子用力托着他下沉的身体,惶恐的伸手去抱他腰,却只觉得一片湿腻,头脑轰鸣一下,手中无力,其他几人这时也围了上来,永琪后退几步,看着剑尖的血迹滴落,也有些害怕,尔康在一边安慰道:“五阿哥,别担心,这伤口看着吓人而已,而且是他自己撞上来的!”   柳青这时也顾不得什么了,连忙过来扶住永璧,连连大声唤着:“小燕子,快放手,柳红,找金创药来!”说罢,撕开他后背的衣服,要帮他处理,看着长长的伤口,深吸了口气,小燕子浑身战栗的僵在当场,玉玲过来扶她退开一些,紫薇脸色煞白的掩住嘴,摇摇欲坠,看着柳青柳红在那包扎伤口,金锁心慌的扶住她,怎么也想不到,开开心心的出宫,竟然闹成这样!永琪和尔康微带惊慌的冷眼看着,只是皮肉伤而已!   “五阿哥,太后提前回宫了,皇上通知所有阿哥格格都在太和殿前迎接!”忽然五阿哥的贴身太监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大叫。   “格格,太后回宫了,娘娘让您快点回宫迎接!”又有两个小太监闯了进来,紫薇和小燕子傻眼了,福尔康拉着永琪直接向门口冲去,尔泰犹豫了下,跟了出去……   “小燕子,我们快回宫!”紫薇被两人的动作惊回神智,拉着小燕子就要往外走。   小燕子愣愣的被拽着走了两步,猛地回神,一把甩开转身扑回永璧身边:“不行,我要先送永璧回去,他伤的好重,得找大夫!”   “小燕子,你快去吧,我没事的,只是皮肉伤^”永璧忍住疼痛和失血的晕眩,尽量不让小燕子察觉不对,“柳青会送我回府的,放心吧。”   “可是,你流了好多血……”小燕子眼泪大滴大滴落下,“对不起,对不起,皇额娘给的药被我忘在宫里了,呜呜……”   “别哭,真的没事……”永璧勉强提神,安慰的拍了拍她胳膊,“快回去吧,太后回宫,肯定会宣召你们的,那么辛苦的学规矩,可就是为了今天!”转头对着有些瑟缩的侍卫厉声道,“快护送两位格格回宫!”   再说永琪,在众人面前丢了脸,回去找尔康商量,事情瞒不住了,尔康建议他找令嫔帮忙,只是令嫔刚为了他受到皇阿玛毫不留情的训斥,最后还是认为找晴儿比较妥当,晴儿在老佛爷面前能说上话,令嫔就早就失势了!他并不认为这事有多严重,只是自己脸上的伤毕竟是小燕子打得,对小燕子居然那样维护永璧很是伤心失望,她总是自己心爱的人,还是不希望太后因此不喜欢她,还得要向和亲王解释一下的,虽然刀剑无眼,总是误伤了永璧,皇叔肯定能理解的!   慈宁宫中,太后躺在雕花凤床上,心里有事辗转睡不熟,微微叹了口气,坐起身来:“来人啊。”   外面守着的桂嬷嬷忙带着宫女们进来:“老佛爷,您不睡了么?”   “嗯……”摊开双手让她们服侍着梳洗着衣,“派人去告诉皇上吧,哀家……要见见两个新来的格格……”   拾掇妥当,起身准备出内殿,觉得哪里不对,看了看身边,问道:“晴儿呢?”   “老佛爷,晴儿在这呢。”晴儿娇俏娉婷着进来,手里还抱着太后的衣物,看到老佛爷笑盈盈道,“您歇息得可好?晴儿刚才去马车哪里把您的衣服首饰收拾了下。”说罢,将手中衣物递给一边的宫女,过来帮太后悉心整理了下,又抚了下看不见的褶皱,一脸的认真严谨,好像用着她的全身心在做一件最伟大的事。   太后脸顿时软和下来:“你呀,也赶了一路了,应该歇会,这些让宫女做就好了,何必亲自去。”   “老佛爷,晴儿一点都不累,”晴儿撒娇的搂着她胳膊:“我怕她们粗手粗脚的做不好,老佛爷的一切还是我比较熟悉一点。”   “嗯,好孩子,哀家还真离不开你呢。”慈爱的拍了拍她的手,又笑着逗她,“晴儿也十八岁了,本来这次回宫想给你找个好夫家的,要不哀家再多留几年?”   “老佛爷!”晴儿不依的跺脚,“您怎么打趣晴儿?晴儿要一辈子伺候老佛爷的!”   “一辈子呀,那岂不是哀家耽误你了,哀家怎么舍得?”太后看她羞红了脸,感叹道,让晴儿扶着往外走去,“放心吧,哀家一定选个才华出众的,不会委屈你!”   晴儿脸红红的低下头,垂下的眼眸闪过自怜哀伤,她去五台山前和福尔康那次雪夜聊天后,一颗心就留在他身上了,再加上去的途中,和他不经意间的眼神交流,都让她的心迅速沦陷;老佛爷发现后警告过她,说福家只是包衣,配不上她的身份,让她断了这念头!那时还想着要努力争取,毕竟她看重的是尔康的人品才华,若是错失了,她的人生真的如同一潭死水,再没有任何波澜。   谁知刚才五阿哥偷偷来找她,请她帮忙求情,告诉她今天事情的始末,原来福尔康喜欢上了新格格,为此和小燕子起了冲突,五阿哥挺身而出为他出头,引得小燕子误会,还打了起来,最后误伤了和亲王世子永璧!顿时心酸苦涩,可她和尔康也只是那一晚的记忆,她以为的情投意合,在尔康的心里,却原来什么都不是。   “儿子/媳妇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金安。”   “臣妾/奴婢给老佛爷请安,老佛爷金安!”   “快起来,皇帝坐!”慈宁宫大殿,太后端坐在上首,雍容华贵。   乾隆依言坐到她身旁,景岚站在他身侧,愉贵妃则带着其他妃嫔站立在太后另一侧,乾隆坐下时心疼的拉了拉景岚的手,太后竟然在众多妃嫔面前,这样明显的告诉大家她态度的转变,今天迎接时的闹剧已经让他心中开始阴郁起来,让他担心不已。   景岚看乾隆满脸的疼惜,唇角微微有了些弧度,往他身边靠了靠,一只手悄悄贴在他肩膀下面靠近臂弯处,无声的告诉他,自己很好,只觉得掌下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心里也是暖暖的,其实,在知道太后的举动时,她就已经想得清楚,也不在意了,就算感激太后之前的爱护,可在皇宫这么多年了,自然清楚当有了利益冲突时,父子兄弟都会相残,何况婆媳?   两位贵妃神情不安,她刚才刚想正想带着两个格格去坤宁宫请罪,就接到通报,皇上让嫔以上妃子去慈宁宫,太后想见两位新格格了,心里不停打鼓,这可怎么办?   太后说了没两句,就问起了新格格,太监小跑到殿门口喊道:“老佛爷宣薇格格、燕格格进殿!”   紫薇和小燕子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小燕子还在想着永璧的事,不知道他怎么样了,现在又要见到太后,慌得手脚无措,拉着紫薇的手开始微微发抖。   紫薇也很怕,看小燕子这样,强忍着惶恐安慰她道:“小燕子,别担心,娘娘说了,老佛爷还不知道那件事,我们先过眼前这一关,就按娘娘之前说的做,你先不要想永璧的事了,柳青会照顾他的,而且我们走的时候不是好好的!你回来时还让侍卫把伤药送过去了呀,他会没事的!”   小燕子点了点头,深呼吸了下,紧张的咽了下口水,让自己冷静下来:“嗯,我知道了,永璧说让我好好表现,我一定没问题的!”   ☆、【贰拾陆】永壁(三)   听到宣召声,两人一起走进了慈宁宫,看到一屋子人都盯着她们,相互看了眼,彼此鼓励着,跪了下来请安:“紫薇/小燕子叩见老佛爷,老佛爷万福金安,叩见皇阿玛,皇额娘,各位娘娘!”   太后看两个姑娘长得干干净净,紧锁的眉头松了些,又问了几句,都是问的紫薇,太后倒也没再说什么,毕竟皇帝已经调查过了,这是她的亲孙女,只是敲打了句,让她不要把外面不三不四的习惯带进宫,紫薇脸色一白,下意识的看向乾隆,却见他面无表情,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茶碗,也根本没感受到她的难堪,只得低头呐呐的应声。   晴儿给老佛爷捏着肩膀,看到紫薇长得秀丽高贵,出口文雅,一看就是个满腹才气的女孩,何况她只带个丫鬟千里寻亲,可见外表柔弱内心坚韧勇敢的女孩,难怪尔康看中了她,却奇异的心里没有嫉妒,只觉得苦涩,也许在五台山那一年多的时间,太后的态度,已经让她知道嫁给尔康是没有希望的了,而现在又明确知道尔康对她无意,那今后她只能安分的听从太后的安排,做个牵线木偶。   紫薇没有注意到晴儿的视线,一味的神伤着,她在宫里这一个月,很少看到皇阿玛,虽然赏赐不断,却还是知道,自己娘那所谓的和皇上的情谊,放在帝后面前连小猫小狗都不如,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弥补,而皇后娘娘深居简出,除了请安基本也见不到人,而且皇上有过旨意,无事不得去坤宁宫打搅。   想到前几天的坤宁宫聚会,为了给十二阿哥庆生,她们也被邀请去了,小燕子说话总能逗得大家一阵阵发笑,连表情一向清冷淡漠的皇后都被逗乐了,皇阿玛大喜,赏赐了小燕子一堆新奇玩意,还有西洋刚进贡来的八音盒,而自己弹琴奏的曲子,虽然大家都夸口不错,却还是看出来他们的漫不经心。   正伤感着,却听到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说道:“老佛爷,皇上可是认了两个女儿呢,您怎么只和紫薇说呀,您看,燕格格还等着您问话呢!”抬眼看去,是个高雅脱俗,清水芙蓉般的格格,在这么多妃嫔,帝后都在的场合,丝毫不见局促怯意,而且老佛爷一听她开口,脸色立刻柔和下来。   太后没想到晴儿会对紫薇有了好感,不过晴儿一向心善,也不介意,看到下面小燕子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晴儿,眼神清澈水亮,让人好感顿生:“你叫小燕子?听说你一个人,孤身闯进围场,真够胆大包天的,你都不怕被当成刺客抓起来。”   “回老佛爷的话,”小燕子正好奇着晴儿的身份,突然听到太后问话,头皮发麻,收回眼神,凭着本能回答道,“小燕子当时没想到怕,只想着送信,后来想着,是应该怕的。”   老佛爷忍不住微微一笑,想到什么,皱起眉来:“哀家听说,你进宫之后一直和永琪交好,天天在御花园有说有笑,是真的么?”   小燕子脸一红,闪过一丝怒气,大方承认:“回老佛爷,是小燕子刚进宫不懂事,五阿哥射了我一箭,我才能看到皇阿玛,他还经常去延禧宫看我,我心里很感激他。我伤好了一点,令嫔娘娘带我出去逛逛,御花园很漂亮,五阿哥后来就带我去散步,我之前都把他当好兄弟的,是我错了,请老佛爷责罚。”现在哥们也做不成了……   景岚听了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这样勇敢大方的承认错误,在这宫里可真难得,而且坦坦荡荡,不带一丝阴霾,也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龌蹉之事,不过,她提到永琪,怎么眼里闪过一丝戾气,又出什么事了么?   太后也没想到,她一句辩驳都没有,怔了怔,也不好罚她什么,毕竟后来的消息,说她专心待在永和宫学规矩,看起来是个好的,于是颇为赞赏的看了眼两位贵妃:“你们辛苦了,这才不到一个月吧,规矩都学得不错。”   “臣妾和妹妹不敢居功,是这两个孩子自己努力,特别是知道老佛爷要回宫了,学得废寝忘食呢。”愉贵妃难掩得意,她之前就告诉过小燕子,老佛爷可能会问一些什么的,当时叫她说是自己受伤,对宫里不熟悉,所以永琪带她去御花园就去了。没想到小燕子的这番话反而得了老佛爷欣赏。   听着老佛爷赏赐给两个格格见面礼,隐晦的瞥了眼令嫔,眼带鄙夷,居然让一个成年阿哥经常跑进宫里,不过这事牵扯到五阿哥,老佛爷恐怕不会追究,但皇上那里可就,偷觑了眼目光冰冷扫过来的皇上,令嫔这辈子是别想翻身了。“皇额娘,两个丫头见过了,就宣永琪过来吧,把事情问清楚也好!”乾隆看太后对愉贵妃都表露了善意,心中郁郁,对太后回宫后的举动有些失望,但这是他亲生额娘,只得把怒火迁至其他人身上,也想着事情早点了解,早点带岚儿回去休息,刚才回坤宁宫没多久,她又对永璂叮嘱了一番,自己本来准备劝她休息会的,太后就派人来了。   “那就宣吧。”太后听到永琪,点了点,微微坐正身体,想到之前那场乌龙闹剧,瞄到身边乾隆脸上明显的不悦,恼怒起来,脸也沉了下来,她没想过刚回宫就闹得母子生隙,现在覆水难收了,毕竟当时说得太过火了些,不过自己总是他亲生额娘,母子没有隔夜仇,这样想着,心又慢慢定了下来。   妃嫔在旁边不合适,乾隆吩咐除了两位贵妃,其他人包括忻妃、小燕子她们都退下,小燕子紧张不已,知道这是要问永琪脸上伤痕的事,磨蹭着跟在众人身后,舒贵妃也是一脸为难,她是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想着要不要先请罪说明事情经过,毕竟若是五阿哥颠倒是非,就麻烦了。   小燕子咬了咬牙,回身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老佛爷,皇阿玛,皇额娘,是我做的!”   太后、乾隆和景岚都听了一愣,不解的看着小燕子视死如归的表情,什么是她做的?其他妃嫔刚走到门口,闻言也顿住脚步,转身看过来。   “老佛爷,皇阿玛,皇额娘,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们……”紫薇见状,回来和她一起并排跪着,正想要解释,却听到外面传来哭嚎声。   太后摆了摆手,让紫薇等会再说,皱眉不悦:“怎么回事?谁在外面吵闹?”   乾隆站了起来,让吴书来快出去看看,侧头去看景岚,景岚看出他眼中的疑问,神识一放一收,颦起眉头,脸露惊疑之色,悄声道:“是弘昼,还抱着一个人,受伤昏迷着。”乾隆一愣,那会是谁?弘昼为什么抱到慈宁宫来?还这样哭!   没一会,吴书来进来禀告:“启禀皇上,老佛爷,和亲王带着世子永璧在外面跪着,说是来请罪的。”   众人怔了怔,请罪?难道永璧犯了错,那为什么来慈宁宫啊?何况请罪怎么用哭嚎的?   “宣和亲王进殿!”   弘昼一进来就扑倒在地,前胸居然还有血迹,哭得凄惨兮兮:“皇额娘,皇兄,永璧他犯了大罪,您要怎么罚他儿臣都没有怨言,儿臣已经把他带来了,您不必顾念儿臣,是儿臣没有教好他!永琪说的对,他只是个奴才,竟然忘了自己的身份,永琪要杀他,就应该站在不动让他杀才对!”   “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奴才,永琪怎么会要杀他?你身上哪来的血?”太后看他的惨样惊得站了起来,心疼他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谁知他越说越不像话,云里雾里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晴儿心头一突,本来永琪这事不大的,只是和格格在宫外动手不太光彩,而且听永琪的说话,他并不怪小燕子,只是伤了和亲王的儿子有点麻烦,但只是轻伤又是误伤,好好解释老佛爷能谅解的!现在听和亲王这意思,分明是不会善罢甘休,看他身上血迹,难道其实伤得很严重么?   “弘昼,好好说话,到底出什么事了?永璧到底做了什么,永琪为什么要杀他?”乾隆看他哭嚎成这样,倒不是作假,脸色阴沉下来,想到永琪脸上的伤,难道是和永璧打架了?   两位贵妃暗自庆幸着,这和亲王一来,定然要闹个天翻地覆的,欺负他的儿子,永琪这次不死也要脱层皮!   话说愉贵妃已经彻底不愿意搭理这个儿子了,这还是儿子吗,她可不会闲着没事欺负自己,自己除了生了他,没有什么跟他有关系了。   小燕子刚才听说永璧在外面就有些蒙了,不安的期待着,却只看到一个中年男人进来,说些永璧有罪的话,她没见过弘昼,听他这样说,顿时大怒,正要发作,被紫薇一把拽住低声道:“小燕子,这是五皇叔,永璧的阿玛,你先听着!”小燕子只得按耐住性子,他听人提起过和亲王的,永璧也说他阿玛对他很好的,难道他这么说有别的用意,又想到永璧就在外面,也不知道伤怎么样了,有没有用药?   弘昼闻言,看了眼一边跪着的紫薇和小燕子,侧头低声问道,声音沙哑:“你们还没禀告么?”   “阿玛,我们还没来得及说,您就来了,刚才已经去宣五阿哥了。”紫薇毕竟对外称的是弘昼的义女,看他脸上湿乎乎的,眼睛红红的,鼻头红红的,狼狈不堪,忙低下头不敢看。   “弘昼……”乾隆等得有些不耐,景岚站在他身边,微微贴近他,身体一半的重量移到他身上,不知道是不是累坏了,让他担心得不行,又不好当着太后的面搂她过来,看众人注意力转到弘昼身上,手悄悄往后伸着,袖子底下的手握着她的,轻轻安抚着。   心底对太后的不满加重,又迁怒起永琪,不知道这个不孝子到底做了什么,看弘昼身上血迹,只怕永璧受了重伤了,永琪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就算永璧犯了什么错,看在弘昼的面上也不该对他动刀剑!弘昼一听事情还没说开,心底一喜,仍旧哭丧着脸:“皇兄,今天永璧陪紫薇和小燕子去看朋友,五阿哥带着福家兄弟找上来,福尔康胆大包天想欺侮紫薇,五阿哥对这福尔康当真兄弟情深,还说让紫薇给他机会,争执时,小燕子差点摔倒,永璧救了她,不知怎么的,就把五阿哥惹火了,拔剑就刺,永璧这不孝子,居然敢躲,受这么重的伤,一点也不冤枉!臣弟想着,只怕五阿哥怒气未消,就带他来请罪了!您处罚他吧,臣弟绝不心疼。”说着,低头不停的抹泪。   殿内静默了会,所有人眼光都转向小燕子和紫薇,小燕子急得顾不得规矩,冲弘昼嚷嚷:“你怎么这么说,永璧是永琪的堂兄呢,居然骂他狗奴才,永璧给他行礼也不理,让他一直跪着,他欺人太甚,还一直拿剑追着永璧,要不是为了我……”说着,声音低下了下去,哽咽道,“要不是为了怕伤到我,永璧早就逃开了,不然怎么会受伤?你竟然不让他躲,这还有没有天理啦,你是他阿玛么?”   弘昼坐倒在地,大哭着拍打着地板:“呜呜,谁让这孩子苦命啊,投胎到我家里,是我这个阿玛没用啊,呜呜……”   太后不敢相信,质疑道“如果永璧没躲,永琪脸上的伤怎么来的?”   “是我打的,”小燕子直直跪在地上,梗着脖子承认,眼泪不停的流下,也不抬手去擦,“永璧满身都是血,都是为了我,那个福尔康还和我动手,我气疯了……”想到永璧一身鲜血,现在还在外面不能养伤,哭出声来,“请您罚我吧,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怪永璧,呜呜,他最后为了救我,背心中的那一剑,伤得很重,流了那么多血,快让他回去歇着……”   紫薇过去扶着她肩膀,小燕子扑进她怀里,抱着她放声大哭起来:“哇……紫薇,都是我不好,害了永璧,呜呜……”紫薇抱着她也是不停的抹泪。   “容嬷嬷,你带人先把永璧送到耳房,宣太医诊治!”景岚叹了口气,永璧一直在外面也不是个事,而且昏迷着,应该伤得很重!   “嗻”   小燕子一哭,愉贵妃心就碎了,也不念她多大的错了,此时在一旁扭着帕子看着小燕子心疼得跟什么似的。   看到小燕子崩溃着哭,弘昼都有些心疼了,也不哭了,抬手擦泪,他听给永璧送药来的侍卫说完事情经过,对永琪的愤怒是一回事,对小燕子却也是迁怒了,要不是为了她,永璧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永琪对小燕子的心思,他早就知道了,只怕太后问的时候,永琪把责任都推给永璧,肯定也会帮小燕子掩饰,那他儿子不是白受罪了!   谁知进来后,小燕子一言一行都表明她很在意永璧,还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对她的怒气顿时消了,想到侍卫说那药还是皇后赏赐的,自己当时气愤没用,不禁有些后悔,他一直听说这个小燕子活泼开朗,善良义气,倒也难怪永璧对她动心!只是刚才府里大夫说伤势严重,若不是当时及时用药,定有性命之忧,自己这才气晕了头!   太后怎么也想不到会闹这么一出,可她现在不能怪小燕子,毕竟永琪有错在先,伤人在后,就算小燕子行为过激,现在绝不是惩罚她的时候!   乾隆早就听得怒不可遏:“福尔康居然欺负格格,还敢动手,侍卫呢?不是让你们带着侍卫去的么?”   舒贵妃勉强止了泪,回道:“回皇上的话,侍卫们没有得到五阿哥免礼的许可,都跪着呀。”   “皇阿玛,”紫薇泣不成声,嘴唇微微发抖,磕头哭诉,“五阿哥拿剑追着永璧和小燕子,福尔康也拦着不让侍卫去帮忙,呜呜,最后还是柳青帮忙隔开的……”   晴儿已经知道五阿哥糟糕了,想要帮忙辩解,可是她不好解释自己怎么知道事情经过的,还有尔康,看太后,皇帝都铁青着脸,只怕这事最后要算到他头上,着急着不知道怎么办,又有些埋怨,就算当真情不自禁,也不能和格格动手啊……   “福尔康好大的胆子,高玉,立刻带侍卫去景阳宫,将福尔康打入刑部大牢,若敢反抗,格杀勿论!”乾隆转眼看到一边也在抹泪的舒贵妃,冷声喝问,“舒贵妃,你知道这事,刚才怎么不禀告?”   舒贵妃忙跪了下来,磕了个头:“启禀皇上,刚才人太多,这事牵扯到五阿哥,臣妾想等人少一些再说的……”   太后这才发现,门口妃嫔都还在,气不打一处来,这可好,永琪的事怎么都掩饰不了,令嫔之前早就惊呆了,待听说事情起因是尔康,吓得软倒在腊梅身上,接触到太后冰冷森寒的眼神,又听皇帝将尔康打入大牢,福家是她唯一的靠山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这事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啊,以前紫薇在大杂院时,尔康一直去看她的,两人相处的很是融洽,怎么会欺辱她呢?”   紫薇脸色一白,抱着小燕子的手松开,转过身子,水盈盈的黑眸满是屈辱:“令嫔娘娘,您怎么能说出这种话,福尔康当时说他是五阿哥的侍卫,奉命保护紫薇的,紫薇一向以礼相待,您说这种话,紫薇怎么有脸活在世上……”说着爬起来就要去撞柱子。   “紫薇——”小燕子吓得紧紧抱住她,“紫薇你别怕,皇阿玛和皇额娘会为你做主的,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啊”两个人又哭成一团。   两位贵妃心疼的上前去安慰两人,紫薇哭倒在舒贵妃怀里,舒贵妃给紫薇擦了擦眼泪,转身气愤不已:“老佛爷,皇上,皇后娘娘,这侍卫保护格格是职责所在,如今竟成了污蔑格格清誉的借口,决不能姑息啊,紫薇她,紫薇千里迢迢到了京城,好不容易见到了皇上,认了亲,怎么能再让她蒙受这种冤屈!”   ☆、【贰拾柒】燕子结局   令嫔脸色惨白,慌乱摇头,想要辩解:“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她只是说要听听尔康的辩解,不能直接处罚而已!   下面乱糟糟的一团,“住口!”乾隆大喝一声,底下人吓得一颤,紫薇哭声也停了,“令嫔,你平日里纵容福尔康在后宫乱晃,朕看在两个小格格的份上,不和你计较,如今竟然意图往紫薇身边泼脏水,朕岂能容你!两个小格格有你这样的额娘,是祸非福,来啊,将七格格抱给颖嫔,九格格交给婉嫔照顾,着宗人府立刻修改玉牒,令嫔德行有亏,不守宫规,去封号,降为贵人!迁至延禧宫偏殿!”   “皇上——”令嫔,不,是魏贵人惨叫一声,瘫软在地,拼命磕头,额头很快红肿出血,“皇上,奴婢知道错了,求您不要抱走两个孩子,奴婢只有她们了!”   “哼,你若当真这么心疼两个孩子,怎么不会推己及人,反而去害别人的孩子?”乾隆一挥手,让人把她拖下去,其他人或许以为他说的是紫薇,乾隆指的却是永璂和悦,魏氏不断挣扎,发鬓散乱,状若鬼魅,涕泪纵横,声音凄厉,“皇上,奴婢真的没有要害格格,您明察呀,放开我,老佛爷,老佛爷,您帮忙奴婢吧……”   太后此时已经不敢再说什么了,这事如果只是推到福尔康身上,就算最好的结果了,现在魏氏又撞了上来,如果能让皇上发泄些怒火,也是好事!   一手死死抓着晴儿的手,指甲掐进肉里,严厉的瞪了她一眼,晴儿脸色惨然,她没想到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令嫔也受了牵累,老佛爷本就不喜欢她,怎么会为她求情,可是,那两个孩子多无辜啊,这么小离开亲娘!   “晴儿,你别犯糊涂,颖嫔和婉嫔没有孩子,肯定会好好照顾她们的,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惹怒了皇上,哀家也保不住你。”太后阴沉着脸,看来晴儿被自己保护太过,太不明事理了,皇上若不是看她一直伺候自己的份上,怎么会对一个异姓亲王的格格和颜悦色,晴儿都有点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混乱之际,各有所思,谁也没注意到,乾隆身侧静静偎靠着的景岚,眼里一闪而过的血腥寒意,魏贵人还是被拉了出去,殿内众人战战兢兢的,只等永琪过来,紫薇没想到皇阿玛为了她罚了令嫔,害怕之余很是感动,泪盈盈的看向乾隆,满是孺慕敬仰,这是她的皇阿玛,那么的威严圣明,觉得自己受再多委屈都是值得的。   小燕子也目光热烈的看着乾隆,她现在相信,皇阿玛一定会为永璧主持公道的!   乾隆被两人看得脸热,发作了令妃,心情略好,挥手让所有妃嫔都退下,只留了两位贵妃,   站了这么久,景岚有些疲惫,对上乾隆忧心的眼神,安慰的冲他笑笑,太后赐了座,殿内安静的有些怪异,抬头看了眼,两位贵妃坐在自己下首,紫薇和小燕子站在她们身后,弘昼坐在太后下首,眼珠乱转着,显然打着什么主意。   “奴才恭请皇上圣安,老佛爷金安,皇后娘娘金安!”容嬷嬷领着太医进来,打断了殿内诡异的短暂平静!   “永璧伤势如何?”太后最先发问,若伤势不重,弘昼应该不会闹得太狠,其他人也都盯着太医等他回话,小燕子尤其紧张,两手死死交握,指节发白。   “回老佛爷的话,世子身上多处轻伤,只后背一处剑伤最为严重,应是剑刺入背心后又划了一道,伤口很深且靠近心脉,很是危险,因为失血过多人还在昏迷……”   小燕子已经忍不住小声哭了出来:“他肯定知道伤得很重,怕我担心所以不说的,呜呜……”   “好孩子,别哭了,太医肯定能救他的!”愉贵妃揽过小燕子,轻声安慰着,对永璧也心生感激,不过小燕子这样挂心他,只怕是喜欢上了吧!可是今天这一闹,太后只怕不喜欢她了。   “有性命危险么?能不能治?”乾隆也没想到这么严重,怪不得弘昼嚎成这样,连忙追问。   “是,奴才会竭尽全力,现在已经敷药了,流血已经止住了,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接下来几天很关键,还会发高烧,熬过这几天……”   “哎呦,我的儿啊!”弘昼又哭嚎起来,滑到地上手不停拍打着胸口,“不孝子啊,这是要心疼死我啊,五阿哥要杀你,站着不动让他杀了,大不了阿玛下去陪你……”   小燕子哭得越发的厉害,双腿发软,连滚带爬跪到弘昼身边:“呜啊,皇叔,永璧真的死了,我陪命给他,呜呜,是我对不起你,呜呜……”   太后扶额,伤得这么重,弘昼这个小心眼的,永琪可怎么逃过去!   乾隆额头青筋暴跳,薄唇紧抿,脸上肌肉不自觉的抽了抽,再重的伤,岚儿在,肯定能治好的,弘昼又不是不知道这事!   紫薇已经看出和亲王是在闹事了,毕竟太医说了暂时没有性命之忧,皇宫里那么多太医,肯定能救的,可看小燕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疼的刚要跑过去,却见她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弘昼骇得忙扶她坐到椅子上,愉贵妃惊叫着搂着小燕子,小燕子脸色雪白如纸,双眼紧闭,已经晕厥过去了,忙一叠声喊着太医,舒贵妃等人也围了上去,正热闹间,外面传来吵闹声。   “让我进去,我要见老佛爷!”正是永琪的声音。   “让他进来……”   “老佛爷,皇阿玛,尔康他犯了什么罪,要被打入大牢?还有令嫔娘娘,为什么把她和七妹妹九妹妹分开,这样太残酷,太无情了!求您收回旨意吧!”永琪进来跪下,也不请安,直接大声问道,一脸的不敢置信!   “啪”乾隆狠狠拍了下桌子,桌上茶盏跳了下,发出哐嘡的碰撞声,又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乾隆声音森然,“永琪,这就是你的规矩,进门不知道请安么?你眼里还有你皇玛嬷,还有朕和皇后么?”   “我……”永琪刚才接到慈宁宫宣召的旨意,刚走出阿哥所,就有十几个如狼似虎的侍卫过来抓人,说奉旨捉拿,自己怎么威胁都没用,还说皇上有旨,福尔康若是反抗,格杀勿论,自己只得急忙过来慈宁宫求情,谁知路上又碰到令嫔哭哭啼啼的,说皇上把小七和小九送人了,还把她降为贵人!顿时急得飞奔过来,等不及通传,就往里闯。   见乾隆铁青着脸,目光阴鸷,太后也是一脸怒容,有些不明所以,却见晴儿对他微微摇头,手指悄悄指了下一旁一群人围观的地方,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只得先跪地请安:“永琪给皇玛嬷请安,皇玛嬷吉祥,请皇阿玛圣安,皇额娘金安!”乾隆也不叫起,目光直接转到小燕子那里。   太医诊完脉,恭敬回话:“启禀皇上,燕格格只是怒火攻心,这才晕过去的,奴才给她扎两针,就能醒了。”   永琪这才发现,果然是小燕子歪在椅子上,惨白着脸色,小脸上满是泪痕,可怜兮兮的,心里一阵揪痛,不过现在他不敢挪动身子,只是屏息紧张的等太医扎针,他想到晴儿刚才的举动,已经知道肯定是上午的事被说开了,小燕子难道被罚了?   小燕子觉得浑身无力,微微动了下,看大家关心的围着她,声音绵软沙哑:“我怎么啦?”   紫薇又哭又笑“小燕子,你吓坏我们了,你刚才晕过去了。”   小燕子这才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哭得红肿的眼睛又流出泪来,伸手去拉弘昼:“皇叔……永璧,永璧他……”   弘昼有些尴尬,有些歉疚,拍了拍她头,刚想说什么,被乾隆打断:“好了,小燕子,永璧有太医照顾,不会有事的,你先歇着!”   转头看向永琪,阴沉着脸:“永琪,福尔康欺负紫薇,你还帮忙,可有此事?”不管怎么说,还得听一听他的说法的,不然太后定不会同意。   “皇阿玛,您误会了!”永琪惊讶莫名,“尔康对紫薇一往情深,怎么会欺负她呢?他今天只是情不自禁,您是那么仁慈,那么懂得感情,知道感情最是不能控制的,怎么能就因为这个将他打入大牢呢?!”   全场愕然,太后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紫薇已经哭不出来了,小燕子挣扎着要站起来,嘴里骂着:“福尔康是个什么东西,连紫薇一根头发都配不上,简直就是茅坑里的臭苍蝇,还跑出来晕人!恶心死了,我以前还把你当哥们,以为你是好人,你居然这么害紫薇,还伤了永璧,我跟你没完,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一次,我……”   越骂越精神,原本虚弱低哑的声音逐渐高亢,挥舞小拳头,正骂得痛快,   “小燕子闭嘴!”愉贵妃总算回过神来,看她越说越不像话,忍不住怒喝一声。   小燕子才醒悟这是在慈宁宫,而且所有人都在,转头发现大家都瞪大了眼,满脸怪异还要极力保持风度,嘴角都有些扭曲了,苍白的脸色快速染上一抹红晕,随即惨白,手扶着椅子跪了下去磕头:“小燕子失礼了,请老佛爷,皇阿玛,皇额娘降罪。”   景岚什么也顾不上了,眉眼弯弯,极力控制嘴角的弧度,最后还是忍不住侧过脸去,轻咳一声,乾隆也想笑,看景岚憋成这样,趁着大家注意力还在永琪小燕子身上,伸手轻轻拍了拍景岚的后背,给她缓缓气,自己忍不住嘴角抽搐。   可怜太后还没从永琪的打击中恢复,又被小燕子刺激的不清,颤抖着手指指永琪,又指指小燕子,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晴儿目瞪口呆,原来尔康在别人眼里这么差劲么?她求而不得,别人弃若敝履!   弘昼听了只觉得身心舒畅,对小燕子越发的满意了,这孩子太对他胃口了!   永琪只觉得心口流血,小燕子居然当众给他这样的难堪:“小燕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在这世上,找到倾心相爱的人有多难,尔康遇到了才会不舍得放过这可能唯一的机会!我也一样啊,我对你——”   景岚想要吐了,只觉得腹部翻腾着难受,精致的眉头颦起,索性低头把玩着指甲套,一边运转灵力压制体内的不适。   “闭嘴!”乾隆也听不下去了,暴喝一声,一只精美茶盏砸了下去,永琪顿时头破血流……   太后脸颊抽搐,看了眼身侧空了的茶桌,虽然有些心疼永琪,不过他说得太过火了,堂堂阿哥,开口闭口情情爱爱的,成何体统!何况还是帮着一个包衣肖想格格!   永琪不知道哪里说错了,不敢置信的怔在地中央,顾不得擦拭额头的血迹,彷徨茫然的看着他皇阿玛暴怒的脸,皇阿玛自己不就是和皇额娘生死相许,为什么不能理解尔康和他的一往情深呢?   “吴书来,立刻传朕旨意,福尔康胆大妄为,冲撞格格,现真相已明,立刻革去侍卫一职,重打一百大板,发配宁古塔,赐予披甲人为奴!福尔泰赶出宫去,福伦教子不严,贬为庶民,所有家产一律充公!”   “皇阿玛不要啊!”永琪顾不得多想什么了,尔康是他的好兄弟,怎么能因为这点事流放!   “皇上!”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道凄惶的女声,太后来不及阻止,晴儿已经跪在了下面磕头恳求,“皇上,福尔康冲撞格格,也是情之所至,身不由已,求您看在两个格格并未受伤,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的份上,饶了他吧!”   “晴儿!”太后大怒!晴儿和尔康的事,五台山这一年自己已经明确态度了,现在尔康移情又想搭上紫薇,晴儿居然还不死心,她到底怎么想的?   景岚冷笑连连,柔柔开口道:“晴儿这话倒是好笑,那永璧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永琪兄妹反目,这后果还不严重?难道非要等紫薇名节全毁,小燕子也重伤濒危才算后果严重?”   “这……”晴儿语塞,看着高高在上,冷眼俯视她的帝后两人,心底寒意上涌,不知如何反驳,求助得看了眼紫薇,却见她满脸羞愤转过脸去,小燕子则是气咻咻的瞪着她,太后铁青着脸盯着她。   晴儿止不住流下泪来,不死心的求恳道:“老佛爷,就算尔康当真有错,也不能发配宁古塔啊,他会死的,您慈悲心肠,是佛爷,求求您,饶了他吧。”   “桂嬷嬷,把晴格格拉下去!”太后一挥手,桂嬷嬷立刻带着两个宫女拉晴儿往外走,她只是一个外姓亲王的格格,因为恩养在老佛爷身边,大家给她些面子,如今大清最尊贵的三位存在都对福尔康动了怒,没立刻杀了他已是仁慈,晴格格在宫中这么多年,怎么竟然看不清呢,还是关心则乱?   “老佛爷,皇上……”晴儿满脸泪水,挣扎哀求着,却很快被宫女拖了出去。   永琪跪在地上,身体微微发颤,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今天这桩在他眼里只是尔康表白的小事,竟然给福家带来灭顶之灾。   “朕问你,永璧身上的伤是你刺的?你还叫他奴才?”乾隆凛厉的眼神看回永琪,懒得教训他什么,这儿子以前头脑还比较灵光的,只是容易感情用事,现在倒好,索性一头栽了进去,什么都顾不得了!   “皇阿玛,那是误伤,儿臣不是故意刺的,他自己撞到剑上的!”永琪连忙否认,皇阿玛已经雷霆震怒,若是认定他仗势欺人可就麻烦了!他也知道他当时过于冲动了,但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永琪,”景岚皱眉不悦,表示叉烧神马的实在无法理解,“如果不是你拔剑相向,永璧身上怎么会有多处伤口,当时那么多侍卫宫女看着,也不会冤了你,永璧现在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就在一旁耳房,难道伤势也会作假?你皇叔就在这里,‘误伤’,这就是你对他的交代么?!”   永琪听到‘皇叔’,不禁侧转身看了眼弘昼,瑟缩了下,呐呐的开口:“皇叔,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太乱了,我一个没站稳……”   弘昼突然咧嘴一笑,打断他的话“五阿哥严重了,永璧只是一个奴才,您杀了他,他也不敢有怨言的,您拿着剑,这孩子只怕吓得傻了,自己送上门让您刺了,也省得您出力不是!我把永璧带来了,他既然敢得罪您,您无需客气,尽管处罚,本王绝无怨言!”   “皇叔……”永琪被他这一笑,心底寒意直往上冒,吓得一抖,强自镇定着,“我当时只是气头上,才口不择言的,您……”   “那是永璧的错,”弘昼轻快的接腔,声音平静听不出一点怒气,“居然让您气得拔剑了,他应该直接刎颈的,刀剑无眼,您拿着多危险啊,旁边还有两位格格呢,万一伤着她们,岂不是害得您还要背一个兄妹不和的罪名!”   “弘昼!”太后看不下去了,也知道弘昼这是彻底的愤怒了,毕竟嫡长子重伤昏迷,永琪还推说是误伤,特别说那句永璧自己撞上的,她又不是傻子,何况,之前大家早就听得明白,最后一剑为了救小燕子,如果不是永璧,小燕子还有没有命都难说!   ☆、【贰拾捌】燕子结局(二)   “行了,永琪,你为了一个包衣奴才,难为自己的亲妹妹不说,还对自己堂兄和妹妹拔剑相向,不仁不义,这么多年的尚书房都白去了,在慈宁宫外跪满十二个时辰,禁足一个月,将孝经,圣祖训抄写三百遍!”乾隆平淡的指令带着不容忽视的森寒。   永琪脸色一白,禁足和抄书没什么大不了的,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跪在慈宁宫外,宫内知道也就罢了,递牌子进宫的命妇都会看到,这可是丢人丢到宫外了!   太后脸色很是难看,但不管怎么说,这已经算是好的了,只是就怕弘昼不肯罢休啊,乾隆显然也明白这一点,“还有,你要向永璧当众赔礼道歉!”   永琪瞪大眼睛,他是皇子,要他向个王府世子赔礼?他会成为皇室的笑话的!   “皇兄,”弘昼也不同意,大声反对,“此事万万不可,永璧可受不起!”   “那你的意思呢?总不能白白委屈了永璧!”乾隆扬眉,就知道他不会同意,毕竟这样一来,永璧可就成了众矢之的,但弘昼小肚鸡肠,此事绝不算完,不如听听他想要什么。   却见弘昼眼珠在永琪身上转了转,又在大殿扫视了总人,目光在小燕子脸上略作停留,突然跪了下来:“皇兄,若您当真觉得永璧是受了委屈,不如给他赐婚,指个贴心的吧!”   乾隆留意到他的眼神,脸色微变,想想小燕子激烈的情绪反应,难道?   景岚也想到这一点,垂眸掩住眼中笑意,小燕子才进宫,居然闹出两男争一女的戏码!莫非今儿的这场架是吃醋惹出来的?   帝后的想法,太后并不清楚,她还不知道永琪喜欢小燕子的事,展眉笑道:“哦,你看中了谁家的?之前选秀不都推了么?”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弘昼手指往后一点,准确的指向小燕子,眉开眼笑道,“您看,永璧英雄救美,小燕子刚才不是还愿意生死相许的么?怪不得永璧之前不愿大婚呢,姻缘在这呢!”   “这……”太后皱眉道,“弘昼,小燕子已经被皇帝认了女儿,和永璧是堂兄妹……”弘昼刚要反驳说没有血缘,永琪已经迫不及待的磕起头,颤声哀求:“老佛爷,千万不要啊,永琪自在围城见到小燕子,就心系与她,非她不娶啊!”   “你说什么?”太后大怒,眼神不善的看向小燕子,却见她一脸气愤瞪着永琪,若不是紫薇捂住了她嘴,只怕是已经破口大骂了。   太后对永琪失望极了,这孙子明显迷障了,她人老脑筋可不老,脑筋一转就发现今天这事竟然还是因为争风吃醋引起的,决不能把小燕子在留在宫里了,现在也管不得是不是堂兄妹的关系了,永琪总比永璧重要,自己现在还不能放弃他,当机立断:“皇帝,小燕子虽然是你的义女,但到底旨意未下,既然和永璧情投意合,哀家看不如成全他们,你的意思呢?”本来是太后看过后再下旨昭告天下的,现在倒也勉强说得通。   小燕子顿时紧张至极,她刚才听和亲王请求给永璧赐婚还很紧张,她其实还不是很明白自己的心意,只是和永璧在一起的时候,会从心底冒出喜悦的粉红泡泡,永璧为人稳重又不拘泥,关心爱护她却不会过度纵容她;等和亲王的手指向她时,羞涩又有一丝欢喜,太后反对则心下黯然,她也十八岁了,情绪这样的起伏不定,当然明白是喜欢上了永璧,期盼羞涩又怯怯的看着乾隆,生怕他也反对,更怕把她赐给永琪。   乾隆明白太后的心理,弘昼估计也是猜到这一点才当着永琪的面求亲的,只是现在小燕子明显碍了太后的眼,嫁出去也是好事,眼角余光瞄到身边景岚一脸倦怠,反正弘昼不是个肯死心的:“小燕子,你愿意嫁给永璧么?”   小燕子脸色爆红,扭捏着衣角,低头盯着地板,呐呐着说不出话来,景岚嘴角微翘,笑道“皇上,小燕子可是女儿家,当着这么多人,怎么好意思回答?何况儿女婚事,本就长辈做主。”   乾隆看小燕子难得的女儿娇态,也是一乐,笑道:“既如此,小燕子指婚永璧,领和硕格格俸禄,永璧晋封郡王,择日完婚!”   “谢皇兄!”弘昼大喜,其实世子是可以直接袭承爵位的,但是在之前就有晋封就不同了,而且郡王仅次于亲王,可见皇兄真心疼自己这个弟弟的,恭恭敬敬的磕头谢恩,小燕子也红透着脸颊,跪地谢恩。   恭喜声中,只有永琪浑浑噩噩被架出了慈宁宫,在宫门外不远处跪下,这一天,他所有的希望破灭了,尔康被发配边疆,尔泰被赶出宫,令嫔被降为贵人,小燕子被指婚,而他在一个月后出宫分府,内务府选了一处蒋养房胡同的府邸,也不知道是先帝抄家时充公的哪位辅国公,翻新后勉强够得上贝子的规制,他就带着侧福晋和两个格格匆匆入住了。   “皇帝,”太后见小燕子婚事已定,松了口气,这样永琪应该就能回归正途了,只是对小燕子还是很不满,等弘昼带着紫薇和小燕子去了隔壁看永璧,开口道,“本来哀家看着两个丫头规矩学得不错,现在看来还是不够啊,小燕子这脾气也太过火爆了,现在可是指婚了,还是郡王的嫡福晋,规矩得好好学学。”   “皇额娘说得是,那您的意思?”乾隆点了点头,暗自警惕,不知道太后要做什么?   “依哀家看,这宫里教规矩最好的就是容嬷嬷了,不如小燕子大婚前就搬到坤宁宫吧,也好好学学规矩。”太后不疾不徐的说着,眼睛却看向皇后。   乾隆下意识看向景岚,只见她也是一愣,随即微微颔首,她对小燕子没什么恶感,乾隆看她同意了,也不好说什么反对的话:“那就依皇额娘所言。”   “不过,”太后似乎想到什么,迟疑了下,“不是说紫薇和小燕子姐妹情深么?就这么分开她们也不好……”   太后看皇后婉约娴静坐在皇帝身边,皇帝刚才竟然需要征求她的意见,怒火又起,而且刚才皇后就开口两次,却句句刺中要害,否则,弘昼爬杆哪会这么顺利!她可不信景岚真的完全放权,毕竟如果要永璂继位的话,后宫不掌宫权对永璂毫无帮助,说不定就等着妃嫔的错处,借机收回呢?而且把紫薇送到她面前,也足够她心里难受的了!   “皇后昏迷太久,身体还未全好,不能劳累!”乾隆坚决不能同意,他对紫薇的观感一直停留在之前,更别说把私生女出生的她送到皇后面前,而且他可是基本住在坤宁宫的!   “舒贵妃现在有忻妃,婉嫔,颖嫔帮着,宫务处理的不错,之前教导紫薇格格也没问题,愉贵妃早就处理着宫务,现在只剩和瑗,更是不在话下,是吧?”说罢,转头看向中央。   两位贵妃无奈的点了点头,总不能说她无能吧,心底哀嚎着,她们无意加入太后和皇帝的潮涌中啊,好生羡慕明明是争执的焦点,却只需闲闲的待在皇帝护翼下皇后。   乾隆对贵妃的上道很是满意,又说道:“若是小燕子舍不得和紫薇分开,两人可以都住到公主所,让嬷嬷们到公主所去教规矩也就是了。愉贵妃,你们商定着办吧。”   “皇额娘,现在宫里缺位比较多,您看,协助宫务的甚至两个是嫔,现在您回宫了,这后宫晋位之事就劳烦您了!”说罢,拉着景岚起身,躬身道,“儿子和皇后去看看永璧,今天事多,您受累了,儿子告退。”   妃嫔晋位的事,这么简单就交托自己,他是根本不在乎上位的是谁么?太后看着帝后携手而去的背影,恨得痒痒又毫无办法,瞪了眼无辜低头恭敬站立的两位贵妃,扶着嬷嬷进了内室,又想起晴儿,叹了口气,两位贵妃目送太后离去,觉得大大松了一口气。   ☆、【贰拾玖】含香   景岚和弘历双双从入定中醒来,彼此相视而笑,弘历伸手搂过景岚,景岚安分地伏在他的肩上,长舒一口气。   二人的修为,都已经迫近了金丹期,想来离开宫中的日子,也不久了。   小燕子顺利出嫁了,那性子极合弘昼的胃口,宫中每日的新闻,多是这公媳俩闹出的笑话,永璜已经基本接过了朝中大局,现在每一个大臣都明白,那正大光明牌匾后面,写的是谁的名字了。   只是景岚一直不同意,为什么?还珠剧情还没完事呢!塞娅神马的,疯儿傻儿还没出来呢!   其实也过不了多久了,巴勒奔已经在路上了。   巴勒奔来京之前,对大清了解甚深,现在回疆平定,国内太平,尤其是自去年中开始加强军务,开放宁波贸易口岸后,大清国力与日俱增,西藏依附大清,对大清示好莫过于联姻了,因此带来了他最宠爱的女儿以示诚意。   乾隆自然欢迎,西藏虽有驻藏大臣管理对外事务,但西藏土司的诚心臣服更有利于管理,因此对于巴勒奔提出举办比武大会自然满口赞同,这也是宣扬大清实力的好机会,八旗子弟连续操练了半年多,怎么也得有些成效,就当做检验了!   永璂见塞娅公主美丽大方,活泼可爱,灵机一动,国宴时特地将和悦,紫薇带来,又请来了小燕子,介绍她们认识,然后让她们陪着塞娅游玩御花园,四个年轻姑娘玩到一处,小燕子天真跳脱,紫薇温柔优雅,和悦大方亲顺,塞娅很喜欢她们,很快成了好姐妹,巴勒奔很是满意。   那日,塞娅正和几个姑娘说笑,想到了什么,眼珠转了转,对眼前三人笑道:“你们有没有什么讨厌的男人?告诉我!”   几个姑娘都面面相觑,都不明白塞娅什么意思。   “哎呀……”塞娅两手一摊,“我实话告诉你们好啦,我阿爸这次带我来,就是让我选一个你们大清男子成亲的,可是呢,我在族里已经有了个喜欢的了,所以,我的目的就是找个好玩的男宠,你们要是有讨厌的,我把他远远地带走,再好好疼疼他!”想到这里,塞娅不由得咯咯笑了起来。   和悦掩面而笑,西藏那里可是女儿尊贵,像是塞娅这样的公主,是可以有好些个夫侍的,现代的剧里,还当尔泰找到了梦中情人呢……呵呵。   外面这么热闹,可是也有不开心的人呢。   话说当日永琪跪了一整天,回去后就病了,阿哥所宣了太医,他竟然不准看诊,还说什么都没了,活着没意思的话,侧福晋派人来禀告,说是烧得糊涂了,求皇上去看看!乾隆闻言大怒,对这儿子半点怜悯都没了,本来听说病了还打算将他出宫开府之事延段时日的,这下索性直接下旨,一个月后立刻出宫,让弘昼着急办理,来不及建府邸就改建一所,总而言之,自己是不想再见到这个儿子了!   慈宁宫里,太后正在苦劝晴儿,晴儿那天被硬拉下去后,等到见过太后就是一阵苦苦哀求,只是太后对福尔康惹出这么大祸恼怒异常,毕竟此事几乎毁了永琪的前程,怎么可能同意,何况皇帝圣旨已下,就把她关进了暗房!   晴儿从小娇惯着养大的,虽然性子并不骄纵,却也有股子倔强,她觉得服侍太后这么多年,太后以前也宠她好像亲孙女一样,真正有事时却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又是委屈又是绝望,憋着劲进了暗房,谁知太后竟然真的狠下心不理她,她的贴身宫女偷偷去阿哥所送信,结果永琪也被禁足了,皇上另外派了侍卫守着,根本出不来。   “晴儿,这么多日子了,你还没想明白么?那个福尔康有什么好,迷得你晕头转向的,他妄想尚紫薇也就算了,可居然敢和格格动手,不分尊卑,不知礼仪,闯下大祸还连累永琪,皇帝已经下旨,永琪一个月后出宫分府,连个封号都没有……”太后看着躺在床上的晴儿俏丽的脸蛋憔悴不堪,双眼无神,哪有以前的娇俏可爱,又气又心疼。   “老佛爷……”晴儿挣扎着起身,眼泪划过洁白的面颊,不停的淌下,三天早就过了,五阿哥也帮不上忙,尔康被打了一百大板,伤都不能治疗就直接上路了,只怕是凶多吉少,她却什么忙都帮不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她知道尔康闯了大祸,可是,那是唯一一个在她生命中出现的,会陪她谈人生理想的人啊!自己绝食老佛爷居然也是无动于衷,直到晕倒后才被送回自己房里,却再不敢绝食了,心里越发的孤独,初夏的凉夜却能将人冻僵一般的冰寒!世界只剩自己一人的凄凉,现在听到她恨铁不成钢的呵斥,泪水涌出,只觉得心酸苦涩,知道太后还是疼爱自己的,又略微松了口气!   “傻孩子,受苦了吧!”太后被她这一哭,气也消了,示意桂嬷嬷扶她坐到晴儿床边,拿帕子帮她擦了擦眼泪,叹了口气“听哀家的话,为了一个福尔康,不值得,养好身体,哀家这几天没有你在身边,实在是不习惯!”   “老佛爷,是晴儿任性了,晴儿以后……都听您的。”晴儿感动的点头,身子虚弱无力,对太后又是惧怕又是感恩,只是,她再有骨气,也知道要在宫里生存,必须还得依靠太后,更何况这次的事,太后也是为她抱不平,这才坚决不同意帮尔康的,尔康,自己这是和他有缘无份吧……   太后又安慰了晴儿一番,等到晴儿睡了,这才起身离开,桂嬷嬷扶着她走回大殿,看她若有所思的坐在凤座上,低头帮她按摩肩膀,不敢做声,以前太后喜欢皇后时,她和坤宁宫的嬷嬷们关系也比较好,虽然知道太后对皇后娘娘心存利用,只是皇后娘娘一向孝顺,对嬷嬷也很是尊重爱护,其实慈宁宫里大都比较喜欢皇后娘娘的,想不到主子这次回宫态度大变,她们是下人,主子的事也不敢议论,而且皇后娘娘也似乎不怎么在乎慈宁宫的态度,甚少出坤宁宫,闹得关系急剧恶化,其实老佛爷自己也挺烦心的吧?   终于,景岚听说回部的阿里和卓要进京了,景岚第一时间告诉了和悦,和悦听了后,问问大概抵京的时间,就回去在淘宝上买卖东西了。   卖掉几件瓷器金饰,就开始买东西,从肥皂沐浴露牙刷牙膏到沙发双人床书架,连手机电脑电视空调冰箱都刷刷的买……   为毛啊,香香来了,额娘就要走了,早点准备吧,把能盖一间宅子的东西都买下来,额娘说过到仙界是要盖一栋现代样式的别墅的,怎么也要过过自己这类人的住房生活……和悦扶额长叹,为什么自己当年要奋斗那么长时间才有一栋别墅,现在额娘挥挥手就能有啊。   话说上界的仙人弄点电神马的不是小菜一碟嘛,看看有木有穿越时空的方法,把天线伸到现代去,这样就可以在神界看现代的节目神马的了……   作为一个公司大boss的高级助理,和悦列清单和实行任务的能力绝对是杠杠的,景岚几次想要说什么,都被和悦忘我的样子镇住了,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景岚正蹲墙角画圈圈,弘历这边却是看着那含香七次私奔的密折气到说不出话来。   “阿里和卓……好胆……”手上一使劲,密折被揉成了一团。   当众人的视线,投注到浩荡而来的队伍中,那顶充满异国情调的轿子时,惊叹不已,白纱帐里,一年轻女子穿着红色的维族衣服,头戴白色羽绒的头饰,应该就是那位香公主了,此刻丝巾罩面,半遮半掩美丽的容颜,更是惹人遐思,勾人心魂,她端坐在车子正中,衣袂飘飘,身后两个维族的女仆,一色的紫衣紫裙,构成一幅绝美的图画。   含香下了轿子,跟在阿里和卓后面,和着所有队伍跪地叩拜:“臣阿里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阿里和卓远道而来,辛苦了,快起吧!”乾隆右手微微虚托了下,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   阿里和卓退后一步,把含香带到乾隆面前“这是小女含香。”   含香双手交叉在胸前,弯腰行回族礼:“含香拜见皇上!”   乾隆早就闻到了扑鼻的异香,对上一双晶莹的、忧郁凄绝眼眸,顿觉膈应,眉眼一挑:“原来这位就是香公主,”也不理会那双眼眸看过来时闪过的惊讶愕然,掉头介绍,“这是朕的儿子们,那边是王宫大臣,殿内已备好宴席,阿里和卓,请!”随即率先进殿。   阿哥和大臣们都沐浴在充满花香的世界里,只觉得清雅熏人,让人陶醉,却见皇上毫不动容,面不改色,暗暗佩服又有些惊奇,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就算皇后美若天仙,到底四十几岁了,而且看了二十几年也看够了吧?   弘昼倒是知道这位含香公主的底细,但也不影响他欣赏美人啊,何况还是个天赋异禀的,对乾隆的态度丝毫不意外,毕竟被戴绿帽的是他,偷眼看了看,发现所有人都有些惊艳,只有永璜和永璂面无表情,对含香视若未见,这两孩子是不是太担心他们的皇额娘了?!   阿里和卓一直注意着乾隆的神情,却发现他面对含香毫无惊艳痴迷,隐隐可见平静眼眸下的冷漠无情,心里一个咯噔,据说乾隆爷很风流好色,怎么含香这般的美丽竟是一点都没看在眼里么?不过皇帝也太过年轻了,有些忐忑的心在注意到其他人的沉迷后稍有平复。   当晚,皇宫举办了场盛大的迎宾会,戏台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难得的盛会,除了太后诚心礼佛,宫中妃嫔格格几乎全部参加了,主位空着,帝后还没到,阿里和卓颇为紧张的坐在主位左下首等待着,听说帝后情深意重,莫非皇帝因此对含香才不假辞色?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监尖细的通报声传来,抬眼看去,果见帝后在众多宫女太监簇拥下相携而来,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皇上高大俊朗,皇后身着朝服正装,精美的五官明媚动人,头戴一顶金累丝点翠嵌珠宝九凤冠,白皙的额头被制作华美的金约挡住,耳上戴着正宫皇后代表的三对东珠耳环,领约上镶嵌了七颗东珠,环在领子周围,东珠和猫眼石,青金石,猫眼石,绿松石,碧玺穿成的朝珠挂在身上,手上一串伽楠香十八子手串,缀着两颗粉色碧玺,气质高贵,美眸顾盼生辉,嘴角淡淡的浅笑,又带着母性的柔美,与上次惊鸿一瞥的谪仙相比又是另一番绝色倾城,众人忙离席跪迎:“臣妾/儿臣/臣/奴才/奴婢恭迎皇上,皇后娘娘!”   阿里和卓见到皇后的第一反应,难怪皇上对含笑无动于衷,原来他身边已经有了这般天人模样的!看戏时,时不时看向主位上的两人,皇上心思也不在戏台上,看向皇后的眼神款款情深,含香入宫,能受宠么?   戏台上演的什么,他根本没看到眼底,直到锣鼓喧嚣止,演员跪了一地,山呼万岁,阿里和卓才回过神来。   “赏!”乾隆看景岚嘴角浅浅的笑意,高兴极了,倒是没想到岚儿会喜欢这样的热闹。   阿里和卓转头说道:“皇上,下面是小女献给皇上的舞蹈,是我们的民族舞蹈,粗俗简陋,不成敬意,请皇上海涵!”   乾隆颔首,笑容有些僵,下意识看向皇后,好在众人被台上骤然响起的回族乐声吸引了注意力,景岚到现在还没见到那位香公主,正好想要仔细看看,也不理他。   台上孔武有力的男性,裸着胳膊,穿着红色背心,在鼓声中舞动出场,随后几名武士抬出一美丽女子,带着面纱,到了台中央,翩然落地,随着音乐,袅袅娜娜,柔媚舞动,白纱飘飘似雪,翩然若仙。   正看得出神,景岚手上一疼,疑惑转头,却见乾隆恨恨道“岚儿不要看,阿里和卓好大的胆子,居然让这些舞者在你面前袒露胳膊,实在放肆!”   景岚险些嗤笑嗤笑出声,知道这货又醋了,也不和他争辩,手被握得生疼也不介意,另一只手覆上,眉角一挑:“皇上,这含香果然美丽动人!”   “皇嫂说得是,回疆的舞蹈也是名不虚传啊,皇兄,是吧?”弘昼坐在阿里身边,听到皇后的话,有些失笑,她一出现就震撼全场,含香站到她身边,就成一普通人了,除了那香味特别点。   “确实不错!”乾隆无奈点头,空着的手握成拳,这弘昼皮又痒了吧?!   “含香公主这样的天赋异禀,臣弟从没见过呢,皇兄!”弘昼赞叹道,他皮厚着,再度挑衅。   阿里和卓笑容满面:“含香是我最珍贵的女儿,也是我们维吾尔族的宝贝。她出生的时候,天空全是彩霞,香味弥漫,我们的星象家说,回部的贵人降生了!”   “原来如此。”弘昼点头,含香的舞蹈,越舞越生动,越舞越曼妙,音乐也越来越强烈。   “本王听说,这香味还能引来蝴蝶呢?”   “什么,蝴蝶?她还能招蜂引蝶!”一个拔尖的女声在弘昼身后惊讶叫道。   恰在此时,音乐乍停,含香舞到舞台正中,对着乾隆匍伏在地。那些男舞者全部整齐划一的跪倒,这突兀的大喊声惊得全场鼓掌都忘了,惊愕看过去,却是小燕子。   小燕子被大家看得心惊,她听说这位含香公主是要进宫当妃子的,就担心起皇后来,因此含香上台跳舞就一直担心的看着这边,也就听到了弘昼的话。   小燕子紧张极了,一看连弘昼都没了笑脸,心一慌,想要补救:“阿玛,招蜂引蝶,您看,我会说成语了!”   “扑哧”有几人忍不住笑了起来,都听说和亲王府新进门的儿媳妇,学成语闹了一堆笑话,因此,四九城这几个月都是在传燕格格又歪解了什么,大家一起乐呵乐呵,这是难得的放松!   倒不是嘲笑小燕子,毕竟有才华的女子京城里多得是,这般可爱的却少见,反正不是自己女儿或媳妇,不要求才学!   弘昼也是拿着取乐的,只有小燕子一心怕给永璧丢脸,努力学习,虽然到现在毫无进展,永璧劝了小燕子几次,奈何府里人喜欢看笑话,多是拆台的,看小燕子这么认真,也就不打扰她的积极性了。   景岚也知道这事,因为永璜他们去陪她时,经常把这说出来逗她开心,现在看到小燕子通红着脸,很是同情,想要解围,可看到阿里和卓扭曲的脸,实在忍不住想笑,只得微微低头似乎专心欣赏桌上的精美茶盏,掩住满脸抑不住的笑意。   “阿里和卓,”乾隆到底是皇帝,定力谁也比不上,一手轻轻拍了景岚的腿,一边转头脸带歉意道,“朕这个女儿不学无术,让你见笑了!”   转头对小燕子叱责道:“小燕子,快道歉,这招蜂引蝶怎么能这么用,看来这几月学得不够,就罚你抄写成语大全十遍!”但那语气里全无怒意,像是普通人家父母对淘气儿女的纵容和无奈。   小燕子一见皇阿玛没有生气,顿时松了口气,她就本就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再看大家都笑嘻嘻的,也不认为自己当真犯错了,听到要罚抄写十遍,立刻急了,这得写到什么时候啊!福了福身,“皇阿玛,儿臣没有用错啊,刚才阿玛说了,含香公主能招来蝴蝶,难道只有蝴蝶没有蜜蜂么?但是我看到御花园里,都是蝴蝶也有蜜蜂也有的!”   乾隆一噎,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景岚笑得更厉害了,眼角余光能暼见她肩膀不停抖动,叹了口气,不再理小燕子,扫了眼四周,发现含香她们还跪着,和声道:“含香公主快请起!”   小燕子没听到回答,有些着急,又见乾隆居然关心起那个香公主了,不会皇阿玛看上她的美貌了吧,气得哼哼道:“引蝴蝶有什么用,我皇额娘还能招来百鸟朝凤呢!”   她自以为小声,只是此时焦点都在她身上,何况刚才热闹的乐声让她有些耳鸣,虽不算大声嚷嚷,也足够大家听得一清二楚了。   阿里和卓彻底被点爆了,含香是他们回疆的圣女,岂能受这种侮辱,而且名节有毁,那她入宫还能有好么?百鸟朝凤他也略微听说了些,但却是不相信的,以为是大清弄出来的嘘头,愚弄百姓的,转头看了看,却发现几乎所有人都是一脸敬仰的看向皇后,忍不住开口道:“皇上,臣不敢质疑,只是,百鸟朝凤这样的祥瑞,不知微臣能否有这荣幸开开眼界?”   永璂之前笑得紧紧抓住永璜胳膊,脸也贴着他衣袖,乐不可支,看那个含香还有没有脸想勾搭他皇阿玛!他今天在大殿前迎接的时候,含香眼睛看到他皇阿玛时闪过的惊讶,还有淡淡的喜悦,他看得很清楚,而且大哥说皇额娘前两天不开心,可能就是为了这个有异香的女人,看她出糗,自然高兴的很。   不过听到阿里和卓提出这种要求,登时怒气上涌,坐正身子,阴沉着脸眯眼盯着阿里,所谓祥瑞,又不是唱戏,哪是想看就能看的!抱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其他文武官员,宗亲贵族,妃嫔们则不动声色,却都隐晦的希望打破那个神话,否则她们这一生都没有指望了……   永璜安慰的拍了拍永璂的肩膀,低声道:“别生气,等等看!”永璂眼里闪过疑惑,不过他一向信任三哥,也不开口问,只是转头看向主位,额娘平日和阿玛、大哥姐姐讨论修炼并不避讳他,虽然听不懂,但也知道额娘本事大着呢!   景岚不等乾隆开口拒绝,起身对乾隆福了福,浅笑道:“皇上,回疆平定是件大喜事,百鸟来贺也属应当,皇上乃真龙天子,皇权天授,您下圣旨,自然无敢不从!”   大家听得分明,再看皇上当真依言吩咐准备,心底惊讶却不敢出声,宴会结束,依次退场,大臣们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议论纷纷,都说皇后凤凰转世,她今日的说法,岂不是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含香低头走在阿里和卓的后面,脸上的冰冷不再,取代而之的是迷惘无助,就算当时因为深爱蒙丹不愿入宫,可因为她父亲的请求,和对回疆百姓的责任,她不得不背叛蒙丹的爱情,只希望能守住冰清玉洁的身子,甚至想好,若是皇帝……大不了就是一死!   可没想到皇上出人意料的年轻俊逸,尊贵非凡,抗拒的心思稍微缓和,但之前无论是迎接他们时还是在宴会上,他都没正眼瞧过自己,一脸冷漠,本以为他是皇帝,生性如此,却见他对皇后一脸柔情,帝后起驾时,皇上亲自扶着皇后上了御撵离开,而大臣们毫无异色,看来是习惯了的,瞥见他父亲脸上的焦虑,心底惶恐不安,父亲会放弃么?   ☆、【叁拾】含香结局   阿里和卓本来还想着,女儿虽然容貌气度比不得皇后,至少这绝妙的舞技和身上的异香也应该可以引得皇帝注意,谁曾想被一个格格打断,含香跳舞变成一个笑话!他说出要看百鸟朝凤,只是怒气上头时的冲动,说出口也有些后悔,尤其是那位一脸冷漠的小阿哥眼中毫不掩饰的怒火,想要打哈哈,却没想到皇后竟然一口应承,如果此事当真,那含香还有什么希望!   回到驿馆,焦急的在房间里转圈,如果含香不能受宠,接下来的谈判将对他十分不利,回疆的治理必须得到大清的支持,现在的大清和几年前又不一样,贸易带来了国库丰盈,皇上又加大军事投入,回疆也根本没有财力、兵力对抗大清的统治,难道要完全丧失统治权力,做个傀儡么?   现在希望百鸟朝凤只是个把戏,皇后也许只是要个台阶下,自己就不要拆穿她,皇后还会卖自己一个人情,再找机会让皇上多接触含香,皇帝总不至于只守着一个皇后的吧,相信只要皇后不反对,皇上会乐意后宫多一个美人的,他虽然没有细看,但妃嫔之中,是没有比含香貌美的!只可惜,阿里和卓的打算是注定要落空了……   第二天早朝后,太和殿外,文武百官依次站队,等圣旨下达,置于香案之上,气氛显得有些凝滞,若是当真再现那日场景,大清地位将更上一层楼,汉人会尽数归心,何况今日在场的,不止是回疆,还有一些周边属国的使臣,因着皇上这一年的动作,各国都有派人来朝,今日的盛会,自然也邀请了他们。   景岚身着明黄色朝服,站在乾隆身边,最大范围将威压散发开来,这和她初醒时无意识举动差异甚大,短暂的等待后,神识很快感应到远处的动静,侧头对乾隆笑了笑,眨了眨眼,暗示他成了。   乾隆本来也不担心,岚儿刚炼成凤魂就能引得百鸟自发的朝贺,如今几个月过去,她神识的修炼并未停止,魂力更强,当然不会有问题,现在看到她灿若晨星的美眸,还朝他一眨一眨的,长长的睫毛勾得他顿时失了魂,微微倾身凑过去,手被她指甲狠掐了下,吃痛回神,才发现自己差点当众失态。   好在谁也没去注意他,清脆动听的鸟鸣声已经远远传来,人群轻微的骚动后,都屏息看着天空,百鸟朝凤的场面重现,而且更加的盛大,雄鹰,大雁,孔雀,仙鹤等等在紫禁城远处就开始交错飞翔,待到紫禁城上空时,已是按照不同种类成列飞来,在湛蓝明媚的天空下盘旋,时而清越悠扬,时而低沉悦耳的的婉转鸣叫声,奏起热烈欢庆的乐章,那盛大的场面面深深的刻在了现场每个人的心里……   阿里和卓惨白着脸,不知如何应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但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这还不是绝望的深渊,第二天皇帝宣召,他带着含香进入养心殿,意外的见到了一个身受重伤捆缚着倒地的高大男子,还没反应过来,耳边一声凄厉尖叫。   “蒙丹——”含香已经哭着扑了过去,不顾那人满身的鲜血将她白色纱裙染红,将人抱进怀里,不停地呼唤着。   阿里和卓面若死灰软倒在地,对着御座上冷漠的帝王拼命磕头请罪,怪不得那个小燕子说招蜂引蝶的时候,皇上丝毫不怪罪,原来含香的事情早就被发现了……   乾隆出乎意料的大度,甚至没有追究,只让他将含香带回回疆自行处置,阿里和卓在接下来的谈判中,理所当然的失却了话语权,到底乾隆还是需要在回疆有一个代理,毕竟民情风俗宗教信仰他得考虑,用维族人来治理维族,是最适当的,但就和西藏一样,除了部落内务,其他都由驻新疆的大臣接手……   “含香会如何呢?”景岚不在意的问了一句。   “她算是她们民族的罪人,阿里和卓再心疼这个女儿,也得给子民一个交代,含香就算不死,也不会好过!”她的弘历躺到她身边,将她头挪到自己肩窝上,一手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蒙丹真是情迷心窍,胆子可真不小,竟然还敢进京!”   “嗯,为了他们伟大的真爱啊!”景岚眼中闪过鄙夷,为了爱情,全然不顾维族百姓的死活,若等她入宫后再发现与外男纠缠,皇帝就算不在意,大臣们也不会答应,为了尊严,维族灭族也是理亏!   乾隆侧脸吻上她,身在帝王家,情爱本就是镜花水月般的存在,若非他们已经修真,可以无视这世俗责任的约束,否则结果如何还两难。两人亲昵一阵,乾隆想到什么,轻笑道:“这次多亏了小燕子呢,要不是她得意洋洋跑去会宾楼,蒙丹还不能那么快找到。”   因为小燕子无意间坏了含香入宫的事,乾隆龙心大悦,加上弘昼敲边鼓要赏赐,知道小燕子和弘昼一样贪财,乾隆就赏赐了她很多金银珠宝,小燕子乐颠颠送去会宾楼,结果撞上了身上有伤的蒙丹,她没事还要找事,现在是别人碰上她了,自然闹得不可开交。   蒙丹带着的回人很快曝露了身份,被永璧带人抓起来了……   “小燕子也是个有福的,每次闯祸,都是别人倒霉,她倒是一点事都没有!”想到小燕子,景岚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次吓得不轻,以后该不敢出门了!这会宾楼不会和她犯冲吧,怎么每次都在那出事?”   “还不是她太会惹事,嫁到和亲王府,还有一堆人陪她胡闹,惯得不像样了,”乾隆好笑着摇头,“不过她最听永璧的话,现在怀孕了,应该会耐住性子安心养胎!”   “咦?有喜啦,怎么没人告诉我啊?”景岚吃惊地望向乾隆。   “我也才接到禀报,估计接下来的笑话会少一些了。”小燕子安分了,笑话不就少了吗?   “既然没笑话可看了,那我们就走吧。”   “好。”   ☆、【叁拾壹】大结局   “抓住他!快!快!”   深夜的小巷子里,闪过一群匆匆的人影,追的那队人的首领,仔细一看,不是永璧吗?   无奈前面那人轻功极好,远远地把永璧落在后面,让永璧不由得咬牙切齿。   待永璧追上,那人已经被人擒住,擒人的少年抬起头看了一眼永璧,月光下一个熟悉的面容显现出来,永璧赶忙领一众人下跪:“臣等叩见廉亲王。”   廉亲王,便是永璂,此时已经修炼的永璂,虽然年纪不大,但擒拿这等人已经是易如反掌。   “善郡王起罢。”永璂将点了穴的人扔在地上,负手问道,“这人是谁?你们抓他干什么?”   永璧顿了顿:“这人……叫萧剑……”   善郡王府中……   永璂轻抿了一口热茶,眉角微微一动,便放下了茶盏,唉,喝不惯这茶了……一边将空间泉水悄悄换进茶盏里,一边道:“这么说,这萧剑,便是你家那位的兄长了?”   永璧低着头,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是,可是,他还是罪臣之后,又是反朝廷的,要是小燕子跟他认了亲,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只能对不起小燕子,将他杀掉。”   “你做的很对……”永璂回答他,不过话锋一转,“这事情你不打算告诉皇兄的话,我就当没听过这事。”   永璧感激不已,十几年前的文字狱,加上并没有直接证据说明小燕子的身世,依皇上现在的做派,应该不会对小燕子怎么样吧?毕竟小燕子进宫做了格格,她的身世先皇之前肯定查过的,既然没有后续,说明先皇也未起疑。但如果小燕子听到风声,头脑冲动下,万一受了挑唆对皇上不敬,那就是灭顶之灾!这个箫剑必须死!   他从没想过会有一天做出这种不忠之事,皇上和先皇对他的隆恩,但是,他真的舍不得那个天真烂漫的小燕子,虽然她偶尔任性冲动,却肯听他话,甚至为了他努力学规矩,做学问,学管家,虽然到目前为止没有进展,还一直闯祸,阿玛当初还说:“皇兄这么着急让你们成亲,肯定是怕小燕子再闯祸,这是想‘嫁祸’,可惜他不知道,我们可喜欢这‘祸头子’了!哈哈……”阿玛张狂的笑声还在耳边回旋,但是,如果阿玛当时知道小燕子的身世,还会这样高兴么?   想到小燕子,脸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小燕子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却还是原来的性子。   还记得她第一次怀孕,有一天,自己从宫中回来,拎着食盒走进院子,就看到小燕子右手撑腰,正在婢女的搀扶下散步,走路摇摇晃晃的,看到他的瞬间露出欢快的笑容,脸上焕发出光彩:“永璧,你回来啦,咦?这是什么?”   永璧将食盒交给一旁的婢女,过去扶着她:“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你不舒服吗?为什么撑着腰啊,腰酸吗?”   “没有啊,我很好。”小燕子瞪大眼睛,疑惑道,“我看到人家大肚子的,都是这样走的,不对么?”   永璧瞪了眼旁边看戏的,随即扬眉道:“小燕子,你才三个月,正常走路就好了,那个是十二阿哥让我带给你的,是容嬷嬷做的点心,都是你爱吃的,有八种,我们现在回房慢慢吃……”   “哇,永璂真是太好了,还有容嬷嬷,我都好久没见到他们了!”小燕子高兴极了,乖乖的让永璧带她回房,容嬷嬷一直很喜欢她的,甚至她的嫁衣也是她亲手赶工的,因为怀孕她不敢出门,想不到容嬷嬷还亲手给她做吃的。   “是啊,永璂说容嬷嬷很想你,还问你想吃什么,都给你做了送过来……”   小夫妻俩说笑着转身离去,留下淌着口水的大伙,容嬷嬷做的点心,大家尝过了就念念不忘了,以前小燕子会带回来,现在已经好久没吃到了;几个人在后面挤眉弄眼着眼神交流,最后作为一家之主的和亲王挺身而出,假咳了两声:“小燕子啊,点心好像太多了吧,吃不完可就浪费容嬷嬷的一番心意了,不如我们去大厅,阿玛陪你下棋啊……”   小燕子自然明白这个阿玛是什么意思,对永璧眨了眨眼,示意他不要说话,转过身笑眯眯道:“阿玛不是嫌我棋臭么,还是让永璧陪我好了,天冷,点心不会坏的,我慢慢吃,不会浪费的……”   “小燕子嫂子,”永璧的弟弟永琨忍不住叫了声,腆着脸道,“我没嫌你棋臭啊,我们不理阿玛,我陪你下棋,让六弟在一边端茶递水伺候你多好,是不是?”   “臭小子,”和亲王一脚飞踹,永琨后脑跟长了眼睛似的,矮身躲过,往前一窜,婢女拿在手上的食盒已经到了他手里,几个兄弟哄闹着扑了过去,食盒稳稳的从这人手里飞到另一个,“啊,我拿到了”“嘻嘻,是我的”“快放手,我是你哥!”“我是你弟!”“你不知道孔融让梨么?”“我只听过爱护幼小!”……   永璧扶着小燕子离远点,笑嘻嘻得看着一群大男人为了点心大打出手,小燕子还时不时鼓掌加油,挑唆几句,嫡母乌扎库氏曾经一度想要让大家在小燕子面前收敛一点,免得新人刚进门就被吓着了,谁知这位更会起哄,和亲王府越发的热闹了……   唯一的不和谐插曲,就是在前几年年底,小燕子的结拜姐妹紫薇喜欢上了头等侍卫奎林,据说当时和小燕子出去时,奎林一直在她面前保护她,就芳心暗许了。奎林·富察氏,是正白旗汉军都统明瑞的弟弟,傅恒的侄子,富察氏一族人才济济,倒不算出众,只是紫薇毕竟是皇上亲女,已经有一位和硕公主和嘉嫁到富察家,再嫁一位,荣宠过盛了,看着小燕子一脸的祈求,和亲王府难得的沉默了。   紫薇在宫里的日子并不好受,若非养母掌着宫权,几乎是个透明的,先皇视而不见,除了小燕子,和公主格格也不亲近,小燕子出嫁后更是孤单,弘昼在小燕子多番请求下,还是硬着头皮对现在的皇上永璜提及了这事,永璜倒是没什么异议,毕竟阿玛的风流债影响的是阿玛,他对这个妹妹还是不错的,立即下旨,封紫薇为和硕和薇公主,年后完婚,但没有建造公主府,同时下旨取消陪嫁嬷嬷制度。   至于永琪?他当年在慈宁宫前跪了那么久,受尽别人冷眼,回去后兄弟姊妹没一个给他好脸色,再加上小燕子很快就要成亲了,病歪歪了几年,就去了,贝子位,由嫡福晋西林觉罗氏晴儿所生的绵忆继承。   自从景岚和弘历去了上界,景岚被早已等待多时的凤席带去了凤族,弘历则被龙族的首领龙泽骜带走,在龙魂修成后飞升五爪金龙,成了新的龙族首领。   二人本就天赋异禀,再加上二人多年相知相处,一次救助魂魄早就有了联系,再行双修之事,便是事半功倍,几年后二人双双飞升上界,成为神界人人称道的神仙眷侣。     ☆、番外(一)   搞什么! 雨霏一把狠狠抓住了床单,锦缎绣送子图暗纹的床单立即冒出来一大片皱褶。   人家穿越都是电击,天象大变,车祸,地震什么的,怎么我穿越的那么窝囊,只不过是从单车上掉下来了!怎么就穿了?   “五福晋?要起身了么?”   五福晋?雨霏脑子中的第一反应是康熙家的数字军团,然后是毒蛇桃花九,郭络罗氏的宜妃,然后是孝庄养大,一身书卷气的胤祺。   恩,还好二月河那套康熙、雍正、乾隆总共十几本大书已经翻了几遍,这些东西还记得。雨霏放心地点点头。   那个小丫鬟明显会错了意,便招呼人来服侍雨霏起身,接过那小丫鬟递过来的毛巾轻轻擦了擦脸,坐在梳妆镜前让她们给自己梳头。   刚坐下,一个满脸褶皱,一看就是宫里老嬷嬷的人扭着她那保持的还算不错的身材快步走到了雨霏身后:“沁可,沁烟,你们先下去吧。”   “是,桂嬷嬷。”   本来仍旧困兮兮的雨霏愣时瞪大了眼,直直看着铜镜中那桂嬷嬷的影子。   桂嬷嬷……不是我想的那个桂嬷嬷吧……老天……子啊……哈利路亚……阿弥陀佛……观音菩萨……孙师兄……超人……机器猫……蜘蛛侠请你们保佑我是纳喇氏吧!!!   不过现实是残酷的,桂嬷嬷下来的一句话就打碎了雨霏所有的梦想。   “福晋,五阿哥又去了还珠格格那,福晋,你别生气,只要抓住了五阿哥的心,那个还珠格格不会碍着咱们的……”   晴天霹雳,如果自己没有猜错,那么自己一定就是索绰罗氏·欣荣了,那个被骂得体无完肤的小三,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桂嬷嬷还在不停地吧啦吧啦,雨霏颦了颦眉头,淡淡开口:“桂嬷嬷,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桂嬷嬷似乎一愣,但也毕竟是宫里的老人,也是懂得看人脸色的:“是。”   捡起桌子上的桃木藤纹嵌金梳,雨霏轻轻理着发鬓,看来,要在这里继续自己的米虫生活,很难了。   永和宫正殿,雨霏拜见过愉妃娘娘后,愉妃娘娘便拉了她的手叹气:“唉,欣荣啊,苦了你了,本宫那不争气的永琪这般委屈你,我心里真是不安啊。”   呵呵,前天刚刚大婚,如今自己还是赤子之身,怪不得愉妃着急:“额娘,你别太担心了,伤了身子就不好了,五阿哥平时待我挺不错的,若是他总缠着我,那我还哪里有时间来跟额娘说话呢?”   愉妃不禁掩嘴而笑:“你这丫头,嘴甜,本宫倒是希望你们俩总在一起,毕竟是新婚嘛,有空,本宫再劝劝永琪,毕竟,如今你已经是他的福晋了。”   雨霏忙按住她的手,摇摇头:“算了额娘,毕竟这事也不是能强求的,他心里可能还是难受,咱们应该顺着他,今后……顺势而为罢。”   愉妃欣慰地拍了拍雨霏的手:“还是你懂事,若是那个小燕子也像你这般,本宫又何尝不愿意成全他俩?”   雨霏略略一想:“其实想必还珠格格也很想让额娘接纳她,不过那本性是改不了的啦,所以到额娘跟前总是紧张,一紧张就什么都不顾了,其实还珠格格性子直,为人真实,比起宫中的一些人,好多了。”   愉妃赞同地点了点头:“是啊,她不会勾心斗角,其实永琪若是收了她,后院便不会起争斗来拖累他。”顿了顿,直视着我,严肃道,“不过宫中,这种人很难活下去,永琪可没时间来时时保护她,哪里像你,好孩子,你会成为永琪的贤内助,会让永琪省很多心,这很不同。”   晚间,五阿哥,永琪,乾隆第五子,雨霏这个身体的夫君,来了她的房间。   为了不让桂嬷嬷唠叨,雨霏早早打发走了她。   五阿哥十分惊奇地看着床上已经摆好的“楚河汉界”,皱眉问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雨霏耸耸肩:“我有事求于你,自然要讨好,这点社会规律你不会不知道吧?”   五阿哥愣了愣,但是瞬间冷然,问:“什么事?”   雨霏立即两眼发光,作出猫咪祈求状:“五阿哥,今晚让我睡里面好不好?”   五阿哥的冰山脸瞬间开裂。   哼哼,叫你装四四,你连四四的脸都装不成,某个四四党吐槽中。   “就这事?”   “当然……还有,那个,五阿哥,平时你能自由进出皇阿玛的藏书阁对吧。”   “对,怎么了?”   “《永乐大典》你能弄到几卷?”   “你看《永乐大典》干什么。”   “还没看怎么知道里面有什么有用的?”   五阿哥顿了顿道:“条件?”   雨霏翻了翻白眼:“白喜帕交给我了,今后你不必与我圆房,一直楚河汉界,当然你睡书房我也没意见。”   五阿哥顿时愣了。   雨霏踌躇上前,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喂?”   五阿哥顿时回神:“成交。”   雨霏开心:“yes!”   他惊奇:“你懂洋文?”   雨霏谦虚:“一咻咻。   ☆、番外(二)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五阿哥弄来的那几篇永乐大典雨霏看了两三遍了,这两天这只书虫却破天荒地放下了书,干起别的事了。   事情是这样的,雨霏在现代也算是书香世家,继承了父母书虫的本质,喜欢一头扎在大部头书籍里两三天不抬头,可是雨霏的一个习惯却抑制了她在这里的读书之乐。   那就是:做读书笔记。   毛笔?雨霏扫了一眼,哪凉快哪呆着去。   虽说掌握了原主的一点手工技能,飞针走线描花绣草不成问题,不过这书法,雨霏早就放弃了。   对了!去如意馆看看,有没有铅笔!   说做就做,一向就是雨霏的特点,立即叫上沁烟,奔向如意馆。   刚走到如意馆跟前,就碰上正往外走的班杰明,也许是因为小燕子的缘故,班杰明没有什么好脸色,但依然规矩地行个礼。   也许是听到班杰明的声音,郎世宁也走了出来:“五福晋吉祥。”   雨霏点点头:“郎教士多礼了。”   郎世宁拉住了刚要走的班杰明,恭敬地问雨霏:“请问五福晋来如意馆有什么事吗?”   雨霏看着班杰明一笑,心想自己就这么不招人待见:“我来,只是想问问有没有炭笔什么的,不知可不可以卖给我几根?”   郎世宁笑了笑:“不敢当,福晋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吧。”说完,严肃地对班杰明说道,“你好好招待五福晋,我要去皇上那送去画像,记住,别给我惹事。”   不知为什么,看见班杰明不情愿的样子,再听见郎世宁的话,雨霏想到了春晚上那句“记住,千万别给我找麻烦!”   掩住笑意,客气地对班杰明说:“有劳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班杰明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冷冷的一句:“来吧。”   拿了四枝笔,雨霏打算打道回府,但是看到桌上有一本书,扫了一眼,即便是英文,雨霏也瞬间认了出来。   “《马可波罗行纪》?!”   雨霏失态地抓起了这本书,哗啦啦翻开,英译的,眼睛立即闪亮,一点也离不开书本了。   “五福晋懂大不列颠国的语言?”班杰明吃惊地问。   “还好啦,比起原著的意大利文好多了。”雨霏头也不抬,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意大利文?!五福晋还懂意大利文?!”班杰明的下巴快脱臼了。   “啊?没有啊,所以说这本译的更好啊。”雨霏这才意识到自己漏了陷,赶紧解释,她会意大利文歌,还没这个耐心去回忆,所以也不算撒谎啦,但是她大大咧咧的性格注定她要露馅,眼波流转,雨霏又扑了出去:“钢琴!!!”   “钢琴?”班杰明的下巴收回来了。   “哦,是啊,你当然不知道,这是我自己给它起的名字,你们叫它piano对吧。”轻轻抚摸着黑白琴键,雨霏随口编了个谎言,哎呀,好久没弹过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记得谱子。   坐在琴凳上,不顾班杰明再次脱臼的下巴,技痒,活动了一下手指,弹了一段《秋日私语》。   恩,还好,谱子都还没有忘,没都还给老师。   弹着弹着,雨霏便听到另一种声音正跟随着自己的节奏,抬头,班杰明架着小提琴,正在跟着自己的节奏拉着。   见雨霏停了下来,班杰明也睁开了眼睛,眼中也是光芒:“好美的曲子,五福晋,可否将谱子借给微臣,用小提琴拉出来这曲子一定也很好听。   雨霏一笑,拿过五线谱,写下《梁祝》的谱子,交还给班杰明。   班杰明还没从雨霏流畅地书写西方五线谱的惊讶中回过头来,愣愣的看着雨霏。   雨霏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轻轻一笑:“喏。”把谱子又往前送了送。   班杰明这才反应过来:“哦,”歉意一笑“不好意思。”   浏览了一点,班杰明吃惊地问:“五福晋,这……”   雨霏早就卷了书笔走到了门口,听见他的声音,回头道:“这是另一首曲子。”   班杰明愣了愣,按着谱子,拉起了小提琴,温婉美妙,不输前一曲。   “班杰明,你怎么今天来的这么晚?”小燕子灌了一口茶,疑惑地问刚刚进门的班杰明。   “是啊,出了什么事吗?这几天你可是天天第一个来漱芳斋的,怎么今天迟了很多?晴儿尔康永琪早就到了。”紫薇从内室走出,也很诧异地开口。   “没什么,只是五……”班杰明暗地里掐了下自己“欣荣格格来了一趟如意馆,师傅不在,所以只好我应付了。”   一句话,屋里所有人都暗了脸色。   “她去干什么了?”尔康首先开口。   “她是去要炭笔的,很奇怪,很客气地说话,她以前懂英文吗?竟然还借了我一本书。”   五阿哥也皱了皱眉:“英文的?”   “对。”班杰明递给他们那张乐谱,继续说:“而且她还会演奏西方乐器,还会写西方的乐谱,你们看,这就是她写的,我用小提琴拉给你们听。”   琴声响起,所有人都默默地听着,婉约,但又透出一种无奈地悲凉,凄凄然然,拨动的,似是人们的心弦。   “这曲子叫什么名字?”紫薇问。   “她没有说。”班杰明很是赞叹这首曲子。   小燕子少有的安静,只是默默地说了一句:“这是一首写情的曲子。”   众人哑然,尔康表情严肃:“这个欣荣,绝对不可小觑。   ☆、番外(三)   青玉镂空雀形香炉冉冉升起香气,欣荣(以后就叫欣荣了)斜倚在紫檀交椅上,哗啦翻过一页书。看样子,这书应该是一套的,这是第二本,里面有写各国画风的部分,怪不得出现在如意馆里。   一边看着,一边手也不闲着,在另一边沁可帮忙订成的白纸册子上用刚淘来的铅笔写着批注,没办法,谁让是借的呢?   先用铅笔翻译,然后用沾了颜料的毛笔勾出重点,嗯哼,这毛笔也不是一无是处嘛,最后在这一段的下面写,“注:······”然后洋洋洒洒一大篇。   其实,在现代,某只书虫的吃书速度不仅于此,不过这可是难得的书源,欣荣珍惜得很呢,所以要好好消化哦。   可是就有这么几个人打扰欣荣的书兴,让欣荣心里好好窝了一把火。   “欣荣!”   欣荣颦颦眉头,握笔的手紧了紧,指节有些发白,人家看得正起兴,谁管你!   低头继续写着批注。   这不管不问可惹恼了五阿哥,除了小燕子可还没人敢甩脸色给他看。   “欣荣!叫你没听见,你聋了!”一巴掌拍在书桌上,欣荣感觉自己的笔尖颤了颤。   无奈,忍住怒火,放下笔:“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聋了?”   五阿哥强忍怒火,死死瞪着欣荣,重复:“叫你没听见?”   欣荣一推桌子,借推力靠在椅背上:“听见了。”   五阿哥没想到欣荣会如此反应,怒火更甚:“那你干嘛不答应?哑了?”   欣荣翻了个白眼,鄙视眼前这人:“第一,我听见了,但不一定会答应,你听没听说过一种美女蛇,白天会叫人名,人一旦答应,晚上就要来吃人肉;第二,你哪只耳朵听见我哑了?如果我哑了,你现在听到的是谁说话?”   尔康,班杰明把头埋得低低的,看起来也没什么,不过,那肩膀颤得也太厉害了了吧。   五阿哥在好兄弟面前没了面子,脸色黑得跟什么似的。   还好某位无良书虫首先开了口:“五阿哥,福大人,班画师,来此有何贵干?”   “呃,咳咳,是,咳咳,是这样的。”尔康首先接口,不过,由于憋气过长时间,说得有点磕磕绊绊。   欣荣轻抬皓腕,拍了四下手,三下快,一下慢,沁烟沁可立即进了房间,端来三杯茶,一杯水,将茶分别放在三人旁边的桌子上,将水放在欣荣的桌子上,然后立即退下。   尔康感激又惊异地看着眼前这杯茶,喝了几口顺了顺气,才开口:“欣荣格格训鬟很有技巧嘛。”   欣荣喝了口水后又拿起了书:“一般一般,福大人若是还不打算说正事的话,欣荣就要看书了。”   尔康赶紧开说主题,他已经看出眼前这位只要一看书再被拉出来肯定要发一顿气,他可不想被当笑料看:“是这样的,欣荣格格,我们看得出,你如今一点也不对五阿哥上心,那你是否可以考虑退婚?”   欣荣翻了翻白眼:“退婚?如今已经大婚,就说不上退婚了,五阿哥要休妻?请问,欣荣犯了七出的哪一出啊?”   五阿哥皱了眉:“没有哪一出,就因为我不爱你。”   欣荣叹了口气,引得几人奇怪不已,欣荣云淡风轻地道出了一句:“五阿哥,天下有情人何其多,可终成眷属的,又有几个?”   这一句话,让在场之人都沉默了。尔康不禁想起了紫薇,想起了他们的山盟海誓,但老佛爷和皇上一直都不松口,如今也只能默默相望。班杰明也低了头,那个一直飞在他身边的燕子,如今已经心有所属,不可能是他的了,他本来也只想默默地陪在她身边,可是一想起自己对她的那种感觉,为什么自己眼前又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书桌后之人的影子,可,她是福晋,虽说自己的好兄弟也不曾玷污她,但,这毕竟是天差地别的地位,自己又有什么想头?   五阿哥那黑沉的脸也慢慢恢复了常色,小燕子,在江南,她露出了难有的羞涩的样子,让自己不禁心动,在皇宫里,她永远是最亮丽的一番景色,让自己总是能够欢笑,虽然额娘喜欢的不是她,而且自己也要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怕皇阿玛和老佛爷指责小燕子,担心皇后的暗手,但自己还是喜欢这样担惊受怕地替她筹谋,在她伤心害怕时抚慰她,只要她能开心,自己什么都愿意。但是……他禁不住看了看书桌后的人,额娘竟然不惜以死相逼,逼迫他娶了这个他不爱的人,他五阿哥天不怕地不怕连抗旨都毫不犹豫但就是无法抵抗小燕子和生他养他的额娘。   欣荣看了看沉默的几人,喝了口水,慢慢开口:“实际上,我又何尝愿意步入这牢房一般的紫禁城?只是我阿玛和额娘远在千里之外任职,我一个人在府中他们怎么能不担心?阿玛能够安心任职,为大清效力吗?不能。额娘能够全心应付后院的那些女人,全心自保吗?不能。我身为他们的女儿,我不能自私地将他们推入危险的境地中,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让他们过得不顺心,我做不到那么自私。只有出嫁,只有有了夫家,而且要是好的夫家,他们才能放心。”   这些话早在第一天晚上欣荣就编好了,总不能露出马脚吧,告诉他们自己来自两百年之后,欣荣已经死翘翘了吧?那她会被当做妖魔鬼怪被绑在柱子上烤的滋滋响的。   “五阿哥,我知道你心不甘情不愿,所以我们各退一步好不好,我不与你圆房,帮你安抚额娘,你可以放心地去找小燕子,你能不能暂时保留我这个福晋的位子,当我阿玛额娘回来,我便给你递上休书让你签字画押好不好?”   其实,欣荣还想再加上一句:并且你要供给我书源。但她很聪明地咽回了这句话,这事慢慢来,等她先看完这部《马可波罗行纪》的。   又拍了两下手,慢的,沁烟端着两杯水进来了,收走了空杯,欣荣开始撂下面前的三人,专心灌水润嗓子。   “好。”五阿哥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欣荣“我答应你。”   欣荣浅浅一笑,喝完一杯水,拿起书:“不送。”   在几人刚迈出门槛时,屋里面传出欣荣的声音:“对了,请转告小燕子,我欣荣想交她这个朋友。”   “什么?!”小燕子听到永琪的话,立即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杏仁格格说要和我交朋友,有没有搞错?”   紫薇和晴儿也是一脸惊讶:“永琪,你没开玩笑吧,欣荣,她怎么会想和小燕子交朋友?”   五阿哥无奈,明明是他和尔康班杰明一起说的,为什么大家都问他?   “我哪里知道,她变了,反正和以前不一样了,之前她百般讨好我,今天却……”五阿哥可没那么傻,自己说自己的笑话。   “咳咳……咳咳……”尔康和班杰明想起了在永和宫的情景,不禁又想笑,被五阿哥狠狠一瞪后,笑意没有消减,肩膀颤得反而更厉害了。   “唉?尔康,班杰明,你们又成‘伤风咳嗽人’了?”晴儿忍俊不禁。   “咳咳……哈……咳咳”二人咳得更厉害了。   “行了行了,别咳了,吵死了,管他杏仁变没变,她想交我这个朋友,我还不想交她这个朋友呢。”小燕子气呼呼地捂住耳朵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鼓鼓的死瞪着前方。   尔康摇了摇头:“小燕子,你没有听到她之前说的话,她也是迫不得已,你得理解。”   尔康主讲,班杰明补充,不顾五阿哥前期黑到媲美锅底的脸色,将永和宫之行复述了一遍。   “欣荣,她真的这么说?”紫薇不可置信地问。   “真的,我们都听得清清楚楚,你不会不信我吧。”尔康拥着紫薇,问。   “不会不会,只是,这真的不像她的性子啊。”紫薇赶紧摇头否认。   “恩,真的不像她的性子,那日,我和紫薇去劝她时,她口口都是三从四德,实在不像能说出……呃,这样的话的人啊。”晴儿强忍笑意,她其实是想说欣荣和五阿哥拌嘴的事,但她很聪明地没有说出来。   小燕子一直都沉默着,她不太肯定他们说的是不是欣荣,是不是她心中恨得彻底的欣荣,是不是抢了她的永琪抢了她的幸福的欣荣,别人感觉她很好哄,脸上永远不会失掉笑容,可没有人看得到她的恨,不过,听得他们一说,自己,竟是恨不起来了。   “我交。”小燕子抬起头,斩钉截铁地说。   “交什么?”众人在讨论中被打断,都没反应过来。   “我交她这个朋友啦!”小燕子暴汗,看来自己真的不是装深沉的料。   “那,我们现在去永和宫,还是让永琪去叫她?”紫薇问。   “不用了!”五阿哥无奈举手。   “为什么?”众人疑惑。   “因为这个时辰她估计已经睡熟了。”五阿哥看着时辰,说。   “什么?她睡得那么早?”紫薇吃惊。   “她说要早睡早起,才能保持健康,我们是吃了晚膳后过来的,她吃晚膳比我们都早很多,她吃完晚膳顶多一个时辰后就睡了。”五阿哥无奈解释。   “好像听起来挺不错的,紫薇,要不我们也睡?养养你的身子?”小燕子看向紫薇。   “免了吧,那永琪他们就没时间来找我们了。”紫薇摊手拒绝。   ☆、番外(四)   “欣荣!欣荣!”   “唔,沁可!去看看!哪只老母鸡儿吵得本姑娘睡不了美容觉!”床上的欣荣用枕头捂耳朵发觉无效后扔了个枕头出去顺便带了这么一句。   沁可拼命忍住笑意,去开了门:“五阿哥吉祥。”   很显然,五阿哥已经听到欣荣的话了,这家伙,天生就是来挑战他极限的。   “欣荣,你再不出来我就……”五阿哥一把推开半掩的另一扇门就冲进了房间,结果看见……欣荣睡眼惺忪地被沁烟按在梳妆台前梳头。   欣荣还没有换衣服,因为是夏天,欣荣贪凉快就只穿了一件肚兜和底裤,好吧,欣荣承认这两件搁现代是可以直接穿上街的,不过,这是古代啊!这可是古代啊!   五阿哥被那雪白的膀子晃了下眼后赶紧转过身:“快穿上衣服!”   欣荣被五阿哥那一推门的哐当一声已经吓得半醒了,赶紧抓过一件坎肩披上,嘴上也不落下:“那为什么不是你出去!”   五阿哥这一局的确是自己认输的,看那仓皇跑出去的身影就知道了。   换好一身竹青色兰花暗纹旗旗装,领边,袖口,裙摆,各压了一道墨绿色的绸边,又嵌了一道白芽儿,清雅又不失高贵,腕上一对儿细玉镯子,颜色翠翠的,一看就是老坑底的上等货,戴了福晋旗头,只嵌了几朵银簪,右侧一朵玉芍药,垂下翠色的长流苏。一眼看去,在这夏日也是极为清爽的。   五阿哥在门外等了半天,才看见欣荣搭了沁烟的手,慢悠悠的走了出来,不禁皱眉:“怎么那么慢,快走,去漱芳斋。”   “慢着,”欣荣不急不慌,搭着沁烟得手径直向永和宫正殿走,“你先去罢,我还得服侍额娘起身,装束,用膳,等弄完了我就去漱芳斋,你帮我给还珠格格陪个罪罢。”   五阿哥无奈,毕竟他没法做这些,总不能剥夺了额娘享受天伦之乐的权利吧,只好漫步先去了漱芳斋。   打点完愉妃那的事,欣荣才往漱芳斋逛过去,话说这大中午头的毒日头确是恼人,心里灵机一动,附在沁烟耳旁嘀咕了几句,沁烟的眼睛明显亮了,连声应着跑回永和宫去了。欣荣自个儿进了漱芳斋。   “乖乖隆滴咚,杏仁格格来了!”一个身影飞快跑去,看的欣荣一头黑线。   “坏了坏了,五阿哥还在里面呢,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抓奸?”黑线上再加一滴汗。   “别怕别怕,有四大护卫......好像只有仨了,没关系,还有美猴王,二郎神,还有......”   欣荣不知道自己走进漱芳斋时的表情是怎样的,不过肯定不正常是真的,因为她看到了屋里众人拼命忍笑的样子。   “咳咳。”欣荣掩嘴咳嗽了两下掩饰自己的尴尬,顺便瞪了五阿哥一眼:是你叫我来的,我以为你都解释好了。   五阿哥理亏,低头喝茶,抵抗两道激光。   “呃,恩,欣荣,来,坐。”紫薇明显感觉到屋里气氛不对,赶紧打圆场。   “谢谢。”欣荣收回目光,礼貌地对紫薇露出职业性微笑,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杏仁格格,你……呃……怎么说呢?”平时极善言辞的小燕子此时竟然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噗”欣荣一口茶喷了出来,杏仁……杏仁莲蓉……咳咳……怎么忘了这个事情了……   “我说,小燕子,你若是当真叫不惯欣荣这个名字,那便叫我霏儿吧。”欣荣一边用帕子擦着嘴角的水,一边满头黑线地说。   “飞儿?”小燕子皱了皱眉“那不是那匹爱吃巧克力糕点的马的名字吗?”   咳咳……还好没喝茶……欣荣庆幸。   “不是,不是那个字,是《诗经》里‘雨雪其霏’的那个‘霏’。”欣荣扶额,解释。   “哦,那就霏儿吧,比杏仁莲蓉正常多了。”小燕子没有追问为什么要叫“霏儿”,反正自个儿感觉正常就行。   “格格,欣荣格格的宫女求见。”小桌子叫了一声。   “哦,这么快就来啦,太好了太好了,快快快,快让沁烟进来,没想到这丫头手脚挺麻利嘛……”欣荣立即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跑了出去,顺便撂下一句“乃们有口福咯。”   全体黑线。   “乃们……是什么意思?”小燕子首先发问……   “呃……应该是……呃……我也不清楚。”五阿哥第一次答不上小燕子的问题……好丢人……   “欣荣……是真的变了啊……”晴儿愣愣地看着欣荣冲出去的方向。   “她竟然也会喷茶,可与小燕子媲美……”五阿哥一想到刚才,也是一头黑线。   一头扑到沁烟手上的盆子上方,哇噻,好凉快的说。   没错,沁烟手中的盆子里是一盆磨碎了的冰,而一边沁可手里的两个篮子里,恩,经过欣荣的检查,非常合格,是各种果子肉,黄桃啊,葡萄啊,西瓜啊,竟然还有椰肉,另外还有一壶西瓜汁。   欣荣兴奋得差一点忘了屋里等她的人们。   “霏儿,你去了那么久干什么去了……咦?那是什么?”小燕子的目光锁在了沁烟沁可的手上。   “恩,算是见面礼吧,今个儿天太热,我才想到的。”欣荣舀出一碗冰沙,淋上西瓜汁,又放上了两片被切得薄薄的西瓜,问:“你们谁爱吃西瓜?试试这个。”   小燕子见到吃的基本上眼都直了,再加上在这暑夏天气里看到这冰冰凉凉的西瓜和冰,立即伸手:“我我我,霏儿你怎么能想到这么好的吃法啊,我先来一口。”   小燕子舀了一勺子冰沙放到嘴里,开心得眼都眯起来了:“好吃好吃,紫薇,晴儿,尔康,永琪,班杰明,你们都吃啊,太好吃了。”   欣荣不禁抿嘴一笑:“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还有不能吃太多啊,最多……最多吃一碗半吧,要不会闹肚子的。”看了看那碗的大小,欣荣掂量着定下了量。   给每人舀了一碗,根据每人喜好淋上了果汁,最后,欣荣也抱了一碗黄桃的吃得不抬头了。总之,欣荣成功俘获了众人,本来嘛,她这性子虽然宅了点,但绝对比真的欣荣招同辈儿的喜欢。   小燕子一直都沉默着,她不太肯定他们说的是不是欣荣,是不是她心中恨得彻底的欣荣,是不是抢了她的永琪抢了她的幸福的欣荣,别人感觉她很好哄,脸上永远不会失掉笑容,可没有人看得到她的恨,不过,听得他们一说,自己,竟是恨不起来了。   “我交。”小燕子抬起头,斩钉截铁地说。   “交什么?”众人在讨论中被打断,都没反应过来。   “我交她这个朋友啦!”小燕子暴汗,看来自己真的不是装深沉的料。   ☆、番外(五)   “小姐,小姐。”沁可匆匆跑进永和宫欣荣的房间。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欣荣有些惊疑,这一个多月接触下来,沁可虽然还有些小孩子心性,可着实也算个稳重点的,是什么事情让她竟如此不顾规矩?   “小姐……出……出事了。”沁可跑得大口喘气,说话上气不接下气。   “我知道是出事了,来不急,先喝点水,慢慢说,出什么事了?”欣荣递过去一杯水,劝她缓缓气再说。   沁可抛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接过水来一口气喝干,唉,还是小姐心好,那些个主子,哪有待奴婢这么好的?   “小姐,是这样的,听说有个朝鲜的公主与朝鲜代表团来了,听他们说,看样子是要和亲的。”沁可缓过气来,急急忙忙说。   “和就和呗,这历史上又不少和亲公主。”欣荣翻过一页书,头都不抬,连个眼神都懒得给。   “可是,如今能够与朝鲜公主配的只有皇上和五阿哥,皇上收入后宫还好,若是指给了五阿哥……小姐,听说那个朝鲜公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被娇生惯养,可是刁钻任性的很呢。”沁可见自家小姐毫不上心,急了。   “哦,是么,不过我觉得这个朝鲜公主没啥有用的,还不如一个掌管兵权的将军之女有用,皇上大多是会自个儿收了玩玩,玩够了然后扔掉,再受受后宫女人冷嘲热讽,那朝鲜公主的性子便也磨得差不多了。”再翻过一页书,做着笔记,也是连抬都不抬一下头。   “可是,那公主扬言说一定要找个比她更能的夫君,而且还要比试,皇上堂堂一国之君,怎么会去和她比试,这可能性就大大落到了五阿哥身上。”沁可着急。   “恩,跟着小姐我混,也长了点脑子嘛,也是,为了额娘,为了小燕子,我就关心一回,来,还有什么说的?”撂下书,抬头看着沁可。   沁可真的无语了,小姐就不担心如果那公主进了五阿哥后院找她麻烦挤兑她吗?   “可是,就算是比试,也不会是五阿哥去比吧,小姐,您可是他唯一的福晋,您去的可能性比较大!!!”   啥?我去?欣荣指着自己的鼻子尖,脸上的表情道出了她的心声。   而两位无良奴婢坚定地看着她:是!   某位白眼儿一翻,倒在了床上:苍天啊,乃待我不公啊!穿个欣荣没有四四做不了米虫也就罢了,还为难我这现代人让我搞古典比赛!你不公!姑奶奶要问候你十八代祖宗!   窗外,傍晚的天本就阴沉沉的,好似天听到了欣荣的诅咒,抽了一下,本来就挺黑的天,更黑了……   那一边,漱芳斋也听到了消息,而且因为比较晚,消息更进了一步……   “小燕子!紫薇!永琪!班杰明!出大事了!”晴儿慌慌张张地跑进漱芳斋,毫无形象可言,唉,话说这一个消息,让两只很沉着稳重的都炸了毛了。   “晴儿……你……你……”小燕子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了,她从来没有想到,文雅淡然的晴儿会做出跟她差不了多少的举动。   “晴儿,怎么了?来来来,先别急,慢慢说,我们都在这里,又不会跑了。”紫薇赶忙扶晴儿坐下。   晴儿听到的消息的前半段跟沁烟说给欣荣的一样,但是后面又加上了:“那个朝鲜公主指明请皇上将她赐给永琪,而且,要求举行比赛,要欣荣跟她比。”   “什么!”五阿哥失态的站了起来:“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坏了,那个欣荣如何比那个朝鲜公主?”   紫薇也急得绞紧了帕子:“也不知道欣荣在这些方面造诣如何,如果不行,那朝鲜公主必要入你的后院,欣荣也没了立脚之处,就更没办法……呃,那叫什么来着?哦,是‘跳槽’。”最后一句,竟说得紫薇额头上也黑线了,那个‘跳槽’是欣荣之前跟她们聊天时讲出来的,说意思就是被休,但是很委婉,很……现代……   “那朝鲜公主说要比什么?”班杰明问了一句。   晴儿喝了口茶后,想了想,说:“琴棋书画是基础,然后还有歌舞刺绣,烹饪马术……”   “那么多!”小燕子不禁瞪大了眼,怎么可能,要她都学这些,她一定会疯了的。   “琴上次在如意馆我听她弹得绝对没问题了,烹饪什么的只要不限制菜式,这么热的天她捣一碗上次的冰沙可能也能过关,刺绣,咱们也有见,不过挺平常的,也不知道那朝鲜公主如何,其他的……咱们还真不了解。”班杰明一一分析过来,这样有两局有了把握。   “紫薇!”尔康抱着一卷画轴进来了。   “尔康,你来的正好,你听没听说那个‘超鲜’公主的事?”小燕子不知道‘朝鲜’是何物?一直以为是‘超鲜’,只不过刚才一直都没说话,让人没有发觉。   “小燕子,是‘朝鲜’,不是‘超鲜’,我刚刚就是陪皇上迎了大使团来,刚刚闲下来,赶紧来给你们送东西。”尔康拍拍他刚抱进来的画轴。   “尔康?这是什么啊?”紫薇好奇地问   “这是那个朝鲜公主的书画手作,还有这个,”尔康从卷轴之间抽出一个香囊,“这个是朝鲜公主做来孝敬老佛爷的,有三个,老佛爷让我偷偷拿回来一个给欣荣看看。”   “哇,这个朝鲜公主真的是精通书画。”晴儿看着卷轴,不禁赞叹。   “恩,画风柔美,隐含雍容之态,跟中国画风很是相似,用笔流畅,确实娴熟。”班杰明看着朝鲜公主画的富贵牡丹,也赞叹不止。   “还有这书法,没想到,朝鲜公主对中国书法造诣颇深哪。”五阿哥拿着一卷朝鲜公主写的书法,也赞不绝口。   “我看看我看看。”小燕子不懂这些,但也在人和画卷之间钻来钻去,看上几眼。   “你们来看,这香囊本就小,最考验女儿家的女红,这朝鲜公主针法娴熟,而且肯定善于变通,你看,这个花蕊处,本来可以按常规的绣法来绣,可是她在上面用金线别了几针,就成了这样的金点,让整幅绣作更完美了。”紫薇从尔康处接过香囊,喜得爱不释手,喋喋不休地不停赞叹。   “也不知道欣荣在这些方面怎么样。”班杰明一句话就把事情点到了重点上。   众人恍然大悟,晴儿赶紧对明月说:“明月,你快去永和宫把欣荣请来。”   明月快速福了下身:“美女明白。”说完便跑了出去。   欣荣那边,正在为这个烦的要命呢,听见明月的话,蹦起来就冲了出去,两个丫鬟在后面追赶不及。   “小姐!小姐!您慢点,仔细崴了脚,慢点,摔了可不得了!”   漱芳斋里的人,先听到的,是沁烟和明月的呼喊声。   “呼……”欣荣一步跨进院门,跌坐在椅子上,猛灌茶水。   又过了大概一分钟左右,明月和沁烟才气喘吁吁地进了门,沁烟一进门就抱怨:“我的小姐啊,您可累死奴婢了,一口气从永和宫跑到漱芳斋,就算您不累,也要顾及着奴婢啊。”   “一口气?”众人吃惊地看着欣荣,看起来欣荣虽说算不上体弱,但也不会有堪比男儿的体质吧。   欣荣狠瞪一眼沁烟,沁烟自知说错了话,抿了抿嘴,低头不语。   其实原来的欣荣身体的确不咋地,不过经过雨霏的锻炼,现在的欣荣,跑上一千米倒也还好。   面对张着大嘴的漱芳斋众人,欣荣很没有形象的一个白眼丢过去:“都说,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变态,或许我就属于后者变态的那种。”   好吧,众人咂了咂嘴,面对欣荣的不拘小节,众人已经见怪不惊了。   众人紧张地看着欣荣翻看那些画轴,生怕她说自己无能为力之类的话。   把最后的一张画轴一丢,欣荣坐在座位上专心喝起茶来。   五阿哥已经紧张得透不过气来了,看欣荣一副丝毫不上心的样子,火了:“你也给个准信吧,我们着急你看不见吗,你倒好,一点不上心,那我怎么办!”   欣荣毫不在意地玩着茶盏:“急什么?瞧瞧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也不怕在人家面前坏了形象。”言毕,瞅了一眼小燕子。   一口气没上来,五阿哥几乎背过气去,担心地看一眼小燕子,还好,小燕子没在看他。   晚上,欣荣在面前的书桌上铺上了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上:琴、棋、书、画、歌、舞、刺绣、烹饪、马术,几个字,然后在琴,歌,舞各打了一个勾,然后在马术下面写了:上、下马,跨栏,几个字,在棋下面写了:以退为进四字,在书下面写了:羽毛笔,在歌下面写了:众,在刺绣下面写了:书法,在画下面写了:肖像,在烹饪下面写了:天时,地利,人和,并且在天时上打了勾,在人和上画了个圈。   第二日,漱芳斋众人第一次踏足永和宫,欣荣在床上认真赢着周公棋,几人看见书房里那张纸,不禁赞叹欣荣的沉着。   ☆、番外(六)   马术区   “哎呀,尔康你这马也太高了吧,我怎么上去呢?”欣荣颦着眉头,望着眼前这匹高头大马,担忧地问。   “什么?”骑在马上的尔康身形一晃:“欣荣,你不要跟我说你不会骑马吧。”   欣荣耸了耸肩:“那就不说好啦。”   琴区   “恩,就是这样,然后试音什么的按这个来。”   欣荣把一张纸递给工匠,围着那个庞然大物转圈圈。   “欣荣?这不会就是你说要用的乐器吧。”晴儿目瞪口呆,指尖颤抖地指着眼前的庞然大物问。   “对啊,竖琴弹出来的音乐是天底下最美的音乐。”欣荣的目光逐渐痴迷,她想起了在现代,她拨弄着一架竖琴,震惊全场的时候,唔,太美好了。   棋区   “欣荣,你真的一点也不会吗?连小燕子都会一点的?”紫薇惊讶的看着欣荣。   “对啊对啊,很好玩的,霏儿,要不要我教你?”小燕子终于找到一个棋艺比她差的,兴奋得自告奋勇要当欣荣的老师。   “呃,不了,这局棋我根本没打算赢,学了也白学,对于围棋,我只知道‘金角银边草肚皮’,其他的,唉,还不如五子连珠来的快,一局老半天。”欣荣白了棋盘一眼,摇摇头。   “什么五子连珠?听起来好好玩的样子?”小燕子对任何一个新奇的词语都十分在意。   “就是这样,来我教你,跟围棋一样,执黑者先行,只要你五个棋子排成一列,不管横的竖的斜的,只要不断就行,同时你也要想方设法阻止对方连成……”   紫薇看着桌子上趴成一团的两只,暗暗叹了口气,看样子永琪分配给自己的任务自己完不成了。   书区   “欣荣!”五阿哥要抓狂了:“我让你来学书法你带这么枝怪物干什么?”   欣荣诧异地看看手中这枝好不容易才从乾隆那里求来的正经羽毛笔:“怪物?你说它是怪物?呜呜,小五乃好浪偶桑心,偶好不容易才从皇上那里求来的呢,呜呜。”   众人很无语的看着欣荣拿着帕子擦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歌区   “唱什么好呢?”欣荣托腮沉思。   “就唱‘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吧!”小燕子首先提议。   “不要不要,那是你们秘密基地的歌,难道你想‘曝光’啊?”   好吧,小燕子缩了缩头,虽然有的字眼她不懂,但“秘密基地”这几个字她听懂了。   “要不?唱些江南小调?皇上挺喜欢的。”紫薇想了想,问。   “不,那太……有了!”欣荣本来是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但瞬间又蹦了起来,打了一个响指:“就这么办了!”   “就怎么办了?”众人惊异。   “过来过来,”欣荣勾了勾手指,要众人凑到一起“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明白!”众人眼睛一亮,分头准备去了。   “恩,”欣荣伸了个懒腰,看看时辰:“沁可!备膳!沁烟!铺床!”   欣荣翻着班杰明帮忙另外找来的三本《马可波罗行纪》,一心专注地找着东西。   紫薇急得跺脚:“欣荣,你竟然一点马术都不会,那你怎么比啊,五阿哥已经竭尽全力把赛马术改成了赛马,只要你跑马能行就好……”   “找到啦!”   只见欣荣一声大叫,低头往一个本子上抄着什么。   “找到什么了?”晴儿好奇地凑过头去,然后睁大了眼,指着书上密密麻麻的英文问:“欣荣,你……你看得懂?”   紫薇也凑了过来,也惊讶的叫出了声:“别说永琪,尔康尔泰,就是皇阿玛,也不一定能全看懂啊。”   欣荣一声不吭,绞尽脑汁地想着这几样配料如何去找,然后不管紫薇晴儿的呼喊,抓起那张纸就冲了出去。   五天后的早上,阳光明媚,略有暑气,乾隆在御花园里摆宴招待了朝鲜使者团。   欣荣一身五福晋正装打扮,天蓝色的旗装,浅蓝色的藤纹,头发换成了二把头,装饰的,都是些冷玉,蓝色的点翠,让人一看,在这夏天,就觉得十分清凉。   黎妍却是正统朝鲜公主服装,大红的裙摆,玫红色的袖子,一眼看去,的确明媚动人,但在这暑夏之日,看上去却让人有些燥热。   欣荣在现代,6岁后先是在体校待了5年,专修体操,后来又回到学校读书,边读边学些音乐方面的东西,比如声乐,钢琴,竖琴什么的,后来去了维也纳留学,所以一直以来上的形体课让欣荣的气质格外的好,光进场时的姿态,就把黎妍压下去不少。   优雅落座,对着观众席微微一笑,立即,皇亲国戚就开始了一轮向皇上赞扬五福晋贤德雅致,皇上五阿哥好好福气云云的话题。   再回黎妍一个微笑,迎来黎妍极有威慑性的一瞪,欣荣感觉身后的沁烟都颤了一下,不过这一瞪还真威慑不到欣荣,反而让欣荣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乾隆开了口,说了一番现代常有的开场白,中间众人起身两次,说了些“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恩泽,臣等有幸”之类的话。   直到欣荣都快睡着了,才听见皇上身边的太监说了一句:比赛开始。   第一局是棋。   欣荣看见摆上了棋盘,便知时机已到,立即起身走到乾隆驾前,福身行礼:“启禀皇阿玛,这一局,臣媳认输。”   一言出,众人惊。   紫薇等人虽然知道这一局欣荣根本没打算赢,但也没有想到欣荣会直接认输。   黎妍几乎气得掀了棋盘,但想到自己国家的威严都在自己身上,还是忍住了:“难道大清就没有别人了吗?怎么让你这个什么都不会的来跟本公主比?”   黎妍这么一说,观众席就是一阵不忿之声,欣荣平静地一笑,莲步逼近黎妍,慢慢地说:“公主请慎言,刚刚欣荣也说了‘这一局认输’,可是公主当初提出的比赛可是有九局呢。”   黎妍气急:“你……”   欣荣转身,向乾隆福身:“皇阿玛,比赛可以继续了。”   乾隆从震惊中缓过来,挥手示意比赛继续。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